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無憂:“當然,他親口說的!”
陸知柏是想相信這個疼了多年的弟弟的,但是:“父親不信你,覺得你是故意的,他把我禁足了,晚點會親自過去。”
“希望你沒說謊,不然我也救不了你了。”
這兩條消息,立刻讓陸無憂陷入忐忑不安的心情中。
等陸恩伯爵帶著律師趕到之後,迎上對方那淬毒一樣的眼神,他連忙哭著上前認錯道:“爸,對不起……”
以前看到小兒子哭,陸恩伯爵總是心疼,現在看到小兒子哭,陸恩伯爵把他剁了的心都有了。
這小子把他們騙得太慘了,豈有此理。
“哼,你是對不起。”陸恩伯爵道:“枉我們全家都這麼疼你,你就是這麼回報我們?”
“把陸家害成這樣,你怎麼敢?”
“我沒有害陸家,是林塵說要對付陸家我才跟大哥說的……”陸無憂連忙撇清自己,難過道:“誰知道大哥這麼衝動,竟然……”
“你住嘴!”陸恩伯爵氣笑了:“你還敢狡辯?以為我不知道你的把戲?我已經托人問過現場的人,林塵根本就不是這麼說的。”
“挑撥離間,歪曲事實,這種事你已經不是第一次這麼乾,你以為我還會被你騙嗎?”
陸無憂知道這次大事不妙,陸恩伯爵好像認定他有罪了。
“爸,我隻是一時糊塗,真的……”他膝蓋一軟就跪到了陸恩伯爵麵前,抱著對方的腿哭道:“您要救救我啊,嗚嗚嗚,求您救救我。”
陸恩伯爵看見陸無憂可憐兮兮的樣子,就會想起這一年多以來,自己一家四口是怎麼被對方耍得團團轉,就會想起對方是怎麼聯合眾人排擠打壓林塵,最後把林塵趕走,又是怎麼蠱惑得陸知柏言聽計從,最終將陸家送葬。
陸恩伯爵越想越怒,抬起腳來,一腳踹在陸無憂的心口上:“你還有臉求我?你慫恿知柏挑釁林塵,你害死了整個陸家!”
陸無憂被踹得四仰八叉,自從被陸家領養以來,他被陸家人捧著慣著,還沒受過這種委屈,可是看著陸恩伯爵憤怒得恨不得將自己千刀萬剮的臉龐,他瑟縮恐懼,囁嚅著嘴唇半點都不敢說話。
陸恩伯爵平複了一下怒氣,說道:“接下來我問你,你老實回答。”
“如果你不說老實話……”他眼神發狠,陰涔涔地說了句:“陸家你就彆待了,回去當你的平民。”
陸無憂一陣窒息,不要,他想起那個貧窮的家就滿心抗拒,他已經習慣了當貴族少爺,回去他會死的。
說來諷刺,陸恩伯爵盯著養子慘白的臉龐,還是第一次為自己的親兒子質問對方:“你老實說 ,以前林塵究竟有沒有欺負過你?”
陸無憂:“……”
陸恩伯爵臉色一冷:“說!”
陸無憂抖著嘴唇,立刻害怕地哭起來,他不說實話會被趕出去,可是按照目前這個情況,他說了也沒有好果子吃啊。
然而就算他不說,陸恩伯爵也得到了答案,這意味著陸家上下都是被陸無憂愚弄的傻子,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不僅害得他們失去了親兒子林塵,還害得陸家覆滅!
審訊室裡聽到‘啪’的一聲,就見陸恩伯爵一巴掌扇在陸無憂白皙清秀的臉上:“我打死你這個壞種!當初就不該領養你!”
站在一旁看家長教子的警察,終於出來阻攔,畢竟貴族的八卦也聽得差不多了。
好勁爆哦。
“哎哎,閣下,冷靜點!”警察一左一右地拉著陸恩伯爵。
“哼!”
陸無憂被打得趴在地上哭:“嗚嗚嗚……”
警察回歸正題,對陸恩伯爵說:“您是他的家長是吧?”
“有人舉報他非法契定伴生獸,現在,請兩位配合我們的審問。”
“有問題嗎?”
陸恩伯爵快氣死了,使勁深呼吸:“沒有,各位該如何審問就如何審問,如果他犯了錯,我決不包庇。”
陸無憂心裡一涼,幾乎暈過去:“……”
“不要指望再去找知柏救你,如果你敢再拾掇知柏做什麼,我會讓你後悔。”陸恩伯爵似乎看穿了陸無憂的一切,再不留情麵了:“還有,你以前做過的樁樁件件,我會一件件地跟你算賬。”
“陸無憂,陸家損失多少,我就會從你身上找回多少!”
陸無憂這次是真的暈了過去。
牢獄之災,加上陸家的清算,林塵的反擊,加在一起就足夠讓他想永遠這麼暈死過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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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利家,訓練室。
懷斯一大早起來就拉著弟弟做複建,很快就渾身熱汗淋漓。
西奧多看見兄長使勁兒折騰那些器材和自己的樣子,頗為無奈,他不過是阻止了兄長去過問林塵的家事,要知道,他們跟林塵還沒熟悉到可以插手對方家事的地步,冷不丁介入會讓人覺得很冒犯。
最重要的是,林塵身邊有更親密的求助對象,而且看樣子根本就不止一位,無論怎麼輪都輪不到他們插手。
“好了,懷斯,再這樣下去你會超負荷的,快停下。”西奧多說。
聽見弟弟提醒了兩遍,懷斯才停下來,扔掉器材,雖然很鬱悶,但他也很珍惜好不容易醒來的身體。
最近他的體能,正在以可怕的速度恢複,原本枯瘦無力的四肢,已經不像之前那麼羸弱。
其實林塵提過要來看望,可是懷斯自己想了想又拒絕了,不太願意以這副尊容麵對林塵,他想恢複能看的樣子再和林塵見麵。
“我不過問他的私事,打個普通的問候電話總可以吧?”懷斯脫掉手套,詢問自己的管家公弟弟:“文森也想他了,是不是文森?”
文森幸福地看著主人鍛煉,自從主人醒來之後,它總是這樣看著對方,免得一個沒看好主人就出事了。
它聽見自己的名字立刻起身過去,等待主人的下一步指示。作為一隻訓練有素的軍中伴生獸,它對主人從不黏糊,大部分時間它克製,嚴肅。
“給林塵打電話,好嗎?”懷斯說。
文森下意識地晃了晃尾巴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之後,它一僵,毛茸茸的臉上,愣是被萊利兩兄弟看出了一絲尷尬和難為情。
“噗。”懷斯在文森和林塵一起外出那段時間,天天和文森通感,自然知道林塵是怎麼調/教自己的伴生獸的,手段那叫一個坑蒙拐騙,沒有下限。
“你的服從性也太高了。”懷斯無語地摸了一把文森的腦袋。
西奧多沒懂,他還在糾結林塵的事,板著臉警告自己的兄長道:“打個普通的問候電話當然可以,但是希望你把握分寸,我的意思是方方麵麵的分寸。”
比如,不能挑釁霍華德公爵,這樣不僅會讓林塵夾在中間很難做,也對萊利家沒有任何好處。
“知道了,三年過去,你真的變囉嗦了不少,西奧多。”懷斯說。
用毛巾擦了把臉,想起自己滿頭熱汗,懷斯決定洗個澡再和林塵通話。
這個點,自律的人已經晨練完畢了,比如懷斯少將和霍華德公爵,而講究順其自然的人才剛剛醒來,接到電話還挺懵。
“早。”懷斯少將的聲音充滿活力,聽起來是笑著的,他問道:“文森想見見你,可以嗎?”
“文森?哦,當然。”林塵的眼神慢慢聚焦,隨即坐起來,整理了一下淩亂的頭發和衣領,確保沒有任何失禮的地方,這才接受視頻邀請。
“早安,懷斯少將,文森。”
出現在懷斯視野中的青年,明顯才睡醒,笑起來眼睛彎彎的,竟然睡衣出鏡……
懷斯一怔:“抱歉,我沒想到你還在睡覺,把你吵醒了。”
“沒有,是我起得太晚了。”林塵汗顏,有種全世界都起了,隻有自己睡懶覺的羞愧感,可是冬日睡懶覺真的很舒服,開學就沒機會了:“我其實已經醒了,不是你吵醒的。”
懷斯笑道:“那就好。”
眼看著主人和林塵一直聊,被冷落的文森插嘴:“喔。”
這也太可愛了,林塵一笑,趕緊回應它:“哎,文森,好幾天不見,你還好嗎?”
“它很好,一切正常,時常想起你。”懷斯代替自己的伴生獸回答道。
文森瞟了主人一眼這個顯眼包,不甘地自己回答:“……喔嗚。”
“我也想你了,親愛的文森。”林塵由衷地道。
“你呢?你還好嗎?”懷斯很擔憂,認真地說道:“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地方,我也可以,請你儘管開口。”
害怕林塵覺得唐突,他說:“畢竟你也幫過我,不是嗎?”
林塵驚訝,沒想到能得到懷斯少將這樣的禮遇,他立刻笑著回答道:“我很好,多謝懷斯少將記掛。”
“當然,如果有需要的話,我一定會向您求助。”
懷斯有些失望,他看出來了,對方說的是客套話,對自己還沒有對文森來得熱情,不管他是躺在床上還是醒來都一樣,哎。
所以說,林塵到底為什麼會對溫澤爾另眼相看?
總不會是因為溫澤爾長得好,有身份地位,財富。
懷斯不禁有些好奇。
這個問題如果要問林塵,估計林塵也很難回答,隻能說天時地利人和吧。
反正到目前為止,他還是很喜歡和公爵大人這樣的相處,沒有壓力,也不用去考慮什麼,他可以完全放鬆地過好每一天。
時間來到猞猁被救援後的第二天中午,林塵收到了陸無憂認罪的消息,由於他的交代和陸家的不乾涉,應該是按照最重的刑期判。
林塵喜聞樂見,算算時間,陸知柏那邊也該收到律師函了。
是的,就在陸無憂已經認罪一直都在陷害林塵之後,陸知柏收到了律師函。
這時整個陸家都是混亂的,他們無法麵對真相,但很不幸,這就是真相,揭露在完全沒有辦法挽回的情況下。
陸知柏收到律師函後,連應訴的勇氣都沒有,直接刪除之前的言論,鄭重道歉。
而陸恩伯爵也正式發了辟謠聲明,公布了陸無憂的惡行,還林塵一個清白。
林塵特地默讀了兩遍這篇聲情並茂的道歉,不管真心與否,至少證明了清白,希望原主能感應得到吧。
知道他是冤枉的後,陸恩伯爵試圖聯係過他,表現得非常痛苦自責,萬分懊悔。
而林塵也表現得非常堅定,拒絕接受懺悔,一切按流程進行。
現在才知道懺悔,早乾嘛去了?
要不是陸家快完了,林塵才不信陸恩伯爵會放這麼低的姿態,一切都是趨利避害罷了,就彆跟他談什麼親情了。
現實裡往往純粹的壞不傷人,親人之間三分真心裡裹挾著七分利益,才是最令人痛的。
午夜夢回都難以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