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乾壞事, 當然不好讓婆婆知道。
蘇琳琅起身,假借散步,就把倆男孩帶到草坪上了。
冰雁原來不怎麼敢跟狗狗Tony玩兒, 現在膽子變大了, 試著跟狗狗玩了玩, 發現它特彆好玩兒,最近就在草坪上, 整天變著花樣的跟狗子撒歡兒。
蘇琳琅摸摸冰雁, 繞開她,先問季霆峰:“霆峰,尖沙咀有名的風月一條街, 就是,全都是酒吧, 夜總會和按摩房的那條色.一條街是你家的地皮,對吧。”
季霆峰才點頭的功夫,賀樸鑄嗓門一提,直接開罵了:“不是吧霆峰,色.情一條街居然是你家開的?你知道那兒有多臟多爛多惡心嗎, 知不知那兒的人都不敢生女兒?”
關於色.情一條街屬於季家的事,港府大多數人都知道。
不過是賀樸鑄年齡還小,也不關注色.情行業,沒問過, 所以不知道罷了。
他昨天才跟阿嫂去過一趟色.情一條街,回來後就一直心情不好。
此時才知, 那條街竟然是他小夥伴家的。
他脾氣急,不等季霆峰回答,立刻又說:“快說呀, 色.情街是不是你家開的,要真是,咱倆今天就絕交,我才不要跟開妓.院的人做朋友!”
季霆峰說:“那條街是屬於季家,但它不屬於我們家,屬於我二爺季仁,季仁要把自己的房子租給誰跟我有什麼關係?”
賀樸鑄才不聽,他說:“我管你有沒有關係,我嫌你惡心,絕交,馬上絕交!”
季霆峰是豪門季氏的小少爺,也有少爺脾氣的,而且他二爺的房子跟他確實沒有關係,莫名其妙被朋友罵,他也很生氣。
攤手,他說:“那就絕交咯!”
轉身就走,他說:“阿嫂再見,冰雁再見。”
賀樸鑄一想起冰屋那個阿嬸抱著繈褓裡的女兒時臉上苦澀的笑,就氣不打一處來。
眼看季霆峰家裡開著妓.院卻不知羞,還一臉麻木不仁的,想刺激他一下,考慮到他家沒有妹妹,就追上季霆峰,攔住他說:“季霆峰,我詛咒你以後生了女兒,就到你家的色.情街上去站街,當一輩子站街女!”
這話也太傷人了!
季霆峰怒了,手指賀樸鑄:“你也太過分了,我也詛咒你,你的女兒才去做.雞,你生的所有女兒都去做.雞!”
賀樸鑄天生脾氣就暴躁,再有阿嫂在旁撐腰,他伸手就扯季霆峰的耳朵:“你他媽也知道做.雞不好,不願意你女兒做,你他媽還好意思開妓.院?”
季霆峰疼的呲牙咧嘴,大喊:“賀樸鑄你有病吧。”
又大叫:“阿嫂阿嫂,快來救我!”
半大小子血氣方剛,倆人轉眼間就打的不可開交了。
冰雁都給驚的跑了過來,一看,她說:“阿嫂,你快打他倆吧,一人打一頓!”
蘇琳琅並沒有管,眼看賀樸鑄扯季霆峰的耳朵,季霆峰踹賀樸鑄的大腿,倆人抱在一起互毆,直等他倆都打的差不多了,才將倆人分開。
然後,她先問季霆峰:“霆峰,你去過色.情街嗎,知不知道哪兒是什麼樣子的?”
季霆峰搖頭,再跟蘇琳琅解釋:“阿嫂,那是我二爺的房子,跟我家沒關係的,再說了,房子而已,租給誰不是租。”
“你他媽的,要是你媽去做. 雞,你還能說出這種話來?”賀樸鑄又提拳頭了。
蘇琳琅厲斥:“好了賀樸鑄,差不多就行了,不許再動手了.”
賀樸鑄又對阿嫂生氣了,說:“阿嫂,在大陸賣.淫是違法的呢,再說呢,你也是女性啊,有很多女孩子很可能是被迫的,因為沒有買賣就沒有傷害,這個道理,你難道不懂嗎?”
話說,在大陸,賣.淫螵娼抓起來是要被罰款,進拘留所的。
但在港城,因為政府不緊,除了像賀家這種門風特彆嚴的人家,一般人都隻是把做. 雞當成一種普通職業的,要說它有什麼不好,那就是一個字,賤!
而且不針對男性,隻針對女性。
季霆峰看著賀樸鑄太激動,不想跟他吵架,就隻好說:“好了,我知道我二爺不對,行了吧?”
賀樸鑄說:“你二爺把房子租給妓.院,他早晚會下地獄的!”
冰雁這會兒跑過來看大家了,也學著哥哥的語氣說:“你早晚會下地獄的!”
因為母親張美玲教育的好,季霆峰的思想其實還算正派。
他盯著賀樸鑄,高舉一隻手說:“這樣吧,我對天發誓,等我二爺死了,那條街由我哥說了算的時候,我一定會讓他趕走那些開妓.院的,把房子租給正經生意人,他要不願意,我就當場死給他看,行了吧,夠意思了吧?”
他這誓發的太毒,搞的賀樸鑄都沒法再罵他了,蘇琳琅要的,也正是他這個態度。
她說:“霆峰,我正好想租那條街,我也聽說了,房子由你二爺做主。這樣,既你也不願意把房子租給妓. 院,幫我一把,讓你二爺把房子租給我,怎麼樣?”
話說,色情一條街正對著全港吞吐量最大的維多利亞港,條件極為方便,很多人都想在那兒租房子搞商貿,或者外貿的。
但不論誰問季仁他都會拒絕。
他隻願意把房子租給開妓.院的,因為他本身就是個螵蟲,隻喜歡螵。
當包租公,有房客們隨時會孝敬,而且價格公道,還乾淨,他就會有數不儘的,乾淨的美女可以螵。
租給彆人,這種便利就沒了。
所以他才要堅持,找租戶,隻找開妓.院的。
蘇琳琅要租店麵,當然不會是開妓.院,而不管她想做什麼,季霆峰喜歡阿嫂,當然就願意幫她。
他說:“阿嫂你想要我乾什麼儘管說好了,我什麼都願意幫你乾的。”
賀樸鑄連忙也表現自己,說:“阿嫂,我也可以幫你的。”
賀樸鑄說的很對,沒有買賣就沒有傷害。
占據著一個超大物流港口,卻刻意去捧色.情行業,季仁就算是真正意義上的人渣了。
因為他是個很迷信的人,蘇琳琅就準備活生生的,嚇死他算了。
而彆看像賀樸鑄和季霆峰這樣的孩子,在十五六歲的時候,因為天真,單純,有良心,就會覺得螵.娼是一件很罪惡的事。
但在將來,等長大了,他們有錢,又有人追捧,如果不加以約束,就會是下一個季仁。
而他們對色.情業會給港府女性造成什麼樣的苦難和痛苦並不了解,也不了解當港府被全球的螵蟲們視為螵娼聖地時,港民在國際社會上收到的歧視和屈辱。
正好這趟她準備徹底的打擊一下色.情行業,而他倆是不識人間疾苦的闊少,在書中,將來還會成為□□,也就是bnss。
蘇琳琅就打算帶著他們一起,讓他們跟著她,從租房子到開化妝品店,一路跟下來。
讓他們看看階級差異下,底層女性的苦難。
以及,她還要讓他們看到,像季仁一樣縱容色.情業,會給整個港府,在國際上,帶來多大的,名譽上的損傷。
現教現學嘛,但願他們以後能稍微有點良心,彆像季仁一樣,為富不仁,喪儘天良!
想到這兒,蘇琳琅說:“改天吧,抽個時間,我得帶著你倆去趟季仁家,到時候你們幫我傳句話,他應該就會把房子租給我了。”
隻需幫她傳句話,季仁就會把房子租給她?
還有這種好事?
季霆峰沒有手機,但有BP機的。
撩起衣服給阿嫂看自己的BP機,他說:“阿嫂,隻要你一呼,隨時隨地,我立刻趕到!”
冰雁這會兒也在,她舉起小手手來,大聲說:“阿嫂,我也可以的。”
事情這就算談完了,蘇琳琅把冰雁舉了起來,吻了吻她的額頭,再看賀樸鑄:“你不是一直想學阿嫂訓狗嗎,霆峰也是,要學的話就來吧,我要教冰雁,你倆也正好看看吧。”
季霆峰首先哇的一聲:“阿嫂,是那種軍用手哨嗎,你居然要教給冰雁?”
賀樸鑄也說:“阿嫂,妹妹還那麼小,她懂什麼呀,你要教手哨的話,教我吧。”
話說,原來因為冰雁怕狗狗,蘇琳琅就沒教過她手哨,而軍犬的手哨是特彆複雜的,她也忙,就不想教賀樸鑄,今天也是看冰雁和狗狗玩的好,才準備教她的。
男性天生比女性更加好鬥,好勝,但在學習能力方麵,他們不一定就比女性強。
而社會總是在教育女孩子要謙虛,要順從,要不爭,久而久之,哪怕像賀樸鑄那樣,很喜歡妹妹的男孩子,就會下意識的去貶低妹妹,這是一種社會性的陋習,也是蘇琳琅最反感的。
她是抱著冰雁的,聽賀樸鑄這樣說,她就對冰雁說:“寶貝,你樸鑄哥哥覺得你肯定學不會手哨,但是阿嫂覺得你可以,怎麼辦呢,你要不要試一試?”
冰雁原來嘴巴結巴,現在不結巴了,而且說話賊好玩。
她先舉起拳頭,說:“樸鑄哥哥欠打!”
又說:“阿嫂快教我吧,我肯定學的比他們好,比他們兩個加起來還要好!”
得,既然小姑子這麼有信心,那蘇琳琅就必須好好教教她。
……
裝神弄鬼嚇唬老頭於蘇琳琅來說不過一件順手的小事情,跟倆男孩這就算初步約好了。
剩下的事情,還要等水仔那邊得情報,
給幾個孩子教了一下簡單的手哨打發,讓他們自己去練習,蘇琳琅就回屋去了。
一回到大房的獨立屋,就看到婆婆戴著圍裙,坐在畫板前,正在畫畫。
而畫布上,是她用繪畫的方式,畫出來的[琳琅]二字。
看兒媳婦進來,許婉心笑著說:“你這個名字用來做化妝品再好不過了,我先給它畫個字體吧,隻屬於你的特色字體,然後連字體帶名稱一起申請商標和專利,你就可以係統的規劃產品,做產品了。”
這位美人婆婆,蘇琳琅隻要見了她,就總會覺得無比遺憾。
她和張美玲年齡相當,今年都是46歲。
張美玲雖然前半生遇人不淑,嫁了個渣男,但在跟季德離婚後總算解脫了。
還不知道她和賀氏海運的梁司同梁董會如何發展。
但是能甩開季德那個老渣男,張美玲的心情就是舒暢的,愉悅的。
許婉心不一樣,她深愛賀章,又還跟他鬨了那麼久的彆扭,後來發現一切都是被人暗害的,但丈夫卻成了植物人,怎麼喚也喚不醒,她的難過就可想而知了。
正好兒媳婦來了,許婉心還要跟她聊點事,就先把畫筆放下了。
她又說:“我忘了告訴你,樸鴻計劃要回來了,大概年前吧,他就會到港。”
蘇琳琅看婆婆似乎不大開心的樣子,就問:“他是不是在外麵惹什麼事了,沒敢跟樸廷哥哥說,就隻告訴您了?”
又說:“阿媽,對我來說你就跟媽媽是一樣的,有什麼事你不用害怕,也不用難堪的,儘管告訴我就好,不論出了什麼事,我都會幫你的。”
話說,自從從裸.照一事中解脫出來後,許婉心才發現自己這些年對孩子們有多疏忽,心裡頭也特彆愧疚。
她也一直在分析,賀樸鴻在去留學之後怎麼就會性情大變,隻認錢不認人的。
她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是自己太軟弱,被人陷害後就封閉了自己,於賀樸鴻的關心太少,才會導致兒子性格變得古怪的。
當然,那她就責任引導,並教育兒子,把他引回正道上來。
皆是一家人嘛,她也準備求助蘇琳琅的,遂對兒媳婦說:“樸鴻說自己拿去年的800萬在大英租了個實驗室搞研發,科研成功很不錯,今年他計劃再要200萬,繼續回去搞研發,我已經跟他說了,我不會給他錢,也不會再讓他回大英的,等他回來,你想辦法幫幫阿媽,不論想什麼辦法,咱們把他留下來吧。”
又說:“我懷疑他壓根沒有搞科研,而是在外麵花天酒地,揮霍錢,我是不會允許他繼續那麼做的,咱們一起想辦法吧,把他留在港府吧。”
其實不是的。
照原書中講,賀樸鴻是個發明狂人,也確實有很多非常先進的科研成果。
後來他在港被抓,那些科研成果就全被大英政府沒收了。
當然,也就全都變成大英的國有財產了,他連專利權,署名權都沒有拿到。
其實不論他將來要呆在港府還是大英,他都是自由的,蘇琳琅不會限製他。
但想想他的歸宿會是在牢裡自殺,而他的科研成果是用賀家的錢搞出來的,卻又便宜了大英政府,蘇琳琅的心情就不那麼美麗了。
她遂說:“阿媽,你給樸鴻打個電話,告訴他,就說我,蘇琳琅,會開飛機,會用槍,刀法過人,拳擊更是一拳能乾倒大英的皇家空軍,他如果想要錢,就把所有的科研成果拿回來給我看,我看了,果然覺得他有水平,就會給他錢的,並放他回大英,如果我覺得沒有,我們就把他留下來,好不好?”
這要彆人聽到蘇琳琅這樣說話,肯定會以為她瘋了,而要不是蘇琳琅當著許婉心的麵差點把方文晉給生生捶死,她聽了這種話,也要害怕的,
但一則,賀樸鴻太叫許婉心頭疼了。
哪怕家裡有錢,那也是賀樸廷每天早出晚歸,辛辛苦苦賺來的。
她不希望賀樸鴻沒有節製的亂花錢,也不想兒子總是呆在大英,想留下他。
再則,蘇琳琅的拳頭,身手果然不一般,許婉心也就去打電話了。
不過賀樸鴻的電話特彆難打通,經常是許婉心打十回他才會接一回,所以光是通知他這件事,許婉心就又得打好多電話!
……
到了1985年的元旦,隨著土地署一聲槌落,賀氏聯合季氏,就以75億的,史無前例的高價正式拿下跑馬地,準備開發新樓盤了,
當然,拿下一塊地皮,轉手就得向銀行貸款,還要進行各種資質審批,作為賀氏唯一的當家人,賀樸廷這段時間累的不可開交。
蘇琳琅這段時間特彆忙,錢家的27樣文物得開各種捐贈證明,才能順利捐到北平去。
雖說是她經手,但捐贈人是錢爵爺,港府的合格媒體也就大肆報道了他一番。
大陸也是,幾家官媒也都紛紛誇讚了錢爵士願意捐贈文物的高義和愛國行為,算是給足了錢爵爺麵子,但錢爵爺肯定不高興,畢竟他是個愛錢,不愛名的人。
除此之外,就是蘇琳琅的化妝品生意了。
也就是針對季仁的裝神弄鬼了。
因為季仁認識的妓.女多,關於他的事情特彆好打聽,所以過段時間,水仔就專門來太平山頂找蘇琳琅,把季仁的事給她講了一遍。
關於他的妻子,坊間流傳是吞大煙死的,但也有小道消息說,很可能是他嫌棄妻子人老珠黃還愛管自己,給強行喂的大煙膏子。
至於他兒子,名字叫季進,死因倒不複雜,就是去遊泳的時候溺死的。
但有件很滲人的事情,還涉及了迷信。
水仔說:“阿嫂,據我調查,季仁怕他老婆會糾纏他,就專門給她設了個鎖魂井,把她的靈魂全鎖在裡麵,這事挺隱秘的,也就季家人知道,我是從陰陽法師那兒打聽來的。”
鎖魂井?
這東西蘇琳琅還是頭一回聽,但光是聽名字就夠叫人渾身不適的。
她問:“鎖魂井設在什麼地方,你打聽到了嗎?”
水仔就是搞情報的,當然打聽到了。
他說:“不遠,就在太平山的後山裡頭。”
“你去趟後山,把鎖井的鐵鏈子給我卸下來,拿到我這兒來。”蘇琳琅說。
水仔點頭應下,還得給阿嫂講點自己的事。
他說:“阿嫂,我們的《古惑仔》已經拍完了,應該再過幾個月就可以上映了。”
摸摸自己的臉,他挺惆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