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Bp機跟當初蘇琳琅偷到的,孫嘉琪的那隻不大一樣。
這隻是漢顯的,也就是說隻要修好,接通電源,就可以看到文字信息了。
蘇琳琅翻了一下文字信息,發現總共隻有三條,而且都隻是幾l個代碼。
其中最新的一條是:FLH120812242200.
把幾l個數字記錄下來,蘇琳琅又按照Bp機上的編號撥通傳呼台,收聽了一遍屬於這隻Bp機的錄音,就發現錄音也隻有三條,而且都是一個女性的聲音。
仔細聽,這聲音她聽過,是Gonda的媽媽,錢米莉的聲音。
消息都隻有一句話:謝謝!
蘇琳琅思索片刻,一個電話撥給許天璽,讓他帶上相機,去一趟季氏的富麗華酒店。
在沒有查到實證之前她是不會聲張的。
不過她大概能猜到,錢家和當局政府之間應該有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交易。
剛放下電話,聽到咚咚咚的敲門聲。
蘇琳琅是在自己的臥室裡,兩隻破了的傳呼機都在她這兒。在錢家的地盤上要查錢家,當然不能太明目張膽,所以她把門反鎖了。
門外是冰雁,小女孩仰頭看阿嫂,搖她的手臂,卻不說話。
“讓我猜猜,是不是劉叔叔把阿嫂的飛行服送來了,你想看我穿?”蘇琳琅說。
她對小baby總是有十二分耐心的。
冰雁說:“不是我啦,是旭哥哥,阿嫂,咱們也帶著他一起去,可以嗎?”
二世祖賀樸旭穿著他的花毛衣,笑的像黑人牙膏的廣告一樣,在不遠處站著。
蘇琳琅勾手他過來,問:“你就沒問問錢中校,看他可不可以帶著你飛?”
賀樸旭下意識揉屁股,說:“阿嫂,你也帶上我吧,要是沒座位,我可以坐地上,我不用占座位。”他可真是,永遠自我矮化,低人一等。
冰雁也說:“阿嫂,就帶上旭哥哥吧,我可以分一半的座位給他的。”
其實要可能,蘇琳琅是想送賀樸旭去坐錢家的飛機的。
他身上似乎帶著股子莫名的衰氣。
陸六爺被他抱了大腿,涼了。
張華強綁架了他,還想殺了他祭天的,也涼了。
然後就是錢家了,雖然不算港府最大,但也是一個很大的金融家族。
他家投資的黑馬銀行因為有大英政府的官方背書,就一邊在港府的金融市場釋放大英不會歸還港府,要打仗的假消息,誘惑本地企業和普通市民們上鉤,買他們看好的股票。一邊又操縱社團在民間搞亂子,製造恐慌,通過港民們的恐懼心理惡意操縱股市,做空本地企業,割股民的韭菜,一年輕輕鬆鬆賺幾l十億。
而原書中曾寫過,到97時,英方財團會把港府人的錢袋子全部搞空,而且還要倒欠財團大筆大筆的債務。
港府雖然回歸了,但幾l乎所有的港民都背著沉重的債務,要
給財團還債。
如果蘇琳琅夠不著,管不到也就罷了。
但既然她都來錢家了,順手為之也要管一管的,這是一個軍人的天職。
不過錢家上下對她戒備重重,所有的保鏢都嚴陣以待,但凡看見她,就要摸摸自己的槍和對講機,幾l天了,她無處下手,也沒有發現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信息。
但偏偏就是賀樸旭幫了她。
他翻垃圾翻出來的破Bp機成了蘇琳琅破局的關鍵。
也可以說,要以後錢家倒台了,可能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就是賀樸旭害的。
要說誰才是港府第一衰哥,風月男皇賀樸旭當仁不讓。
帶他上飛機,蘇琳琅真還挺怕的,怕他八字太硬,自己克不住他。
但見他笑了一臉的期待,揉著被踹腫的屁股,可憐巴巴的,蘇琳琅還是點頭答應了,說:“去準備一下,一會兒上飛機。”
賀樸旭舉起冰雁,一聲嗷嚎,舉著她跑了。
……
因為今晚就得回家,所以趕中午,劉管家就喊了菲傭們來收拾房間了。
而隻要沒分出勝負,戰爭是不會停止的。
心理戰蘇琳琅會,錢爵爺老奸巨猾,比她更會。
對方派出的交鋒者正是Gonda的媽媽錢米莉,一位快五十歲的女強人。
是這樣的,錢爵爺說的是共計27樣文物,讓蘇琳琅用飛機帶走。
東西當然要打包裝箱,貼封條,並運送到飛機上,而涉及文物,有個最關鍵的問題就是真假,彆錢家給賀家看的是真的,打包的是贗品可就麻煩了。
中午吃完飯,錢飛龍邀請賀樸廷去遊泳,倆人剛走,錢米莉來找蘇琳琅了。
她快五十了,是混血兒,年輕的時候應該特彆漂亮,但年齡大了之後,像大多數白人女性一樣不可避免的發胖發腮,雙腮橫大,脖子粗的像羅馬柱。
她跟囂張狂妄的錢飛龍完全不一樣,說話行事,自帶一股英式貴族式的謙虛。
蘇琳琅來了三天了,和錢米莉隻在飯桌上簡單問候過幾l句,她正在目送賀樸廷離開,突然有人自身後摟她,帶著一股白人特有的體味,和昂貴香水味道。
正是錢米莉,待蘇琳琅轉身,將她整個兒環抱,說:“剛才聽Dady說你會開飛機,我都驚呆了,蘇小姐,如果有可能坐你開的飛機,我會非常榮幸的。”
“米莉小姐有事找我?”蘇琳琅問。
錢米莉笑著說:“我勸過Dady很多次,讓他把文物送回大陸,他總說時機不成熟,我就一直在思考,什麼情況下時機才算成熟,現在我知道了,是你!”
又說:“我Dady一直在等你來,幫他把文物送回大陸。”
這就是語言的藝術,本來是蘇琳琅脅迫錢家捐贈的東西。
但經錢米莉一說,錢家變成主動捐贈的一方,蘇琳琅就隻是個中間人了。
“我家傭人正在打包文物,裝箱,走吧蘇小姐
,既然文物將經由你捐回大陸,那個封條就應該由你來貼,貼封條是屬於你的榮耀。”錢米莉伸手相請,又說。
按理,擔心正品會被替換成贗品,蘇琳琅就該去盯裝箱,貼封條。但要那樣,以錢爵爺喜歡耍賴的風格,從貼封條到把文物送上飛機她都得緊緊盯著。
因為以錢家安保人員的能力,說不定封箱時是正品,等上了飛機就會被調換成贗品。
而一個上將於這種小事,雜事當然會有更加藝術的處理方式。
蘇琳琅向來不喜歡聞白人的體味,推開錢米莉,她說:“米莉小姐也把我想的太小心眼了,我已經通知我們賀氏廣告部門聯絡各大媒體,將您家的捐贈清單作為新聞,刊登上《明報》,《鏡報》,以及大英的《每日郵報》。至於貼封條,小事而已,我相信您。”
《每日郵報》,大英銷量最好,覆蓋麵最廣的報紙。
文物是隻此一件的,它還是要送向大陸政府,首都博物院的,是誰家貼的封條,真偽就由誰負責,想讓蘇琳琅負這個責,錢家的算盤珠子未免打的太精。
她不但不會上當,還會聯絡媒體將這件事公之於眾,脅迫錢家不得不出正品。
想捐贗品也行,隻要他們不介意丟臉都到全世界。
雖不過三言兩語,但這是商戰中的高端局,也是保證文物真偽的關鍵。
錢米莉意味深長的點頭:“我在蘇小姐的年紀,可沒你周全,妥貼。”
聊完了文物,蘇琳琅說:“我聽說米莉小姐和錢中校雖不是一母所生,但感情特彆好,今天您應該也會趁飛機去看煙花吧?”
錢米莉搖頭,難手:“不,我太忙了,沒有時間。”
又說:“但是我Dady,飛龍,Gonda,於我最重要的幾l個男人,都會去的。”
錢飛龍是個私生子,還是錢米莉母親的情敵生的,但錢米莉對錢飛龍很好,這也是錢飛龍會特彆疼愛Gonda的原因。
錢米莉也不愧是能夠掌握金融,操控股市的女人,言語間都透著乾練。
這是個真正的女強人,孫琳達想要成為的那種女強人!
……
傍晚6:50,山頂停機坪,兩家人就要一起乘坐飛機去看煙花了。
Gonda和賀樸鑄當然一路都在打嘴炮。
臨登機了,Gonda最後再喊一句:“樸鑄,讓你阿嫂開小心一點,掉海裡還好,要掉山梁上,你會摔個稀巴爛的!”
賀樸鑄是全家除了冰雁外最信阿嫂的一個了,上了飛機,朝著Gonda的方向喊:“管好你自己吧,我阿嫂開的肯定比你舅舅好。”
Gonda嗓子都喊啞了:“等你阿嫂能開起來,你再吹牛吧!”
兩架飛機並排停著,賀家的貝爾-214外觀是正紅色的,而錢家的雲雀III是純白色。
兩架都是單旋翼多用途軍用運輸、救援機。
為了讓飛行員擁有更好的視野,這種飛機都是隻設
一個駕駛機位。
在駕駛位的正後方有一個可以旋轉的位置,要在軍事任務中,它叫軍用指揮位。
軍隊出飛行任務,誰是總指揮誰就坐那兒。
錢家,錢爵爺當仁不讓,坐在那個位置上。
當然,他兒子作為大英的飛行特種兵,執行過大大小小不知多少任務,他當然不擔心兒子會出飛行事故,坐在那兒,主要是想觀察,看賀家人是否都登機了,看蘇琳琅是否在駕駛位上。。
他一路算計,卻逼得自己騎虎難下,但總還是抱著一絲希望,希望蘇琳琅不敢飛,賭局就此作廢。
就跟蘇琳琅會忍不住想叫他家機毀人亡一樣,他也忍不住會想,一個隻有一張執照,飛過40個小時的大陸女孩,會不會帶著賀氏全家機毀人亡?
這就是豪門,老錢家族的交鋒方式了。
從申請航道到塔台聯絡,再到租賃ADS-B通訊係統,燃油的消耗,這場交鋒的每一秒都在燒錢,大把大把的金錢。
錢爵爺怎麼都想不通,因為賀氏這一賭,籌碼是整個賀氏的家運,價值百億的。
賀家人也是夠勇的,除了怪咖賀樸鴻,所有的繼承人全都在這架飛機上。
而他們一旦出事,賀家可就沒人了。
緊緊盯著對麵紅色的貝爾-214,錢爵爺怎麼都想不通,賀致寰爺孫怎麼會那麼勇。
其實蘇琳琅也覺得挺不可思議的。
賀家人都還沒看過她的飛行技術,敢為了一場跟他們關係不大的文物賭局而就登機,把性命全托付給她,確實夠勇的。
而既然他們那麼信任她,蘇琳琅就必須讓這趟飛行發揮最大價值。
賀大少是最擔心妻子的,就坐到指揮位上了。
但蘇琳琅卻親自來扶,要讓本來坐在最後麵的賀致寰坐這個位置。
“那個位置要給你幫忙吧,我幫不了你的,還是讓樸廷坐吧。”賀致寰說。
蘇琳琅穿的是帶傘飛行員服,是連體衣,純白色,頭盔先抱在手中。
她說:“爺爺,這趟有個問題彆人幫不了我,隻有您能,而且我花了那麼多錢練飛行,您正好也坐近點,檢查一下我的練習成果吧!”
越是有錢的老爺子就越怕死。
賀致寰敢賭上自己的命來坐飛機,蘇琳琅其實不是要他幫忙,其實是要送他份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