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下藥的人我已經找好,咱們就等著看好戲吧。”沈蘭芝道。
就在這時,李嬤嬤的女兒曾芹過來,“夫人,柳姨娘求見。”
“柳姨娘來乾什麼?”李嬤嬤皺眉道。
“嬤嬤,你先去後麵歇一會兒吧,曾芹,陪嬤嬤一塊去。”沈蘭芝道。
“是,夫人。”曾芹應道,隨後就去攙扶李嬤嬤。
李嬤嬤嘴動了一下,最後還是順著女兒的力道起身去後麵。
小丫鬟領著柳姨娘母女進來時,正好看到曾芹母女離開的背影,柳姨娘秀美的眸光一怔,隨後輕眨,斂下所有思緒。
“見過夫人/母親。”柳姨娘母女向沈蘭芝行禮。
柳姨娘容貌秀美,身姿宛若楊柳一般,她身旁的女兒薑惠嫣則傳承了她的鵝蛋臉,隻是比起柳姨娘的秀美來,她的氣質則增添了一絲可親,宛若春風一般。
薑惠嫣是將軍府的三小姐,比薑永綺小一點,比薑湘桐等人大一點,最重要的是她的身份挺不一般。
因為薑惠嫣的母親柳姨娘是沈蘭芝當初的陪嫁丫鬟。
如果把現在府中小姐按地位排名,打頭的自然是沈蘭芝的親閨女薑永綺,而薑永綺之後,就是三小姐薑惠嫣。
不同於薑語如是有意討巧才能跟薑永綺親近,柳姨娘和薑惠嫣天然就是沈蘭芝這邊的陣營,關係比其他姨娘和庶女更近。
“母親,前幾天二姐姐說想要一個荷包,我已經做出來,還請您掌眼,看可不可以。”薑惠嫣柔柔道,說著她雙手捧著一個荷包近前讓沈蘭芝看。
荷包的麵用.的是紅色錦緞,上麵的繡線也是紅色,由於兩種紅色有所差異,離遠了看並不明顯,可是湊近就能看到一株株火紅睡蓮層疊綻放,看著栩栩如生。
就算沈蘭芝是外行,也能看的出這個繡功很好。
沈蘭芝卻怔住,問薑惠嫣:“這是你一個人繡的?”
“是……”薑惠嫣心頭不禁一緊,連忙道:“姨娘隻是從旁指點,荷包並沒有假他人之手,母親可以放心。”
“手指一定很疼吧。”沈蘭芝歎了一口氣,越過精致漂亮的荷包,手握著薑惠嫣的一雙小手,看到薑惠嫣指腹處的針眼。
新的針眼並不多,可是老針眼卻不少,而薑惠嫣現在才多大,不過六七歲的年紀。
她繡藝現在已經如此不錯,說明她拿起針線的時間隻會比這個年齡更小。
柳姨娘和薑惠嫣聽到沈蘭芝的話卻是一怔,柳姨娘忙道:“多謝夫人憐惜,以後妾一定好好注意。”
自己女兒手指被紮成那樣,她這個親娘怎麼不可能不心疼,但是柳姨娘卻不能表現出來,因為她沒有那個資格。
“孩子還小,以後沒事就彆讓她做針線活了,你的繡藝等她長大了再傳授不遲。”沈蘭芝對柳姨娘道。
薑惠嫣小小年紀就女紅出眾,自然是因為柳姨娘也擅長女紅。
“是,夫人。”柳姨娘隻能應下,心裡說不清楚是什麼滋味,女兒能少吃點苦自然好,可這樣也同時少了一樣能討好二小姐的辦法。
夫人有多疼二小姐她是知道的,到時候二小姐一句話,就能把女兒的嫁妝變得豐厚,都怪她沒本事,讓女兒隻能用這種方式求嫁妝。
“柳姨娘,我前段時間是不是吩咐你做衣服了?”
說起這個的時候,沈蘭芝嘴角微微抽搐,因為不光薑永綺把親妹妹薑惠嫣當成丫鬟用,原主對柳姨娘更是毫不客氣,誰讓柳姨娘原本就是她的丫鬟,原主心裡覺得理所應當和天經地義。
所以柳姨娘母女跟其他姨娘、庶女比,日子雖然不錯,可在原主這裡,依舊猶如天塹。
“是,那件衣服馬上就要做好,等做好妾就給夫人送來。”柳姨娘打起精神道。
這幾天她女兒手上沒閒著,她手上更是不得空。
就在柳姨娘心裡猜測沈蘭芝是不是讓她做更多的新衣服,突然聽到沈蘭芝道:“等衣服做好以後,你就接手針線房,負責後宅的針線活計吧。”
畢竟原主這種行為相當於讓人乾活不給錢,沈蘭芝覺得挺虧心的。
柳姨娘當場愣住,“夫人讓妾今後管理針線房?”
“是啊,你女紅出眾,身份又合適,剛好可以管理針線房幫我分擔壓力,這幾天你可以去找陳姨娘學學新的記賬方式,到時候好上手。”沈蘭芝真心實意道。
原主身為將軍夫人,為什麼還要柳姨娘給自己做衣服,除了有些吃醋的心思,更多的當然還是柳姨娘的手藝太好,堪稱將軍府後宅獨一份。
能用最好的,原主自然不會再用差的,連帶著薑永綺也有樣學樣,把親妹妹當成丫鬟支使。
柳姨娘恍恍惚惚的帶著女兒薑惠嫣走了,直到回到自己的院落,柳姨娘都還陣陣不真實,“夫人真的讓我管理針線房了?”她怎麼感覺像做夢呢?
“是,娘,你沒聽錯,嫡母真的分權給我們了,這可是一次好機會,我們一定要牢牢抓住,娘之前不是還羨慕陳姨娘能管理廚房嗎,現在咱們也有了。”薑惠嫣高興道。
“要是這樣……我就能想辦法給你攢更多嫁妝了。”想到什麼,柳姨娘眼睛亮道。
要知道針線房油水雖然不如廚房足,但也絕對是肥差,就像布料采買錢,有太多可以做手腳的地方。
誰知薑惠嫣卻搖頭,“娘您冷靜,咱們不能這樣做,萬一被嫡母發現,我們將會失信於嫡母。”
“對我等女子而言,比起嫁妝,更重要的是娘家的態度,我們萬不能因小失大。”
她們已經討好夫人那麼長時間,絕不能因此半途而廢。
“對,對,還是我兒明白,娘險些犯了糊塗,是娘不夠穩重。”柳姨娘反應過來,十分懊悔,得虧女兒聰慧,要不然她真做手腳,也許可以一時獲利,可代價卻是女兒出嫁後可能被娘家厭棄,受到欺負也不會為其撐腰,處境淒慘,那後果比貪墨蠅頭小利嚴重的多。
等後麵柳姨娘去找陳姨娘,看到新的記賬方式,身上冷汗“刷的”冒出,更是後怕不已。
“母親,父親的接風洗塵宴已經準備的差不多,咦,好漂亮的荷包,是三妹妹給我做的那個嗎?”
薑永綺過來,一眼就看到沈蘭芝手中的大紅睡蓮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