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他應該也很懵。
因為蘇琳琅不但沒報警,還把劉佩錦給放了,那麼,馬鳴也就找不到機會殺劉佩錦了。
劉佩錦會死嗎?
其實蘇琳琅也不知道。
畢竟劉佩錦有心機也有手腕,說不定她就能逃離石田六章的魔爪,然後繼續活下去呢?
而如果她死了還好,但隻要她活著,於馬鳴就是一枚定時炸.彈。
因為她手裡肯定握著很多他見不得光的臟事兒,她要落難了,就會拿那些臟事要挾他。
他要不從,她就會抖落他的臟事兒。
這件事最終會怎麼發展,蘇琳琅也不知道。
但可以肯定的是,這段時間馬鳴肯定不敢再輕舉妄動了。
那麼,被陸六爺藏起來的喬向娣就不必擔心會被警察暗殺。
賀樸鴻也就可以從從容容的,等把春節過完,然後再去大陸了。
打完所有電話,其實也才下午,蘇琳琅的臥室是西曬,此時陽光鋪了滿床,曬的床鋪暖暖的,特彆舒服。
賀樸廷側坐於床沿,眉眼都被陽光鍍成了金色,高挺的鼻梁,專注中帶著幾分憂鬱的眼神。
還彆說,他雖然不是特彆標致,但長相很有味道,是蘇琳琅喜歡的款。
她剛掛電話,他站起來,嘩啦兩拉把窗簾合上了。
窗簾一合,屋中頓黯。
賀大少回頭看著妻子,眸光沉沉。
蘇琳琅今天很累的,因為昨晚她就睡了三個小時,今天一口氣對付了七個殺手。
那一個個,她都是拚了命殺的。
不過在床上她向來不會敗丈夫的興致,以為賀大少拉窗簾是想乾點啥,她往邊上挪了挪,柔聲問:“要一起躺會兒?”
賀樸廷走了過來,低眉看妻子,一伸手,卻抓走了她手裡的電話,並說:“我會在書房,你的電話我來接,有重要的事我會喊你的,現在就睡覺,好好睡一覺再說。”
“我還得……”蘇琳琅話才說了一半,賀樸廷打斷了她:“要給錢Sir打電話問那個警員的情況吧,我知道,我會打的,你睡覺!”
又說:“我知道錢Sir更願意聽賀太太說話,但這件事,賀先生有嘴,也能轉達給他。”
他說完,轉身出門,把門關上了。
是的。錢飛龍抓了一個警員,他是馬鳴的人,也是放衰哥入場的人,差點就在賽馬場造就了一樁暴恐類襲擊案件。
以錢飛龍的專業性,肯定會刨根究底的。
而馬鳴為了脫罪,說不定就會殺人滅口。
這件事必須馬上告訴錢飛龍,讓他有所準備,保護那個警員不被馬鳴殺死。
哪怕馬鳴是港府難得的,願意緝毒的警長,算是全民英雄,哪怕他殺的是像喬向娣一樣吸毒的站街女,社會的渣滓,但殺人就是不對的,他就得被送上法庭去接受審判。
蘇琳琅是個天生操心的命,也總覺得凡事都得自己來才放心,不過不比上輩子她永遠是單打獨鬥,現在她有親人,有丈夫了。
丈夫還是個醋包,整天見個男人就亂吃醋。
那麼,這件事就交給他去辦吧。
……
時間說快吧,並不快,因為離回歸還很遙遠,但說慢吧,轉眼就是1987年春節了。
蘇琳琅在賽馬會的亮相,在她自己看來不過是走個過場,但對賀氏酒店業的影響是空前的。
當然是好的影響!
目前,賀氏在歐洲有六家連鎖酒店,有三家是度假村,還有三家是星級酒店,一直做的不溫不火,雖然沒賠錢,但經營都不算火。
不過隨著蘇琳琅亮相賽馬會,而且是在首席位置,戴的又是威爾士家族的傳承名表,正好歐洲人又都熱衷於名表,於是她憑表貴,酒店又憑借她,就一起登上了報紙。
從那塊表到她的出身,再到賀氏目前擁有的資產,歐洲的各大報紙都報道了一回。
她小火了一把,賀氏的酒店也蹭了把熱。
直接的影響就是,從聖誕開始,所有酒店的客房全部訂滿,訂單都排到兩個月以後了。
許董家閨女許天珠就在歐洲經營酒店,一看有商機,乾脆自作主張給蘇琳琅訂了一張六月份,大英女王生日宴的門票。
屆時隻要蘇琳琅盛裝打扮,再出席一下女王的生日宴,讓媒體多拍些照片,就可以繼續維持酒店的熱度了。
許婉心最熱衷這種事情了,都沒跟蘇琳琅商量就一口答應了下來。
雖然宴會還在四個月後,但她這就開始物色禮服和首飾,要佩戴的表,提的手提包了。
婆婆在翻閱時尚雜誌,拍賣行期刊,奢侈品廣告,立誌要把兒媳打扮成港府第一貴婦,在歐洲頂級的貴族宴會上閃亮亮相。
蘇琳琅穿一身普普通通的休閒服,此刻站在賀氏國際的馬路邊,眼看一個男人從出租車上下來,她立刻招手:“表哥,我在這!”
來的是程超,左右一看,問:“樸廷呢?”
蘇琳琅說:“他在上班。”
忙又問:“樸鴻的申請批下來了嗎?”
程超沒說話,跟表妹擦肩而過,進了停車庫的入口,不一會兒,等蘇琳琅跟上來了,這才說:“我來的次數太多了,畢竟還沒有回歸,被抓可就麻煩了,咱得謹慎點兒。”
這才又說:“組織已經答應了,領導說隻要你家樸鴻願意去,東西我們全力配合他拿過去,他人呢,隻要不嫌棄我們工資低,條件差就行,隨去隨上班,全看他的意願。”
蘇琳琅估計也是這樣,遂又問:“你這趟來還是為了賣武器吧?”
程超說:“我是為了樸廷的事才來的,他可真是,好一通折騰……”
蘇琳琅說:“刀?”
程超說:“對,一把刀,這事說來可真繞,他找到北平公安局的閻局,說有一把刀,涉及到下一筆,30億的投資款是否能夠迅速到位,就一個條件,要重鑄一把刀,閻局於是找到上級公安領導,公安局的領導又找到我們司令員,你知道的嘛,咱們部隊的兵工是東北煉鋼,昆侖造炮,西南馴鷹,南海鑄劍,所以繞了一大圈,任務就被安排到我們這兒來了,司令員一看賀樸廷幾個大字,說這是熟人呀,就安排我來取東西了。”
蘇琳琅說:“但是我記得我阿爸說,鑄劍的軍工單位在北平呀。”
程超說:“那是七十年代了吧,鑄刀鑄劍早就被挪到我們南海軍工了。”
又說:“給我看看吧,一把什麼樣的刀,要用到我們部隊的鑄劍工藝的。”
既表哥這麼說。
那就意味著,一,賀樸廷明明在《婚姻合同》裡寫了,她保證自己的身體健康,他就捐年薪,捐給部隊。
但是他並沒有捐年薪,所以他最終找的人依然是閻局,是通過閻局聯絡的部隊。
二,他是拿即將投資到大陸的30億投資款作為要挾,搞得大陸方麵從上到下一通忙碌,最終,讓部隊迫於各方壓力幫她重新鑄刀的。
而他這一句話,害的從閻局到南海部隊,上下一通折騰,還害的她表哥要多跑一趟。
蘇琳琅可算明白什麼叫上級一動嘴,下級跑斷腿了。
他應該還不知道,事情繞了一個彎子,又繞回她表哥這兒了吧。
對了,今天其實是他們倆人的結婚紀念日。
賀樸廷專門說了,今天要請她吃燭光晚餐。
而且他最近一直在給袁四爺,以及大富豪賭場做商業規劃,也說了,今天晚上要專門跟她談談他對於袁四爺,以及賭場的規劃。
目的隻有一個,維護港府民生安定,並讓袁四爺和他的賭場順利洗白,迎接1997。
好吧,他今天要談不出個花兒來,蘇琳琅非揍他一頓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