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5 章(2 / 2)

隻有戊寅這隻樂子人,他既不在意他人傷亡,也不關心自身安危,對大是大非沒有概念,他隻在意他的好奇心有沒有得到滿足,像樂譜上最不和諧的音符,混亂又自我。

可是……他僅僅是一隻記憶缺失的寄生蟲而已,不過我行我素了一點,又有什麼錯?!

解臨淵就像是品學兼優的尖子生,從小到大被條條框框的規矩壓抑本性,嚷嚷著我要自由,結果做事還是循規蹈矩,一朝遇到戊寅這個不好好學習放蕩不羈成天混社會的學渣,勾得他魂都快飛了。

他的大局意識也在這雙翠色瞳的注視下逐漸消失殆儘,甚至巴不得劉主任不答應,然後他就有有理由甩下這四個礙事的拖油瓶,帶著戊寅獨自離開,想做什麼做什麼,任除他們之外的所有人自生自滅。

可惜事與願違,殼上本就有一條細縫的蚌很快就被漁夫撬動,劉主任最後負隅頑抗:“我隻告訴你一個人。”

“行。”戊寅瞥了解臨淵一眼,後者當即招呼馬歇爾和伊恩上樓,兩隻不思進取的兔兔羊羊一點反抗的意思都沒有,對末世的秘密半點也不好奇,馬歇爾甚至說出了至理名言:“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劉主任同事也跟了上去,直到隻剩下他們兩個人,劉主任輕聲地開了口:“你叫什麼名字?”

“戊寅。”戊寅猶豫了一下,決定實話實說。

“……你知道你的朋友叫什麼嗎?”

“不知

道。”

“是不知道,還是不記得了。?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不記得了。”

劉主任點點頭,“這點和他說的也一樣,他說你很有可能出現記憶缺失。你的朋友叫作,耿小馬。”

戊寅:“……”

他非常後悔自己沒有堅持最初的想法,道出他最鐘愛的那個名字。

劉主任再次深吸一口氣,終於進入正題:“關於災厄汙染源,大多科學家們的研究方向都錯了,汙染並不是未知病毒引起的,而是一個……不明生物,不停產生自我分裂的不明生物,它可以通過各種方式進入人體,呼吸,皮膚接觸,血液傳播……然後它會立即進行偽裝,偽裝成人體的一部分,這也是人類顯微鏡下永遠無法觀測到異常的原因。”

“它是無法單獨存活的,所以它進入人體的目的是,為自己找到合適的宿主,你的朋友將其稱之為寄生,我覺得這個詞非常合適。如果找到了合適的宿體,它就會徹底寄生這具身體;如果不合適,它就會利用人體內的資源進行自我分裂和繁殖,然後在合適的機會離開這具人體,繼續尋找下一個合適的宿體。”

“當它進行自我分裂的時候,曾經被它進入過的這具人體就會迅速‘死亡’,變成為我們所熟知的,汙染者。至於離開的方式,就是攻擊活人,然後進入對方的身體,再一次進行寄生。”

不需要劉主任再繼續解釋下去,戊寅也知道,一旦寄生成功,那名人類就會成為變異者,就像南營地的薛鴻意。薛元帥曾經問戊寅身為變異者的薛鴻意到底還是不是他的孫子,彼時戊寅斬釘截鐵地說是的,但事實上,現在的“薛鴻意”已經是寄生蟲和人類薛鴻意的結合體,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戊寅隻是選擇了那個所有人都想要聽到的答案。

“不明生物的來源是什麼?”戊寅直覺造成全球災厄的寄生物和他不是同一類生物,而更像是一種與他有一定程度的關聯,但是更次一等級的。

或許是六十甲子實驗體中失敗的產物……

那豈不是還有它的編號?

他會下意識地把庚午認為是自己的哥哥,那會不會造成這場全球動亂的生物,其實是他的某一個弟弟?

戊寅越想越煩燥,又問:“我那個朋友長什麼樣子?他為什麼要把我留在這裡?他還說了什麼?”

劉主任搖搖頭:“他說他也不知道來源,他的記憶同樣有缺失。你的朋友是個五歲的男孩,當然,這肯定不是他真正的身體,我認為他其實就是一個寄生成功的宿體。至於為什麼把你留在這裡……他說,他背不動了,你太重了……我想這是實話,他畢竟隻有五歲。”

戊寅:“……”

所以問題的關鍵還是得找到庚午。所以“那個地方”到底是哪個地方?他都知道自己醒來可能會出現記憶缺失了,為什麼還要這麼語焉不詳?

劉主任看向戊寅:“我猜測,你大概率實驗室人工培育出來,專門用於進行人工寄生試驗的仿生體……你的記憶錯亂,或許就是被寄生的原

因……顯而易見,寄生的成功率低到多離譜,不知道毀掉了多少具仿生體才成功了你這一具。”

戊寅沒有回答,沉吟一會之後皺眉問:“等一下,你知道的這些和有人故意把喪屍群引起醫院,有什麼關係?”

事實上寄生的原理和病毒傳播也有一定程度上的類似,為什麼之前汙染病毒說大肆傳播的時候,醫院內部其樂融融,一聽到其實是寄生,傭兵隊就瘋掉了?

劉主任頓了頓,抬手呼了自己左臉一巴掌:“都怪我醉酒之後胡說八道。”說完,他又扇了自己右臉一巴掌。

戊寅緊緊皺著眉,雙手插在白大褂口袋裡,就這麼乾站著看他左右開弓自殘,一點上去攔的意思都沒有,還滿臉莫名其妙,人情世故為零。

劉主任打過癮之後才吸了吸鼻子,說:“駐紮在醫院的這支傭兵隊的隊長叫保羅,他是一名免疫者,和我關係很好。他的隊伍裡大部分人都是免疫者,這一方麵是運氣,另一方麵是他故意在吸收免疫者成為他的隊友。”

“寄生物發現宿體不合適之後,並不是次次都會分裂繁殖,在有些人體內,它們會失去活性陷入沉睡,最後徹底化為人體的一部分,這些人就稱之為免疫者。”

“一周前,醫院裡有一名產婦大出血,耗儘了冷庫裡的所有血液,可剛好就在這個時候,傭兵隊裡一個人不小心從山上踩空摔下去,也大出血,兩人恰好還是同血型……這個人正是保羅青梅竹馬的妻子,末世後經曆過多次生死,被喪屍咬傷之後遺書都寫好了,子彈上膛,結果兩人竟然都是免疫者。”

“後來在妻子的葬禮之後,他帶著酒來和我聊天,我那時候正是實驗屢屢失敗失意的時候,喝醉了酒更是口無遮攔,看他痛苦也忍不住痛哭流涕,暗想自己太笨,明明機緣巧合之下比其他人知道得更多,也堅信自己的研究方向絕對正確,但實驗卻毫無進展,和其他基地的研究員交流的時候,還被他們嘲笑異想天開。”

“他喝醉了,跟我說出了內心真正的想法,說他的妻子是免疫者,可以創造出比那孕婦和她孩子更高的價值,如果注定隻能活下來一個,明明應該優先給他的妻子輸血。”

“我當時腦袋一熱,也產生了非常極端的想法,告訴他或許這世上根本就沒有阻止寄生物傳播的辦法,等那不明寄生物把全球所有人都寄生一遍,或許這場浩劫就徹底結束了,到時候能活下來的人就繼續活,活不下來的就命中注定被淘汰。我安慰他,保羅,彆以為什麼變異者、異能者這類稱呼聽起來很厲害,其實免疫者才是所有人裡最強大的那一支。”

戊寅隱約明白了什麼,他正要說話,卻聽到樓上爆發出尖叫和騷亂,戊寅疑惑地往上看了眼,倏然問:“劉主任,你的同事……”

劉主任詫然:“他也是一名免疫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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