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對方目前對她還沒有構成傷害,完全沒必要花錢解決這件事。和對方多溝通溝通,弄清楚對方為什麼在她身邊,好好商量一下,說不定對方就主動離開她了呢?
但現實再一次不為韻春所想。
過後了幾天,韻春沒有再夢到對方,家裡也沒有異樣感。就在她抱著萬分之一的僥幸,覺得不用商量對方就已經離開了的時候,她接到了一通老家阿姨打來的電話。
電話的內容讓韻春明白了這幾個月的異常是因為什麼,也明白對方為什麼纏上了她,更明白……她和對方之間的聯係不會輕易斷掉。
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她們之間暗生出了一條線,將她們捆綁。
這個阿姨,媽媽在世時和她的關係很好。媽媽下葬時,這個阿姨幫了她許多。
韻春心裡挺感激對方的。
接通電話,還沒等韻春問阿姨找她什麼事,阿姨著急的聲音如同飛馳而過的高鐵,匆匆躥進了韻春耳中。
而內容猶如一道晴空中的驚雷,帶來的震撼久久不能平息。
“小韻啊!那不是玩意的東西,給你結了個冥婚!”
可能是後兩個字過於離譜,韻春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她怔愣:“冥婚?”
韻春沒想到,如此封建糟粕的兩個字,有一天會安在她的身上。
阿姨咬牙:“對!冥婚!”
她跟韻春說早在幾個月前就定下了,她今天才知道另一方是韻春,是因為定冥婚的那家沒有大肆宣揚,什麼都沒有操辦,隻是在自家簡簡單單舉行了儀式。
這段時間她還跟彆人討論這件事來著,結果讓她萬萬沒想到的是,今天就從彆人的口中得知和對方冥婚的人是韻春。
她第一反應是不可能,韻春多久沒回村了不說,就韻春的性子,怎麼可能和彆人冥婚?但隻是兩秒鐘她就明了。
跟彆人又聊了幾句,事實跟她想的差不多。是韻春的那個爹,偷偷把韻春的八字賣給了對方,人家拿到了八字,也不管韻春在哪,直接就結了契,拜了堂,成了親。
儀式結束,這事兒就算成了。
可憐韻春了,這人還好好的活著,估摸著連戀愛都沒正兒八經的談過一個,卻莫名其妙和死人結了親。
晦氣!
這讓韻春以後怎麼處對象!就算不處對象,以後免不了被彆人指指點點,戳著脊梁骨,說韻春有過冥婚的經曆…
她隻能往好處想,想韻春不在村子裡住,算是和村子斷了聯係。不然她不敢想,人言可畏下,韻春該怎麼生活。
攤上這麼個爹,韻春真是倒了血黴。
聽著電話裡阿姨一邊破口大罵一邊安慰自己,韻春抓著手機的手緊了緊,她故作平靜地開口:“平姨,謝謝你告訴我這件事,我現在想給他打個電話,先掛了。”
阿姨應了聲好,又安慰了韻春幾句,將電話掛斷。
三秒後,韻春將呂峰也就是已經斷絕關係的那個男人從黑名單拉出。
盯著號碼看了幾遍,韻春又將他重新拉黑。
實在是不想打這個電話。
不想聽到他的聲音。
想想就惡心!
胃裡翻江倒海,韻春呼吸捎帶了幾分困難,她坐到椅子上,心裡憤憤:
是個人就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更彆說這人自己以前還叫過他爸爸!
冥婚?!
這種陳規陋習……不,這種腐爛的惡俗為什麼還有?
韻春在椅子上坐著,手無力撐在桌麵,胸口被氣得上下起伏著。
大概過了十幾秒,韻春情緒才慢慢平靜下來。
事情已經發生了,她再氣憤也無用。
當下隻能想該怎麼去解決這件事。
電話裡平姨說冥婚的對象是兩年前去世的,她實在被呂峰氣不行,忘記問是哪戶人家了。
至少先打聽清楚。
點開微信,韻春給平姨發去了消息。
很快便得到回複:
【就是隔壁村的路雨生,路家。前幾年發達搬去城裡了,後來他們家閨女去世,說什麼落葉歸根,把她閨女的墳落在村裡,他們也回了村裡住著。】
韻春睫毛輕眨。
路雨生……路家……
她猛地站起身。
心不受控製地砰砰直跳,不會是…她吧?
下一秒,平姨給了答案。
【他們閨女叫路青雪,你認識嗎?】
路青雪……
真的是她。
韻春喉嚨發緊,心中唏噓:
路青雪…怎麼去世了?
【不過也是奇怪了,他們家是個閨女,怎麼辦冥婚就選到你身上了?就算你們八字合也不應該啊?】
韻春知道平姨的意思,她想說路青雪是女生,那常理來說冥婚對象就是男生。
但誰又規定了伴侶必須是異性?
不過如今的社會思想再開放,也開不到一個墨守陳規的小村莊裡。
更彆說平姨這種一輩子困在村子裡的人。
至於路家為什麼會選她,是因為八字?還是彆的因素,韻春不知道。這要等她回去登門了解才能得知。
當下,韻春有一件更想現在就知道的事情要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