她不再拒絕,第五扶引便轉了話題,又講到登基之後,分封功臣,除了那些叫得出名號的文臣武將,還有幾個特殊的功臣。
譬如胡玉娘,從在逐城擊退勒然之時,她就散儘家財,再到他們舉兵中都,少不了她的財帛在背後支撐,這種忠義之士朝廷不能當沒看見,單賞賜金銀輕了些,加誥命又不合適,最合宜的還是給她擇了個縣封侯,加了八百食邑,以示尊崇。
畢竟以往也不是沒有女子封侯的先例,這樣才是皆大歡喜。
至於李寶音,也該有所封賞,但要什麼還得同她商量。
薑月聽著也替她們高興。
第五扶引待了半個時辰,該說的差不多了,便起身回去繼續處理政務。
薑月站起身揮手送他離開,直到見不著影子了,才坐回去給自己又續了甜水,翻來覆去地看敕書,越看越唏噓,早八百年前,她覺得能生上兩個兒子夫唱婦隨已經是人生巔峰了,沒想到時遷事易,還有今天。
她把敕書抱在懷裡,又掐把自己的臉,懷疑有可能是在做夢。
疼的,真疼!
雖然三哥對過去的描述跟實際情況可能有些許出入,但他都對自己這麼好,這麼信任了,她當然是選擇假裝生氣一下再親他幾口了!
聶照回來的時候,明顯氣兒順多了,但是對上薑月打量的目光,他不像往常一般迎上去膩著她,輕挑地問是不是被他的美貌所吸引了,隻是微微彆過頭,眼中閃過一抹痛色,避開她的眼睛。
薑月以為他是渲染自己被發現後心虛了,忍不住輕笑,歪頭問:“三哥,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聶照呼吸都顫了顫,以為她是發現了什麼,喉嚨發乾,說不出。但也知道這件事終究瞞不過她,隻是輕輕點頭:“你……都知道了……”
他既想看此刻薑月的神色,又怕見到她失望的目光。
聶照沒有懷疑過薑月對他的愛,但他也同樣知道薑月對他這副皮囊的迷戀。
色衰而愛弛,他恐懼她對他的愛意有一絲一毫的減退。
薑月見他不說話,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迅速分析情況。
聶照今日這身與以往不同,他過往更偏愛淺色的衣裳,白色或月白色的居多,襯得人清雅秀麗,但似乎進城那日,他的盔甲就換成玄色了,今日衣裳也是玄色的,其實也好看,更顯得人五官深邃皮膚白皙晶瑩,尤其銀色麵具半遮麵,神秘精致。
真新鮮,薑月再不解風情,時間一長,也能悟出點規律,他但凡精心打扮,轉變風格,便是要勾引她,行一些不軌之事。
聶照猶豫著要不要把麵具摘下來給她看的時候,薑月已經勾著他的脖子親了他一口:“沒關係的,你什麼樣子,我都喜歡。”
薑月終究還是那一點點假裝的生氣都沒假裝出來,誰讓她一看見聶照心就軟成糖水了。
不管是不是紈絝,他都是自己心裡的英雄,就算有一點點的誇張成分在裡麵又怎麼樣?
而且他肯維持自己費心,都已經穿成這樣戴著麵具在她麵前晃這麼多次了,她再假裝看不見,實在太浪費他一片苦心了。
聶照被她的話感動的淚意潸然,低下頭,下巴墊在她的肩上,薑月猝不及防,吧嗒一下親在他麵具上,聶照肩膀不由得顫了顫,錯愕望向她。
“三哥,你看起來好特彆啊。”薑月絞儘腦汁誇他這身裝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