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就是彩虹,正好也是七種顏色。
“請問夫人,虹的顏色是按照各人喜好,還是按照排序?”柳姨娘說著看了薑永綺一眼。
因為後宅很多人都知道薑永綺喜歡紅色。
“母親,還是按各人喜好來吧。”薑永綺出聲道。
“永綺,還是按排序來吧,娘的記性實在不怎麼好。”沈蘭芝苦惱道。
要是順序打亂,不還費心要記。
按照彩虹顏色和大小排名,正對應,方便又好記。
“那行吧,我就委屈委屈自己。”薑永綺撇嘴道,倒也沒太堅持。
其他人稀罕的看向薑永綺,這位脾氣和容顏一樣盛的二小姐居然沒繼續鬨下去?
“你們什麼眼神,難道我就不能體諒母親嗎?”薑永綺怒道。
“二小姐孝心可嘉,對夫人真是貼心。”阮姨娘笑著說道,安撫住有些炸毛的薑永綺。
“這還差不多,母親,能去挑丫鬟了嗎?我要第一個挑!”薑永綺迫不及待道。
“可以,你第一個挑。”沈蘭芝笑道。
其他人也不可能跟薑永綺搶這個,唯一一個有資格排在薑永綺前麵的薑芸然從頭到尾都沉默,很容易讓人忽視她的存在。
“讓牙婆帶人進來吧。”沈蘭芝吩咐道。
很快牙婆就帶人過來,因為入的是後宅,牙婆帶的全都是女子,她們的年齡有小有大還有老。
小的年紀在五歲到十歲,大的在二、三十左右,老的則是頭發花白,身形佝僂。
“讓她們一個個進來,讓夫人和小姐們過眼。”李嬤嬤把牙婆攔在外麵,並不像往常一樣全聽牙婆說,這次沈蘭芝帶人親自麵試她們。
一個麵試者,卻有眾多考官,那種壓迫感絕對簡直了,為了她們的心態考慮,沈蘭芝讓其他人都坐在屏風後麵,自己則語氣溫和的問她們問題。
剛開始那些人還很拘謹,說話更是結結巴巴,思路也很不清晰。
可是經過沈蘭芝的安撫,她們慢慢平靜下來,心裡的緊張消散。
不過就算她們平靜下來,得到的有效信息也很少。
就像年齡小的那些女孩,她們基本都是被家人賣給牙婆,連一個屬於自己的.名字都沒有,更彆提說出自己的家鄉和一路顛沛流離的苦楚。
“有看上她們的可以從屏風後麵出來。”沈蘭芝對其他人道。
“去吧。”有姨娘在屏風後麵對女兒輕輕一推,讓她走出去選人。
薑湘桐沒有動,隻是隔著屏風間隙,看到姐妹有些模糊的身影,心裡不知為何升起一股奇妙的感覺。
就好像她們所處的密不透風的世界,開始裂開一道明亮的口子。
有自己判斷能力的小姐會自己挑選,沒有判斷能力的,比如還小的薑盈月和薑婉姝,則由她們的姨娘代為挑選。
而麵試的那些人裡,有的被人當場定下,有的則退出去。
不同於年齡小的女孩,上了年紀的女人基本都是自賣自身,她們有的未婚,有的已婚,還有的喪偶。
不管是未婚還是已婚,都不稀奇,讓沈蘭芝感興趣的是喪偶的那位。
那是一個容顏樸實的女人,皮膚黝黑且粗糙,口齒卻算少數伶俐的存在。
“為什麼會特地說自己喪偶?”沈蘭芝問對方。
“因為……俺男人是俺殺的,俺怕不提前說,貴人們會打俺。”女人心裡惴惴不安道。
就像身處獨木橋的最中間,驚恐不已,前也不是,退也不是的那種懸空感。
她不知道自己說出真.相對自己未來是好是壞。
可是就在她說完,屏風後麵傳來幾道不可抑製的驚呼聲。
“夫人,小心!”柳姨娘焦急不已道,生怕對方會趁機傷害沈蘭芝。
沈蘭芝卻朝她們擺手,看著對方饒有興味道:“你為什麼殺了你男人?”
“因為他想把俺女兒賣到青.樓裡,俺不願意,他就打俺,俺反過來打他,結果就把他打死了。”女人道。
柳姨娘等人身體僵住,目光看向女人粗舊麻布下遮掩不住的粗壯線條。
反抗殺了男人,這在很多後宅女子心裡是難以想象的事情,因為她們心裡認為男人的力量一定強過女人。
沈蘭芝不否認男人們的體力普遍比女人們強,可要說所有男人都比女人強,那就是天大的笑話了。
尤其是古代越底層的女人,她們也要下地乾活,身上鍛煉出來的力氣不可能差。
“你既然殺死你男人,你為什麼還沒死?”沈蘭芝最好奇的就是這個。
因為按照律法:男殺女賠錢,女殺男償命。
這套規則,可謂從古至今不變。
這個女人是怎麼活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