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第 43 章 仿生體(1 / 2)

不知道為什麼, 薛鴻意總覺得楊驀帶給他的感覺很熟悉,分明兩人是第一次見麵,但說話和行為方式卻令他似曾相識。薛鴻意思考了一會, 將其理解為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既然楊驀是王穗大哥願意舍身相救的朋友,身上自然也會有類似的特質。

更何況單單從繼承王穗遺誌, 拚死將黑騎士救回的舉措來看, 楊驀也是個重情重義、千金一諾的好人。

薛鴻意最吃的就是這種人設, 當即一口答應,將病房留給戊寅和解臨淵。

他剛一帶上門, 解臨淵立刻指著病床上的男人問:“這人是誰?”

或許是他的語氣太過急迫, 戊寅疑惑地瞥去一眼,“你問他……?”

“對。”解臨淵眉頭緊皺。

他的表情十分嚴肅,迫切得想要知道答案。但解臨淵越是這樣,戊寅就越不會滿足他的好奇心,那雙黑眸饒有興趣和他對視一眼, 勾起個輕佻的笑容, 反問:“你覺得他是誰?”

“……”這隻性格惡劣透頂的寄生蟲子!解臨淵知道現在他表現得越是好奇,越是急切, 戊寅就越是會死死拿捏住這點“有所求”,玩弄他, 戲耍他,滿足自己的惡趣味。

解臨淵隻得先暫且壓下旺盛的好奇心, 移過赤紅色眼珠, 將注意力落在病床中央恬靜沉睡的男人臉上,並不單純的視線描摹過男人精致的眉眼和臉部輪廓,又曖昧地停留在那雙蒼白的唇上

這是一名異常美貌的年輕男人, 眉目如畫,身形高挑,除了在病床上躺了一個多月過於瘦削病態,再加皮膚沒什麼血色之外,他的外表沒有一處不完美。

可以想象每日來往病房照顧他的護士們私下裡一定會討論,容貌這麼出色的男人,無怪有人願意花這麼大功夫吊著命也要救他。

事實上,即使換他解臨淵……在解決了絕對自由的問題之後,或許也會願意陪這個符合他審美傾向的男人多玩一會。

不過如果男人真是戊寅的朋友,要是戊寅“離開”了,肯定不會願意獨自跟著他走。

……那樣似乎也不錯?解臨淵眸色變深,不受控製地產生了一些陰暗的念頭。到那個時候,鐐銬、鎖鏈和不見天日的地下室,似乎非常適合這個白皙脆弱的睡美人,聽話順從就耐心哄著他,但若是不乖的話,迎接他的就是“懲罰”……

浮想聯翩之間,解臨淵左眼瞳孔快速掃描收集數據,做了三次大數據人臉識彆,詭異的是,他竟然沒有在人口數據庫中找到任何有關於男人的信息。

隻能說不愧是戊寅的朋友,也不是什麼正常人。

見解臨淵不接茬,戊寅有些興致缺缺,而且這人盯著病床的眼神讓他很不舒服,像是肉食動物鎖定獵物之後那種凶狠尖銳的豎瞳。

“你在看什麼?”他皺眉。

“看你的朋友。”解臨淵斂眸收回了視線,他可不想連這點不可告人的小心思也被戊寅知曉。

戊寅戲謔地問:“你不會真以為他是我什麼朋友吧?”

“……”解臨淵沒有回答,隻是沉默地望著戊寅。

看著他自顧自拖了把椅子在床邊坐下,閉上了眼睛。

這人要做什麼?解臨淵沒有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戊寅的舉動意味著什麼,一直等到十秒鐘過後,“戊寅”又一次抬頭睜開眼睛,茫然地環顧四周,接著倉惶地站起身喚了一聲:“解哥,這是哪兒啊?”

“我,我在廚房做早飯的時候,看到那頭變異犬叼著個生理鹽水的袋子過來,我定睛一看,鹽水裡麵有個這麼大點會呼吸的肉塊,然後我就暈倒了!”

楊驀繪聲繪色地邊說邊拿手比劃著,但解臨淵的注意力卻完全沒有放在他身上。

戊寅從楊驀身體裡消失了,那麼就隻有一種可能……解臨淵轉過頭,就看見病床上昏迷了一個多月的男人睫毛微微動了動,像盛放著一池璀璨陽光的黑色蝶翅,敏感地在暖光之中掀動翅膀,露出了底下翠綠色的寶石。

男人緩緩睜開眼睛,撐著酸軟的身體試圖雲起來,動作間他的喉結不自禁地上下滾動,太久不曾進水,咽喉乾涸得像是沙地,吞咽口水仿佛在吞刀子。

疼痛令這雙綠色雙瞳裡充斥著不耐煩,抬眸,發現他都這麼痛苦了,床邊的兩個人卻隻知道盯著他發呆,戊寅長眉一擰,不虞道:“去給我倒杯水。”

楊驀不明就裡地左右看看,床上陌生男人命令的口吻太過理直氣壯,解哥又雙腳紮根一般動也不動,他猶豫幾秒,還是帶著滿頭問號找水去了。

“你寄生了他?”解臨淵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問這句廢話,同樣,他也不知道為什麼這一次他會對戊寅的寄生行為感到格外的膈應和不爽。

大概是因為幻想畫麵中躺在水晶棺裡的睡美人形象破滅,從棺材板裡爬出來的是一條噴著毒液的惡龍。

戊寅向來擁有極強的情緒感知能力,他準確分辨出解臨淵此刻非常不高興,卻又不知道解臨淵的不滿從何而來:“你在質問我什麼?我為什麼不能寄生‘他’?……你是不想我寄生‘他’嗎?……為什麼?”

“……”解臨淵抿了下唇,生硬地轉移話題,“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是,楊驀還活著,你突然改變寄生宿主,之前還用他的身體做了那麼多壞事,待會你要怎麼跟他解釋?”

“我做什麼壞事了?”戊寅杠了一句,又沒有猶豫地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托辭,“就說都是他做的,隻是他患上了間歇性失憶症,全都忘了而已。”

“……”為什麼這人連間歇性失憶症都知道,卻不知道什麼叫陪/睡?該不會是裝的吧?解臨淵狐疑地望向戊寅,恰好對上戊寅在同一時間投來的視線。

晶瑩剔透的綠色瞳眨也不眨地注視著他,病號服下的身體略微單薄,卻看得出勻稱的骨架和一雙長腿,沒什麼血色的嘴唇隨著呼吸微啟,說話間隱約可以看見齒貝間出沒的猩紅舌尖。

腦海中,戊寅模糊的形象瞬間立體清晰起來,一喜一怒都有了固定的容貌。

“你到底在看什麼?”戊寅越發惱怒,“從剛才起你看我的眼神就很奇怪。而且還不快扶我坐起來?再去催楊驀快一點,我很渴。”

“……”真是白瞎了這張臉。解臨淵痛苦地揉了揉太陽穴。又或者應該說戊寅這該死的性格就應該配一張這樣的臉……不然早就被人打死了。

這般想著,解臨淵乾脆也這般說出了口:“戊寅,你倒是會挑身體,你現在寄生的這個人長得真不錯,頂著這張臉,就算你再惹出些什麼亂子,做些強人所難的事,也會更容易獲得彆人的原諒。”

“是嗎?”戊寅十分懷疑話裡內容的真偽性。

“當然。”解臨淵扶他坐正,傾下身朝他揶揄地笑笑:“難道你沒有像使用其他身體那樣將他用完就丟,而是費儘心思讓南營地救回這具身體的生命體征的原因不是這個?並且一回這裡就迫不及待二次寄生他,原來你也是知道美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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