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寶音回家路上,自己被剁成幾塊分屍都想好了,結果沒走幾步就被人鬆開,解下綁在她眼睛上的布條,阿泗終於不用再壓抑,笑得直不起腰。
“嚇到了吧!哈哈哈哈!他說讓我路上多嚇嚇你,但我實在憋不住了,就到這兒吧。”
李寶音略一想就知道聶照那個狗東西又沒乾什麼好事,這故意整她呢,她跟聶照互相看不順眼很久不是沒有原因的,人哪能和狗和平相處?
新仇舊恨加一塊兒,她狠狠踩了趙泗一腳:“你小子生得濃眉大眼,以前看你一身正氣,現在淨跟著他做這些偷雞摸狗的事!⑧[]⑧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說罷,扔下捂著腳跳高的趙泗,牽馬轉身向家的方向走去。
逐城比起之前,富裕的不是一星半點,加之除了前些年與勒然的戰事,這裡還算安穩,李寶音許久沒回來,繞了兩圈,好不容易才找到太守府的大門從哪兒開。
衙役班頭遠遠瞥見她,撇下手裡瓜子兒熱情跟她打招呼。
“怎麼今天這麼清閒?”李寶音把馬韁遞給他。
班頭擠眉弄眼:“你進去看就知道了。”
李寶音將信將疑,進門後直奔後堂。
打老遠兒她就認出那個一人扛著兩口麻袋的是陳落,這人就是化成灰她都認識。
先騙她感情,後拿她當跳板,把她利用了個徹底,現在又跑她家裡來乾什麼?
李寶音記得他被安排進中都在廣平身邊兒做探子,好不容易取得她信任,卻發現事情早已脫離控製,不過最後還算有用。
靈帝是他搗鼓著勒死的,宮中那些禁軍的家眷也是他聽聞聶照進城後放的,否則事情不會進展的那麼順利。
李寶音說他發揮了個攪屎棍的作用,話糙理不糙。
陳落似乎察覺到她的存在,轉過頭,一向嚴肅的目光中顯露出幾分驚喜,旋即低下頭,弱弱道:“你回來了。”
李寶音看他就心情複雜,加上剛才聶照耍了她,她沒什麼好氣道:“你現在不應該在中都好好享你的富貴,來我家做什麼?”
她留神還記了下,陳落似乎受封什麼殿前侍衛長還是什麼什麼東西。
從土匪到五品武將,這不就是他一直想要的嗎?
陳落抿唇,雙手和臉頰凍得通紅,配上他嚴肅正直到不像話的麵容,真是個好人模樣,李寶音卻知道他內裡是個什麼臟心爛肺的玩意。
她沒來得及讓他滾,鄧鳳嬌聽熱鬨撩簾子出來,見著李寶音驚喜大叫:“哎呦!這不是我們家小侯爺回來了嘛!”
她語氣是驚喜的,拎藤條作勢要往李寶音身上呼,李寶音察言觀色,嚇得往陳落身後躲。
弱弱說:“虛爵,虛爵,領點俸祿。”
她這遭出去沒跟家裡報備,腳指頭想這麼危險的事兒她娘都得恨不得把她腿打折嘍。
從龍之功也分個高低,她往深裡扒拉,真沒做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但事事兒也落不下她,唯一要命的就是帶玉璽出
城對峙。
她要真因為這個缺條胳膊斷條腿,得個封地做賠償大家自然沒有意見,關鍵她全須全尾回來了,這事就難辦,關鍵也不像胡玉娘一樣真金白銀撒出去能見著影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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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扶昌跟她商量,李寶音想實在官爵落她手裡她也糊弄不住,便說隨便給她個封號領點零花錢。
第五扶昌覺得縣主郡君的封賞實在太虛,虛到連句話也說不上,往常但凡一封異姓郡主就是拿來和親的,有胡玉娘在前,便也給她加了個侯爵,把封地換作良田千頃莊子百座,就連自己藏的私房錢也分了她兩成。
李寶音美得要死,這輩子就是躺著不動也能富貴有餘,她爹的官袍今後不用打補丁了,鑲金!
陳落擋著替她挨了好幾下實打實的,都說不清鄧鳳嬌是不是故意的,陳落後背肩膀被打得見血,吭也沒吭一聲,硬是沒動。
鄧鳳嬌氣出夠了,才扔下藤條,沒好氣說:“進來吧,看看你爹,他差點讓你嚇死。”
李寶音狗腿子樣點頭哈腰進去,臨走神色複雜地瞥一眼似乎不覺疼痛的陳落。
李護先是抱著女兒一氣痛哭,他就老來得這麼一個女兒,壓根兒不求她出人頭地,要是李寶音死了,他也活不成了。
李寶音撒嬌賣乖,哄了好一陣,好歹算是把人哄好了。
一家三口擦了眼淚,李寶音挽著鄧鳳嬌的手臂,問陳落怎麼回事,她不得意見他。
鄧鳳嬌嗨一聲,說起這個可來勁兒了,比著手勢,道:“聽說跟著聶照回來,在軍中任了個小官兒,我想也不重要,清閒的要命那種。那天我一瞧,他往咱家門口一跪,直接負荊請罪,給我嚇壞了,說要來做工。
我本來不同意,但他一口氣能搬三口麻袋,乾糧自備,不要工錢,話還少,不要白不要。”
李寶音想想這是很劃算的買賣,縱然自己現在大富大貴,也很難拒絕白嫖的誘惑,加上她娘鮮少這麼高興,雖然陳落看起來不像個好東西,但終究還是點頭,同意父母把他留下來當個壯勞力用。
李寶音心裡再氣,還是個善良心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