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1 / 2)

這個問題讓韻春陷入了沉默。

之前路青雪問過類似的問題,可之前的舍得與不舍得,是建立在不知道對方是路青雪之上。她說她舍得。

而現在,知道對方是路青雪了,她還舍得嗎?

韻春下意識問自己:為什麼不呢?

她和路青雪……也隻是幼時相識。

成年後的她們並無交集,並不存在舍與不舍。

且這場荒唐的冥婚,是韻春不恥的。

不針對路青雪,而是冥婚這件事。

所以就算有猶豫,最後她肯定會解除這層關係。

放在彆人身上,韻春或許會說說好話,彎彎繞繞的將這個問題糊弄過去。又或者直接不理會,跳過它換下一個話題。

可是麵對路青雪,韻春不想糊弄,更不想騙她。

原因大概就是……那根她沒嘗過味道的棒棒糖。

一定很甜吧。

想到下麵要說的話,韻春垂下眸,沒有正對路青雪的眼睛。

低著的眸凝望著地麵上被燈光擊碎的薄薄月光,輕聲道:“我們不是一路人。”

看見韻春低下頭,路青雪就猜測她說不出什麼好話。聽到韻春的回答,路青雪嘴角的笑意僵了僵,撐在太陽穴的手緩緩放下。

表情在手放下時恢複了自然,如雲煙似輕悠悠的身體飄到了韻春麵前,一隻手搭上韻春肩頭。

冷澀空氣席卷韻春間,伴著路青雪好奇的疑問:“你的嘴這麼不近人情,是怎麼成為銷冠的?”

連她的工作都知道。

感受著肩頭涼絲絲的溫度,韻春嘴巴微張,想要解釋,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剛才那句話,已經是她委婉的回答了。

路青雪這時又問:“還是說隻對我這麼毒?”

韻春唇抿了起來。她對客人自然不會這麼說話,要是這麼說了,她還怎麼掙錢?

半響,韻春說:“抱歉。”

她道歉不是因為覺得自己說錯了,而是路青雪說的那個‘毒’字,讓她感覺路青雪是介意她所說的。

她是為自己的態度道歉。

路青雪輕哼了聲:“不接受。”

韻春眼中閃過無措的詫異。在她的潛意識裡,路青雪溫柔到可以包容一切。記憶中的路青雪,那雙嫵媚狹長的柳葉眼向來是彎著的,如含著一汪清透的泉水,汩汩流動的眸光,是寬容與柔和的代名詞。

斷了聯係的這幾年裡,韻春或多或少遇見過同樣溫柔的人,可每次遇到相同類型的人或眼睛,韻春總會時不時想起專屬路青雪的這股溫和。

如水一般,斷不掉。暗自滋養著她記憶深處的畫麵,揮之不去的是這雙柳葉眼。

就算是變成鬼了,路青雪眸中的光與韻春記憶中的相同。泛著點點秋水,漾著粼粼波光。

在韻春望著自己愣神的幾秒裡,路青雪搭在肩膀的手,食指豎了起來,沁滿涼意的指尖一下又一下地撥著韻春耳垂。柔軟的耳垂在路青雪指尖下很快紅了起來,溫溫熱的觸感似夏夜的風。

韻春感受到了耳朵的灼熱,略靦腆地請求:“能不能…彆玩了。”

路青雪嗯了聲,但動作沒停。

兩秒後韻春深吸了一口氣,側身躲開耳垂下方手指的同時,身體正對著路青雪。

在路青雪的注視下,韻春輕輕吐出那口氣時說:“我說的是事實。我是人,你是鬼,我就算不舍得,我們也不會有結果。舍與不舍,已經注定了。”

說完,韻春觀察著路青雪。

她看見路青雪眼尾上挑了幾分,接著那雙柳葉眼又一次眯了起來。似笑非笑。

接著路青雪身體向前傾,墨色的長發從肩頭滑落。

韻春看著她一點點朝自己靠近,不自然地向後退。

路青雪緊追不舍。

直到韻春退到了沙發邊,後麵沒有地方可以退的時候,路青雪撐著沙發,將韻春圈進了自己懷中。而隨著韻春身體微微向後仰,路青雪已然俯身在韻春之上。

韻春呼吸滯住。

路青雪垂落的發絲恰好掃在她的鎖骨處,勾著癢癢。

但她不敢將其弄走,她不敢動。

就算路青雪再好,那也是記憶裡的她了。韻春沒忘記,此刻的路青雪是鬼。

她緊張地縮了縮身子,屏住呼吸等著看路青雪想要做什麼。

而路青雪隻是將她圈了起來,便沒了動作。

她也在看韻春。

韻春的眼睛很好看,圓圓的,連下睫毛都很纖長,眨巴起來水潤潤的,好似春雨澆灌後茁壯成長出的嫩芽兒。

這讓路青雪感到了好奇,一個早早輟學在社會上打拚多年的小孩兒,苦與難吃得夠多了,眼底深處怎麼還存有如此清澈的光?

感覺很好騙的樣子。

好像說句愛她,她就會信以為真,然後死心塌地愛上你。

可路青雪也是幾個月裡,第一次見韻春的這個眼神。

難道…是對她才會露出如童年時的目光嗎?

韻春目不轉睛地看著路青雪。她看見路青雪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唇角好心情似地翹了翹。

笑意未泯,便見路青雪薄唇輕張:“哄哄我。”

還以為要被真實了的韻春:“……?”

她有點沒反應過來。

縮起的腿這時卸了力,腳落在了地麵。有了支撐,韻春心裡踏實了幾分,她訕訕開口:“怎…怎麼哄?”

“你平時怎麼哄那些客人買酒的?”

“那是為了掙錢。”

“所以不是真心的?”

“當然是真心的!我向錢看齊。”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