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顧塵光道彆後,她悄悄溜進自己房中,將自己丟進大床裡,臉也不洗,牙也不漱,準備立刻睡覺。她需得養足了精神,才能應對明日四夫人甩來的刀子。
以救世主自居的空見,正端著姿態等著司予感謝一番,一扭臉竟見她已睡得打鼾,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睡睡睡了?
說好的感恩環節呢!
這小孩兒!這小孩兒真是豈有此理!如此不顧禮節,真是另它心寒!
它跳過去拽住司予的手,想將人給拉起來。
“起來起來起來!”拉不動,它氣得小短手叉腰,“懂不懂什麼是尊老愛幼!”
司予迷迷糊糊地一揮手:“彆鬨,睡……覺……”
一巴掌把空見給甩得連滾幾個跟頭。
氣得空見罵罵咧咧地爬起來,罵罵咧咧地吹滅蠟燭,罵罵咧咧地準備回到風回鈴裡去。眼不見心不煩,它覺得自己現在看這小孩兒一眼,都要折壽五十年!
剛鑽進風回鈴,空見便發現鈴鐺內部空間中多了個什麼東西。定睛一看,嚇得他“嗷嗚”一聲,尖叫著跑出了風回鈴。
臥槽!
鈴鐺裡那是啥玩意?
一想到剛才看到的東西,它就抱著司予的脖子死不丟手,小身子抖如篩糠。
白裙長發。一張臉遍布刀傷,傷口外翻,露出森森白骨,血流如注。鼻子眼睛嘴唇皆被一刀剜去。形狀可怖,宛如地獄惡魔,
是是是女鬼?
臥槽!
佛門法器裡為啥會有女鬼!
媽耶好可怕!
它扯著司予的頭發一疊聲叫嚷:“小孩兒醒醒,你寶鐸鬨鬼了!”
司予又是迷迷糊糊地一揮手,將空見壓在胳膊下:“睡覺,彆……鬨……”
空見:……
都鬨鬼了還睡個屁覺!嗨呀氣死它了!
司予一腳睡醒,已是第二天清晨。
打了個哈欠,她一扭臉便看見空見蹲在她臉旁邊,頂著一眼圈烏黑,一臉死氣沉沉地望著她。
她嚇了一跳,伸手把空見的臉懟一邊去:“昨晚沒睡好?”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空見整個靈都炸了。
“你說老子昨晚為啥沒睡好!啊!老子昨晚能睡好嗎你說!”
司予被嚇得抖了一抖,抱了抱被子:“你、你怎麼了嘛……”
“老子怎麼了!老子還要問你怎麼了!你這寶鐸裡麵有女鬼啊你知不知道!你對寶鐸做了啥?好好一個佛門法器為啥會有女鬼!啊!你說你說你說!”
司予一愣,女鬼?
空見還在控訴:“老長老長的頭發,老白老白的衣服,老慘老慘的臉!你竟然還問老子為啥沒睡好!換你你能睡好?”
白衣長發的女鬼?
莫非是昨夜禁地中的前輩姐姐?
司予正要將鈴鐺裡的女鬼放出來問個明白,屋外院子裡又嘈雜起來。
她臉色一沉,麻煩這麼早就來了?大清早的……
四夫人受反噬頗重,竟也不放任自己睡個懶覺。反派都這麼拚命,她又有什麼理由不刻苦用功?
理了理頭發,扯了扯衣服,又擦了把臉,而後將空見放在肩頭,這才走出房去。
芷蘭院裡湧進來一群婆子,為首那個口口聲聲道:“五夫人,今日你說什麼都不好使。老婆子一群人昨夜親眼目睹三姑娘去了禁地。咱司家禁地嚴禁進入,這事需得到家主麵前說道說道。”
五夫人攥著一隻帕子,眼瞧著又哭了。
她低聲啜泣道:“予兒昨天受了傷
,晚上早早就睡下了,一直在房裡呢,怎麼可能去禁地?”
丁香道:“就是就是,我們夫人一直守著我們家姑娘呢。若是三姑娘去了禁地,我們家夫人怎的不知?”
司予走過去,拉著五夫人的手道:“娘,你彆哭。”
隔壁院牆上,九夫人又適時地冒出個腦袋來。像是怕掉下來一般,她緊緊攀著院牆。
她柳眉一豎,便要發火。可這畏縮動作實在與氣勢氣場沒什麼關係。
“你們這群婆子是眼瞎嗎!昨晚上毛毛一直在陪老娘練戲!哪有功夫往禁地去!滾滾滾!快滾!”
司予:……
一邊說她睡覺,一邊說她練戲,被隊友這麼一打岔,她竟一時忘記接下來該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