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琳琅突然想起來,賀樸廷讓她一定要爬趟山,原來是這個原因。
不過賀樸旭乾嘛要把他家也漆成粉色的?
略一思索,她明白了。
他以為她喜歡騷氣的粉色,所以為了回港,準備把二房漆成粉色,然後送給她?
蘇琳琅笑了一臉來自大嫂的端莊和溫柔:“你先安心工作吧,彆的以後再說。”
“一棟粉紅色的屋子,你會非常喜歡的,對嗎?”賀樸旭追著問。
蘇琳琅大步流星下山,說:“會的。”才怪。
就憑他要把二房漆成個醜房子,她也不會幫忙了,就讓他一直在農場呆著吧。
老死算了。
……
第二天,由李紅軍開著東風大卡車送行。
蘇琳琅帶著賀樸鑄,還得先去趟公安局督促案子,然後,還得去趟廣省民政廳。
不論捐款還是那串朝珠,她都要跟民政廳對接,當然得見見廳長。
帶著幾千萬的捐款證明和文物,民政廳當然要慎重接待,所以中午,蘇琳琅就在廳領導們的陪同下吃了頓便飯。
過了口岸,她也不打電話叫司機,而是帶著賀樸鑄打了輛的士,直奔九龍。
賀樸鑄也算阿嫂最忠誠的小弟了,一路幫她著拎著行李箱。
九龍城,港府最繁華,人也最多的地方,滿港所有的房地產商都想啃它,但是全都未果,要到97之後才由國家主導,改造成功。
而現在的九龍,街道窄,人多,遍地扛著棒球棍,頭發染的五顏六色的古惑仔們,還有化了濃妝的不良職業者,對了,還有毒蟲,滿街都是。
賀樸鑄倒對這兒挺感興趣的,東張張西望望,仿佛看西洋鏡。
要跟司機保鏢,他是不可能來這麼危險的地方的。
但有阿嫂就是好,他來九龍了,而且是在沒有帶保鏢的情況下,真刺激!
蘇琳琅當然是來找陸六爺的,他在丟了老堂口之後,在九龍開了一家棋牌室,說是棋牌室,其實就是新堂口,繼續養著一幫古惑仔占地盤,收保護費。
此刻他正和廖喜明在邊打牌邊聊事,看到一個乖乖的丸子頭姑娘,遂多看了一眼,這一看,倆人齊齊站了起來:“蘇小姐,稀客,你怎麼來了。”
蘇琳琅笑問:“六爺,有個叫梁鬆的,有一口金牙,您認識吧?”
六爺和廖喜明對視一眼,眼中同時飄過一絲陰霾:“當然。怎麼了?”
他們最近被大金牙打的節節敗退,都快被趕出堂口了,能不認識嗎。
蘇琳琅畢竟首富太太,也不能出言就得罪人的。
她說:“麻煩幫我轉告一聲,大家都是混口飯吃,以後他要碰到大陸仔,給我個麵子,不要趕儘殺絕,如果他願意賞光,改天我請他在賀氏國際吃頓飯。”
廖喜明下意識說:“那人很俗的,還有口臭,算了吧蘇小姐。”
陸六爺卻說:“話我會幫你傳的,我還會告訴所有的大陸仔,蘇小姐你的高義。”
作為首富太太,住在太平山頂,蘇琳琅跟來港混道的大陸仔們不是一個階層,也沒有責任和義務幫他們說情,但她專門請梁鬆吃飯說人情,想請他網開一麵,不要傷害大陸仔,傳出去,所有的大陸仔都誇她一句高義的。
蘇琳琅說:“那就麻煩六爺跑一趟了,也祝六爺生意興隆。”
陸六爺一臉晦澀:“我的堂口都被蘇小姐扒了,生意何談興隆?”
再問:“賀樸旭還在農場吧,過的怎麼樣?”
蘇琳琅這次專門拍了照片的,全是賀樸旭穿著大褂在勞動,掏出來給了陸六爺,她說:“您慢慢欣賞吧,以後心情不好就管我要,我再給您拍!”
要說六爺最安穩的,就是回南區,但被蘇琳琅堵著呢,隻好說:“蘇小姐慢走!”
廖喜明目送蘇琳琅離開,說:“六爺,梁鬆那麼囂張,肯定不會答應的,而且他跟咱們有仇呀,咱們去傳話,他能聽嗎?”
“能不能的,這話都必須傳到。”六爺說著,打開抽屜取槍。
廖喜明提起了雙截棍:“去了怕要打架吧 ?”
陸六爺嘿嘿一笑:“當然要打,但咱們有蘇小姐呀,他梁鬆也就一把斧子嘛,蘇小姐有雷切呢,他呀,也該償還大陸仔的人命債了!”
廖喜明這才恍然大悟:“蘇小姐不是想請他吃飯,她是想幫咱們爭地盤。”
算是吧。
但換個角度,六爺這算是在給蘇琳琅充當打手和先鋒官。
他得先上門請梁鬆吃飯。
梁鬆肯定不會答應,還會暴揍他一頓,到時候蘇琳琅才會出麵。
堂堂龍頭大佬淪落到給人當打手,六爺於心裡咒罵了一萬遍的賀樸旭。
……
話說,賀大少白天忙工作,但約了妻子,今天晚上要在國際酒店吃飯。
蘇琳琅原本並不想去,太累了,她想直接回家。
怎奈賀大少挺懂她的心思,把小冰雁帶過去了,在酒店房間等她。
蘇琳琅最喜歡軟儂儂的小閨女了,遂跟賀樸鑄分彆,到國際酒店先泡個澡,再跟冰雁倆看了會兒電視,又足足睡了一覺,晚上起床,就準備去找賀樸廷了。
酒店的衣服是秘書準備的,她和冰雁的是親子裝,兩件件可可愛愛的粉色小半裙,她乾脆給倆人紮了個一模一樣的丸子頭,手一牽,就是一對姑嫂姐妹花。
賀樸廷還在公司,從酒店有私家電梯可以直通,她倆就上樓了。
一上樓,蘇琳琅就看到幾個季家的保鏢站在走廊裡,她估計季霆軒應該在。
果然,剛進走廊,迎上賀樸廷和季霆軒從辦公室裡出來。
賀大少看到妻子都追公司來了,就說:“好了,我幫不了你,你找彆人吧。”
季霆軒的事應該挺急,說:“不行,現在真的隻有你能幫我了。”
一對丸子頭姑嫂花在等他吃飯,賀大少今天心情很不錯,但季霆軒的事情比較麻煩,他說:“不行,我真幫不了你。”
季霆軒早看到蘇琳琅了,笑著打了個招呼,繼續遊說他:“土地署也許很快就會放出跑馬地,你也想要吧,但你現在賬上隻有3億現金。”
“加上股金,我有6億。”賀樸廷說著,進了電梯。
季霆軒一路跟著,直接跟到餐廳一層,再說:“但你不可能再獨自吃下跑馬地了,隻要你幫我,到時候合同方麵,我把冠名權讓給你。”
大家聯手買地,誰開發就冠誰公司的名字,這在合作中算是個比較大的讓利了。
蘇琳琅不知道他們在談什麼,正準備先帶冰雁進酒店,卻聽到電話響。
她把冰雁交給賀樸廷,進了樓梯間:“六爺,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是陸六爺打來的,他已經去找過梁鬆了,剛回來。
他說:“蘇小姐,我建議你彆跟他見麵了,我也不混九龍,去沙田算了。”
又說:“你知道英方海軍陸戰隊的戰術斧吧,那種兵器是有編號,不能外傳的,他原來隻有一把,但現在他媽的有兩把,你說邪不邪門。”
蘇琳琅也是個兵器愛好者,而戰術斧,即使到了星際戰爭中,軍人也會隨身攜帶著。
因為它不但可以用來近程攻擊,野外作戰時要砍要削要撬,全憑一柄斧子。
農場的她會使砍刀,因為打獵,會使弓箭。
但用斧,是她在星際時代練出來的,經常野戰,於她,槍遠比不過斧子更加順手,耐用。
而目前的大英,雖然作戰能力拉稀,但畢竟老牌帝國,冷兵器的鍛造工藝領先全球。
兩把戰術斧,一把拿回農場,一把捐給部隊讓他們做研究倒挺不錯的。
蘇琳琅起興趣了,又問:“梁鬆怎麼說的,他拒絕了,不給我麵子?”
要知道兵器,尤其是鋼類,總是越來越先進的。
雙截棍是個小眾兵器,也是老兵器,擊打力雖然一流,但材質沒有更新。
而梁鬆的戰術斧就是最新的鋼材,還是從皇軍海軍搞出來的,廖喜明去一回,雙截棍就要被人削一回,今天也一樣,又一副雙截棍被削了。
陸六爺都被梁鬆的斧子差點剁到肩膀。
他說:“他當然願意見您,但他有口臭,您就彆跟他吃飯了,還有,你隻有一柄刀,他有兩把斧,我怕你打不過他。”
蘇琳琅輕噓了口氣,也是,跟有口臭的人一起吃飯是挺不愉快的。
不過她也不是真的想跟對方吃飯的,而且,她看上他的斧頭了,想搶!
她說:“你再去找他一次,就說港城道上要再死一個大陸仔,我讓他下半輩子隻能爬著走。”
陸六爺也想爭堂口,但他不喜歡殺人,也不希望蘇琳琅受傷,歎了口氣,他說:“好吧。”
又說:“你們大陸軍方有雙截棍的,你能不能幫我搞一副軍工品質的來?”
“軍人隻有輸了兵器才會被人拿走,大英皇家海軍不行,所以他們的兵器四處流傳,你覺得我們PLA的兵器也是彆人能搶走的?”蘇琳琅反問。
雙截棍作為軍用武器的隻有大陸,當然是特等鋼材質,但是,誰能打得過PLA,拿到他們的雙截棍?
而沒有上好的特種鋼雙截棍,廖喜明也幫不了蘇琳琅。
六爺默默的掛了電話。
蘇琳琅打電話的時候就發現了,季霆軒沒走,一直站在電梯口鬼鬼祟祟的聽著。
季家跟梁鬆即使不是後台關係,也有一些關係的。
她也不介意他聽,畢竟在她看來,商人跟社團交往也得有底線,太垃圾的就不能沾染,否則就是在助紂為虐。
掛了電話,迎上季霆軒,她問:“季先生有事?”
季霆軒以手示意:“不好意思,剛好不小心聽到你打電話。”
……
“看來蘇小姐也知道斧頭幫。”季霆軒似笑非笑的說。
其實他還聽見蘇琳琅說,梁鬆再傷一個大陸仔,她要他以後爬著走。
幫派之間鬥毆,誰能打誰不能打,除非專門經曆,傳言是不可信的,季霆軒也隱隱聽了些傳言,據說蘇琳琅砍甘蔗練出了功夫,很是了得。
廣省又是詠春的發源地,他信,但他並不信她能讓斧頭幫的龍頭梁鬆爬著走。
不過他總算明白賀樸廷為什麼會懼內了,妻子會功夫,還敢跟社團的龍頭叫板,他不止怕,應該還很頭疼才對。
而季霆軒專門留下來找蘇琳琅,是因為實在說服不了賀樸廷,來搞太太交際的。
要談太太交際,當然就得聊點她愛聽的,所以他似笑非笑,講的全是自以為蘇琳琅愛聽的。
季霆軒,據說是整個港府,比賀樸廷還要得力的一位繼承人,當初被綁架,回來後他一天都沒耽擱,就開始上班了。
一手插兜,一手打手勢,他說:“我爺爺對大陸非常感興趣,看在我們跟賀氏的交情上也想投點資的,但是我有點麻煩,想讓樸廷幫幫忙,如果蘇小姐願意的話……”
“抱歉,他說不行的事我也幫不了你。”蘇琳琅打斷了他的話。
季霆軒一愣才說:“蘇小姐,我爺爺目前還在大陸,就是去考察你家的農場的。”
蘇琳琅笑了:“難道不是急著要看大陸如何處理張華強,順便去的。而且關於投資,您不覺得您爺爺是看到了勃勃的商機才動心要合作的?”
季霆軒被噎住了。
要知道,生意人講究看破不說破,但這位蘇小姐性格有點太直爽了點吧?
她穿一件粉紅色的短裙,雙頰浮著健康的嫩粉色,頭發高高紮紮,整個人有種青春洋溢的可愛。
可她的脾氣,說話,全然沒個賢惠太太該有的模樣。
季霆軒總算明白賀樸廷為什麼會懼內了,他這妻子也太不可愛了!
他爺爺是去大陸了,而且一考察,一算賬,就發現一旦投資大陸,確實能賺錢。
但他們是投資商,大陸人是要捧著他們的,政府都要給他們大把大把的讓利,這蘇琳琅怎麼就全然不接招呢?
直到她走遠,季霆軒都沒想明白為什麼。
……
賀氏國際的頂樓餐廳是預約製的,賀樸廷要訂飯,餐廳就不接彆的客人了。
他向來都是西服,或者T恤,西服是深青,藏藍,T恤一般穿白色,今天就是白色T恤,此時眉溫眼笑,正在聽冰雁講英文。
這孩子說漢語結巴,但英文說的特彆溜,一點都不卡殼。
看到阿嫂回來,小冰雁就不跟哥哥講英文了:“阿嫂阿嫂坐,吃,吃飯飯啦。”
粉紅控賀大少安排的很不錯,妹妹那邊就一張單人沙發,他這邊卻是雙人的,等妻子坐下來,他問:“季霆軒跟你聊他母親的事了?”
季霆軒的母親張美玲前段時間得了乳腺癌,而據八卦媒體的報道,是因為季父有段時間跟李鳳嘉好上了,李鳳嘉天天打電話逼宮,把他媽生生氣成乳腺癌的。
媒體八卦不足為信,但季霆軒來求助賀樸廷是為什麼,蘇琳琅還是很想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