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樣,的確不一樣。
第五扶瑾腦子都要被點著了。亂哄哄的，但她也在此刻明白，聶照絕不是哥哥。
她哥要是親她的嘴，她得嚇得好幾宿睡不著,但方才聶照親她,她沒有,反而腦袋裡像放煙花一樣，劈裡啪啦炸得她暈乎乎的,反應過來第一件事就是想躲,害羞，細思也並無害怕或者逃避。
“也許……是不一樣……”
“輩分你更不用擔心,他們論他們的,咱們論咱們的，還跟以前一樣就是,你不要叫我三叔,以往不也過得好好的，何必提起呢？何況又不是真的有姻親,我也算不得你叔叔。”聶照尤其想起皇後竟然真考慮了浮光,再聽第五扶瑾叫他三叔，渾身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有種她真成了自己侄媳婦的恐懼。
他一番強詞奪理移花接木,第五扶瑾竟然真覺得他說得有道理,聶照乘勝追擊,知道不能逼得太緊，欲擒故縱道：“你不要著急答複我，我知道你心裡很亂，我隻是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機會,定親之後，我們換個法子相處試試，如果你能確定心意，我們就在一起。如果不喜歡，你就丟掉我好了。”
語言的藝術博大精深，一個詞能讓人心疼，也能讓人心寒，聶照深諳此道，至少第五扶瑾很吃這套。
他早知道第五扶瑾從小就是在愛護裡長大的，和親人關係極好，所以父母和兄長的意見對她影響巨大，做事也常常猶豫不決。
他今天但凡敢說先試著相處後訂婚，第五扶引就能給她催眠八百次，把這事攪黃。把已經推進的進度重新拉回原點。
聶照也沒開玩笑，如果相處下來，發現理解錯了，她還可以選擇放棄這段婚事。
不過向來被皇家退婚的駙馬，總有些風言風語在外，聶照並不在乎。比起能和她在一起的幸福，被退婚後的名聲有損風險簡直無足輕重。
“彆彆彆，彆這麼說。”第五扶瑾手忙腳亂製止他，這是什麼話！聽起來心就酸酸的！
這件事她不會損失什麼，還有反悔的機會，而且聶照都這樣說了，她當然答應。
“我一定會儘快，在三個月之內弄明白我的心意！”第五扶瑾握拳。
聶照得到她的答複，心裡那道發光的縫隙更大了，他撥弄整齊她有些散的發絲:“不急，慢慢試，三年五年，哪怕是到你出嫁的前一天，都可以。”
第五扶瑾搖頭，想起他才給自己整理好的頭發，趕緊捂住，怕再弄亂了：“不行，我一定會儘快弄清楚，我不能耽誤你。要是真有個三年五年，你還怎麼娶妻？”
聶照輕彈了下她的腦門：“我們小瑾還挺替我著想的。”
他看看夜風驟起的環境，曉得今夜要下雨，把自己的靴子讓給她，推她回去休息。
她回寢殿不過幾步路程，比起自己，還是聶照更需要，第五扶瑾當下拒絕了，無比堅定。
聶照不再推讓，把她扶上牆頭，撕了衣擺給她厚厚纏住雙足。
雖然內外
宮人都灑掃的十分乾淨，保不齊也有什麼殘渣碎石，最重要女兒家不應該受涼。
他包好了，欣賞一下自己粗糙的手藝，拍拍第五扶瑾的腳：“好了，回去吧，翻回去的時候小心些。”
聶照向她揮揮手，猝不及防眉心一片濕軟，就如他方才親她時候的觸感，是第五扶瑾從牆頭上彎下腰，捧著他的臉頰，吻了他的額頭。
這是很綿長的一吻，非常青澀，聶照甚至能感覺到她纖長的睫毛一顫一顫的，緊張到屏住呼吸，心跳加快。
“咚”
“咚咚”
“咚咚咚”
兩股心跳幾乎凝成一股，有規律的，整齊的，急促的，咚咚跳動著，共同昭示著主人究竟何等的緊張。
聶照也屏住了呼吸，生怕驚擾她。
許久，第五扶瑾才大口呼吸著，臉頰紅撲撲的鬆開了他，直起腰身。
“既然說好了要試一試，那要分彆了，我應該主動親一下吧？”她是個很認真的，既然說好了，那就一定會做到。
聶照沒想到她會這樣主動，平複許久，禁不住喉結上下滾動一番，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嗯，晚安。”
“晚安！”第五扶瑾笑著說後，撐著牆頭，熟練地翻了回去。
她這次和聶照相處的時間不長，那些被支出去的宮人還沒回來。
第五扶瑾想著剛才自己竟然敢那麼主動，又緊張又興奮，一股腦紮進被子裡鑽進去打滾兒。
夜雨稀疏，隨意落在哪裡，都會破碎，留下來過一場的水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