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第 67 章(2 / 2)

可是看在幾位師姐眼中,這甜滋滋的笑容卻滿是惡意。

一位暴脾氣師姐指著司予大罵道:“你胡說!誰稀罕在你身邊!顧師弟何等風華,何等卓越,他向來不喜與外人太過親近,就連白師妹也不例外。”

“哦。”司予點點頭,仿佛是覺得這位師姐說得十分有理,但她隨即話鋒一轉,笑道,“可能是因為我不是外人……吧?”

她慣來不好惹,此時又因顧塵光的傷情心慌意亂,被這幾位師姐一氣,脾氣不自覺地就上來了。她心情不好,便也不能讓幾位師姐心情好。華陽門這種名門正派教出來的弟子,打嘴仗可打不過她,姑娘家最懂得怎麼氣姑娘家。

以這種語氣說出這句話來著實是欠揍,尤其是那個“吧”字特彆靈性,氣得那位暴脾氣師姐指著司予一疊聲道:“你你你……”

氣得狠了,一時頭暈眼花,竟說不出下文來。

其她幾位師姐一邊幫這位師姐順著氣,一邊罵司予:“你這小姑娘,小小年紀,怎麼這般不要臉?不是外人,難道你還想做顧師弟的‘內人’?這種話也是女孩子家能說出口的?”

“我說什麼了?”司予一副懵懂單純的模樣,“顧師兄是我的同門師兄。掌門師伯一直教育我們,華陽七脈同氣連枝,我們同門之人怎能算是外人呢?”她皺了皺眉頭,“師姐,這種話以後可不要再說了。若是叫真正的外人知道,怕是會以為我們華陽子弟不團結,搞分裂。掌門師伯也會生氣的。”

司予不等幾位師姐反駁,話音一轉,又道:“幾位師姐待白師姐很好呀,可惜了。”

為首的師姐道:“白師妹跟你這種伶牙俐齒、黑心黑肺之人可不一樣,白師妹溫柔體貼善解人意,又是我們嫡係小師妹,我們自然要對她很好。你可惜什麼?”

司予琢磨道:“幾位師姐是顧師兄的嫡係師姐,那應當能算是他身邊之人吧?”

為首的師姐洋洋自得道:“我們自然是。”

司予便點了點頭:“那我自然是可惜,幾位師姐好心好意對待白師姐,可白師姐卻並不這樣看待幾位師姐唄。”她撇了撇嘴,“白師姐可說

了,她生平最討厭顧師兄身邊的那些庸脂俗粉。幾位師姐說說,白師姐這話中,可包含了你們沒有呢?

幾位師姐當時皺起眉,臉色陰沉下來。

半晌,一位師姐出聲道:“白師妹不是這樣的人,她不過是想挑撥離間,我們莫要信她。”

話雖這樣說,可她語氣中卻極為遲疑。

司予無所謂她們信不信。瞧她們今日這番做派,必定平時也是善妒的,隻要在她們心中埋上一根嫉妒的針,時不時的總能戳痛她們。再者,她實在是煩了這種事,生怕今後她們再上門討要說法,所以乾脆推出白馥芷吸引一部分火力。等到白馥芷思過歸來後,她們朝夕相處,所謂近水樓台,這幾位師姐便隻會想著去尋白馥芷的晦氣,沒有功夫再與她糾纏了。

幾位元陽峰的師姐正要說話,忽聽得有人道:“師妹,她們是誰?”

是江半深的聲音。

隻是與平時的中氣十足不同,此時他的聲音顯得有些虛弱。

司予扭頭一瞧,果然是江半深。

他隻穿了中衣,麵色蒼白,正扶著牆壁瞧著幾人。

司予立刻換上一副委屈模樣,小跑著到了江半深麵前,抱起他的胳膊,依偎在他身旁,指著那群元陽峰的師姐告狀。

“六師兄,她們是元陽峰師姐,專程過來罵我的。她們說我是掃把星,專克同門。還說是我將你害成如今這般模樣,叫我離同門都遠遠兒的,不要再禍害你們了。”她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將江半深望著,眼神中滿是委屈與不解,“六師兄,我當真是掃把星嗎?你會不會也怪我?”

說著說著,她就落下淚來:“我也不想的,我也不知道事情會變成如今這般模樣,若是,若是我能替你受傷就好了……”

司予哭起來極是動人。那眼淚如珠子一般圓潤晶瑩,一顆一顆滾落在地,整個人梨花帶雨,楚楚可憐。

江半深醒來時隱隱聽見外麵有女子大聲說話,都是些陌生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在斥責什麼人。他心中警覺,便強撐著病體出來看看,沒想到竟看到自己師妹正在被人欺負。

他如今對司予印象極好,見她哭成這般模樣,不免心疼:“師妹不要亂說,我受傷之事與你無關。”

幾位

元陽峰師姐看呆了。

司予這丫頭是唱戲的嗎?變臉變得如此快!方才還是一副欠揍的挑釁模樣,如今在江半深身邊,竟成了一個惹人憐惜的弱者。

江半深口拙,極不擅長安慰人,尤其不擅長安慰哭泣的姑娘。他搜腸刮肚安慰了司予半天,再抬眼望向幾位元陽峰師姐時,便眼神淩厲,麵色不善,整個人冷得仿佛一座千年冰山。

“幾位師姐屈尊降貴來我赤陽峰教訓我師妹,卻不知我師妹何事得罪過幾位?元陽峰的手伸得未免太長了些。幾位師姐若是想要管教師妹,不妨去管一管貴脈的白師妹,好叫她少恃寵而驕欺負我師妹。我師妹年紀小,不經事,單純良善,卻也不是軟柿子,任由什麼人都可以拿捏。”

幾位師姐聽得目瞪口呆。司予這樣的人還叫“年紀小,不經事,單純良善”?他們赤陽峰之人果然都護短得厲害。

因著江半深下了逐客令,幾位師姐礙於他的身份,這才不情不願地走了。

赤陽峰的幾位師兄回來後,聽聞這件事氣得直罵。伍方方更是鬨著要上元陽峰,為司予討要一個說法。眾位師兄好說歹說,才將他攔了下來。

“我就說吧,他們元陽峰上沒有一個好人!簡直欺人太甚!”伍方方氣道,“小師妹,今後見著他們元陽峰的人,莫要再給好臉色。對那個顧塵光也一樣!他下回再來找你,你彆給他開門,聽到沒有!”又看向躺在床上的江半深,“小六子,你也不許與顧塵光交好,聽到沒?”

這種情況下,司予再想著顧塵光,也不好叫幾位師兄送她去元陽峰了。但她實在擔心,便想著等入夜之後,叫空見帶上些丹藥,代替她去看一看顧塵光。

總要知道他的近況,她才能安心。

夜晚,司予等了許久,才等到空見從元陽峰返回。

急得她立刻抓住空見問道:“顧哥哥他還好嗎?”

空見罵罵咧咧地道:“顧小子簡直不識好歹!”它將帶過去的那瓶丹藥往司予床上一扔,“是好心當作驢肝肺!老子好心好意幫你給他送藥,他卻將老子拒之門外!”

“是可忍孰不可忍!”它氣得大喘氣,“他以為他是誰啊!有什麼了不起!小孩兒,咱們以後再

也彆搭理他了!就讓他自生自滅吧!”

司予大驚:“他把你趕了出來?還不要我的丹藥?”

空見道:“對!小孩兒,你是不是也覺得他整個人不可理喻?”

從前文盲的空見,這些年跟著司予學了不少成語,此時被顧塵光一氣,那些成語便像是倒豆子似的,不自覺地往外蹦。

司予聽得頭大,隻問:“那顧哥哥呢?他可好些了?他傷得重嗎?”

“你還關心他?老子被他趕出來了,你為啥不關心老子!”空見見司予目光灼灼地望著自己,隻能沒好氣道,“……人也醒了,精神也足了,就連將老子掃地出門時,門也甩得格外有力。”

司予思忖道,聽起來不像是重傷的樣子,看來顧塵光恢複得不錯。他年紀輕輕,竟能從蠪侄手中全身而退,確實厲害。

她終於稍稍放心下來,可一想到顧塵光竟然那般對待空見,她又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怎麼可能呢?顧塵光向來溫潤和善,待誰都彬彬有禮,在禮節上從來不肯出一絲錯處。又怎會如此對待空見呢?更何況,空見代表著她司予,空見帶過去的也是他司予的丹藥。顧塵光可從來不會這般對她。

莫非是……司予的心突然揪了起來。莫非是顧塵光也覺得她是掃把星,是她克了他?

她想著,第二日便輪到劍術課了,是由顧塵光執教,若他傷得不重,明日必定會去端陽峰任教。她見到他後,總得當麵問問他,再解釋一番,也許誤會解開了,他便又是她的顧哥哥了。

誰知第二日,顧塵光竟完全沒出現在端陽峰。

來的竟然是昨日鬨上赤陽峰的一名元陽峰師姐。

師姐道:“我叫杜依依,是元陽峰的內門弟子。從今往後,你們的劍術課由我來代替顧師弟執教。”

外門弟子們一聽見顧塵光不再來教他們,失望極了,紛紛竊竊私語。

陸緹搖著一把扇子,湊到司予身邊說悄悄話:“小美人兒,我聽說顧師兄是受傷了。他傷得很重嗎?都不能來教我們了。”

司予聽聞顧塵光不再教課,正滿心震驚,一心隻想著顧塵光之事,沒有功夫搭理陸緹。

顧塵光曾私下裡對她說過,他來教授外門弟子劍術課,其實是為著

能教授她。

如今他不來了,是在故意避著她嗎?

不知怎的,對於這個認知,司予有些難過。

陸緹搖著扇子,繼續道:“小美人兒,你且跟我說說,你們在湖底到底遇見了什麼?”他嘀咕道,“那日你二人被吸入湖底,我本想請師長救你,可因著宵禁,我竟一晚上沒找著機會。本想第二日再去找師長,沒想到你們已自己回來了。你、你可不要怪我啊。”

司予心道,不怪他?才怪!

一想到若不是因為他誤觸了機關,二人跌落湖底,使顧塵光受了傷,顧塵光也不會不搭理自己,她便一頭火。

一旁的蘇見淺這才聽出些門道來:“予兒,你與顧師兄被吸入湖底了?怎麼回事?你可有受傷?”

司予按捺下心中怒氣,安慰道:“蘇姐姐,你瞧我如今這番模樣,可像是受傷了?你放心,我好好的。”

“那邊那位師妹,對,就你,你叫什麼名字?”師姐杜依依突然衝司予道,“既然你自認對劍術頗有造詣,可以不聽我講學,在課堂上嬉笑打鬨,那麼……”她衝司予不懷好意地一笑,“那麼師姐便會一會你的劍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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