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正朔意味不明的重複,目光如蛛網纏緊:“是啊,你已經十九歲了。”
他邊說邊靠近,所過之處,連空氣都開始凝滯。
白皎心跳加快,口乾舌燥,她下意識站起身,本能地想要離開,猶如感知到危險的小鹿,思考著要找什麼借口。
現在的叔叔和以前很不一樣,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
忽然,一陣天旋地轉的暈眩感襲來,她全身鬆軟無力地癱倒。朦朧間,掉進一個溫暖的懷抱,頭頂傳來低沉且極富磁性的男聲,仿佛來自另一個遙遠時空:“十九歲,皎皎也可以做我的新娘了……”
[劇情逆轉值:100%]
*
白皎醒來時,屋子裡很安靜,光線燦爛,她一眼認出這是自己的房間,昨天……
她試著靠在床頭,身體還有些乏力,她第一反應是找手機,看看現在幾點了,一邊在床頭摸索,一邊想:昨天怎麼突然就睡著了?她好像也沒困到那個地步啊。
驀地,靜謐的房間響起嘩啦啦的聲音,在房間裡格外清晰,她停下動作,下意識低頭,底下好像有堅硬的東西貼著肌膚,硌得她很不舒服。
白皎皺著眉頭摸索,掌心一片沉甸甸的涼意。
蓋著的被子忽然被掀開,她驚愕地微微啟唇,眼裡倒映出鮮明的銀白色鎖鏈。
鬆軟乾淨的床鋪上,少女屈起雙腿,一隻白皙柔嫩的腳踝上,被一根銀白色的精致堅實的鎖鏈銬住,接口處用小羊皮裹了一圈防止摩破她嬌嫩的肌膚。
白皎愣怔半晌,呆呆地順著鎖鏈朝外看去,它從大床一路蜿蜒到門口,仿佛沒有止境般。
她被囚禁了。
腦海驀地蹦出這句話。
下一刻,房門打開,沉穩的腳步聲在房間裡回蕩,端著飯菜的男人映入眼簾。
燦爛至極的陽光細細灑在他身上,他明明站在光裡,眼底卻翻湧著叫人窒息的暗黑浪潮。
他不說話,直勾勾地看著她。
白皎驚訝地攥緊被子,微微仰頭,眼裡滿是茫然和無辜:“叔叔?”
宗正朔沒說話,默默送上東西,吃的喝的,散發出香噴噴的誘人味道:“吃飯吧。”
白皎不死心:“宗正叔叔?”
宗正朔聞言看向她,她第一次感受到失控的感覺,剛要起身,腳腕上的鎖鏈便嘩啦啦顫動起來,金屬撞擊的聲音,讓她心亂如麻。
“你在跟我開玩笑嗎?”她單純得像是一捧白雪,可愛得如同一團雲朵。
“今天是愚人節嗎?叔叔,彆跟我開玩笑啦。”
宗正朔心頭微軟,縱容地歎了口氣。
他眉眼溫和,不看現在的處境,他還是那個無底線寬容寵溺她的長輩,直到他俯身,居高臨下地俯視她,捧起那張可憐可愛的小臉。
“抱歉,我也不想這麼做。”
他的指尖在頰邊輕撫,眼神愛憐至極,到現在,他還是那麼溫和,像極了謙和有禮的紳士。
白皎咬唇,聽見他低沉的嗓音:“可是你不聽話,皎皎,你是壞孩子。”
你在引誘我之後,欺騙我之後,又棄我而去。
為什麼不能騙我一輩子?
他一本正經地落下結語:“壞孩子就要接受懲罰。”
白皎臉色驟變,她一把推開他,嘩啦啦的鎖鏈聲驟然響起,她飛快奔向門邊,噩夢!這肯定是她做的一場噩夢!
直到堅不可摧的臂膀將她扣緊懷裡,宗正朔抱緊她,心頭缺失的一角,在這一刻徹底補齊。
“皎皎,你逃不掉。”
溫和的語氣宛如世間最堅實的蛛網,網上的獵物不斷掙紮,卻隻能越裹越緊。
白皎安靜下來,看起來像是認命了。
幾天時間,她才從震驚中回神,活動範圍也從自己房間變成了樓下。
白皎踢了兩腳,鎖鏈嘩啦啦地響了起來,她才發現這東西究竟有多長,竟然一路延伸到樓下。
路上她沒見到一個傭人,宗正朔跟在身後,仿佛知道她的想法:“現在彆墅裡隻有我和你兩個人。”
他饜足地攬上她的腰,瞥見她畏懼的視線時,溫和一笑:“彆怕,我不會傷害你。”
白皎下意識瞥了眼腳踝上的鎖鏈,這叫不會傷害她?
這幾天裡,他確實履行了自己的承諾,尊重她,嗬護她,幾乎滿足她一切要求,除了放她走。
白皎氣憤地提出要他做飯。
宗正朔就親自做飯,挽起袖子,動作嫻熟且利落,身上穿著簡單的休閒服,簡直就是世界上最賢惠的家庭主夫。
白皎就在門口看著,一陣一陣誘人香味撲鼻而來,如果是以前,她早就饞的撲上去。
她低頭瞧了瞧腳上鎖鏈,終究還是不一樣了。
宗正朔可以稱得上任勞任怨,她點了十道大菜,他一道一道做出來,整整齊齊擺上桌麵時,已經過了大半天。
白皎沒有胃口。
她瞥了眼男人,冷漠道:“我又突然不想吃了。”
宗正朔:“皎皎想吃什麼?我重新——”
白皎:“我想要你放我出去。”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深邃的眼眸盯著她,是傻子都能看出的拒絕。
白皎驀地站起身,暴躁中一把將菜全部掃下,劈裡啪啦的聲響中,他花了大半天的成果眨眼間碎成一片,留下滿地狼藉。
宗正朔垂眸斂眸:“你不喜歡嗎,我馬上處理掉。”
白皎忍無可忍:“你變態!”
“你放我走好不好,你到底想要什麼?你知道我有多少錢,我把錢全都給你好不好?”
宗正朔直勾勾地盯著因為激動麵色潮紅的白皎,眼底竟漾起一絲笑意:“皎皎,你知道我要什麼。”
他一步步逼近,強勢的氣場裹住她,叫她不停後退,直至退無可退。
“我要你。”
“皎皎,愛我好不好?”
她不停搖頭,柔滑的黑發宛如光滑的錦緞輕輕搖曳,撩動他壓抑克製的心。
宗正朔微微低頭,整個人莫名有種變態殺人狂的氣場,讓人完全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麼。
他溫柔地揉揉女生頭發,白皎看不見的地方,他眼底爬滿張牙舞爪的炙熱與偏執,而她,是他選中的唯一獵物。
*
“皎皎,吃桃子。”
他端過來一盤桃子,溫柔地笑著,白皎蔫蔫抬頭,這段時間,簡直被他伺候成了公主,連手都不用動,自然會有剝好的桃子送過來。
除了沒有自由。
她抿了抿唇,第一次朝他伸出手:“給我。”
宗正朔驚訝地看著她,動作比想法更快。幾天後,白皎已經軟化得差不多,她竭儘全力忽視腳上的鎖鏈,從開始的抗拒煩躁到現在的軟化溫柔,仿佛整個人都已認命。
她能做什麼?
沒有手機,沒有網絡,沒有其他人可以聯係,彆墅瞬間成為一座與世隔絕的“孤島”。
偶爾,白皎還會主動跟他說話,幫他整理東西,他欣喜不已,對她幾乎不設防。
除了鎖鏈的鑰匙。
白皎幾乎找遍彆墅的每一個角落,都沒有,隻差一個地方。
她的目光落在酒櫃上,一個大膽的計劃在腦海裡成形。
“我想吃燭光晚餐。”白皎提要求。
宗正朔:“好。”
“我還要喝光你收藏櫃裡的紅酒!”
宗正朔擰眉,對上她凶巴巴的目光,終是點了頭:“好。”
晚上九點,夜色低垂。
屋子裡的燈滅掉,隻有蠟燭在餐桌上默默燃燒,白皎主動給宗正朔倒了一杯紅酒,柔和的燭光下,又朝她嫣然一笑:“叔叔你先喝。”
宗正朔毫不遲疑。
沒錯,這就是她的計劃,先軟化態度讓他掉以輕心,最後假借喝酒灌醉他,在他昏睡的時候找到他藏在身上的鑰匙。
計劃進行的很順利,為了取信他,白皎自己也喝了不少酒,臉頰泛起醉人的酡紅,又拍了拍臉,不行,她還沒找到鑰匙。
水光瀲灩的眸子瞥了眼對麵男人,兩瓶酒都被他喝光了,他怎麼還不醉!
白皎急得站起身,既是試探也是詢問:“叔叔,你怎麼樣了?”
宗正朔正襟危坐,神情嚴肅,幽幽黑眸凝視她,不置一詞。白皎心頭一動,指尖戳了戳他的肩頭,他整個人便軟倒下去,趴在桌麵上。
醉了?
白皎俯身,幾乎趴在他臉上:“叔叔?叔叔你喝醉了嗎?”
宗正朔一動不動。
他看起來好像真的醉透了,身上散發出濃重酒氣,白皎緊張地咽了口口水,半蹲下來,他穿著沒有口袋的襯衣,唯一能裝東西的地方,隻有褲子。
白皎躡手躡腳地靠近,簡直比電影裡的特工還要緊張,她要一邊隔著薄薄的布料摸索鑰匙,眼睛還要時刻緊盯他,不讓他有任何醒來的跡象。
手心沁出一層熱汗,偏偏越心急越不行,直到頭頂傳來喑啞的嗓音,白皎猛地一顫,手掌整個按下。
“皎皎。”
宗正朔居高臨下地注視她,眼中血絲纏繞,他把將一切看在眼裡,直到被她笨拙可愛的動作撩動肝火。
身體發生變化。
白皎下意識掏出鑰匙,便對上他的視線,眼底哪有半分醉意,雙眸簡直清明無比。
滾燙的掌心握住她的手,鑰匙叮鈴一聲掉在地板上,叫她慌亂無措地解釋:“我——”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整個人騰空而起,白皎嚇蒙了,死死拽上他的領口,緊接著,她跌進鬆軟的大床裡,心裡哀哀叫著,臉頰早就憋得紅透,有種驚人的絕豔。
宗正朔居高臨下地打量她,微微俯身,炙熱視線在她臉上打轉,一時竟笑了起來:“皎皎不乖,就要接受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