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從良顏禦醫(1 / 2)

養夫 後紫 6806 字 9個月前

代王狼吼般的哭聲終於招來了真“狼”。

送客送了一半的裴天舒,一手揪著顏禦醫的後衣領,才將進了院子,就聽見了狼吼。他原本就很黑的麵孔,更黑了一層樓。

原還想著拚死博得一線逃走的契機,顏禦醫一對上裴天舒的凝重神情,老老實實地從了他。

而那廂本在小廚房裡準備果碟的楚氏,自然也聽到了,並在裴天舒之前進了屋。

她很是無措地道:“王爺怎麼又哭了!”

成王世子的小嘴抿的很緊,就是不告訴她林鏨想要偷走她閨女。

哼……他還不想挨打。反正哄不好林鏨,他得挨他爹打。由著林鏨的性子,他得挨裴天舒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一邊是父親,一邊是半個父親,誰打不是打哩。況且裴天舒那手穿糖葫蘆的箭法還沒傳給他呢。總之,師父萬萬不能得罪。

所幸楚氏不是個太笨的,雖沒有她爹楚祭酒九曲十八彎的腦回路,可還記著她爹臨走時說過的代王甚喜金玉,這沒頭沒腦的話。

她端了一盤新蒸的芡實米糕,到了代王身邊,溫聲道:“王爺,這是妾的女兒平素最愛吃的米糕,要不你嘗嘗?”

代王的哭聲被一股子清新的香氣打斷了,他抽了抽鼻子,仿佛還聞到了奶味,遂伸出小手撚起一塊兒糕,吭哧咬了一半,小嘴吧唧吧唧快速咽了下去,又吭哧咬了另一半,吧唧完了,嘴一咧,接著哭。

這回是肚裡有糧,那中氣相當的足。

楚氏被他的哭聲震得有些頭暈,就在這時,裴天舒打簾走了進來,楚氏很無力地叫了一聲:“夫君。”

而後她瞧見了裴天舒身後的顏學慶,臉皮一熱,福了福身,轉身去了右廂房。

裴天舒還在詫異今日楚氏怎麼如此不知禮,一瞧身後,顏學慶的閻王臉也很是精彩,紅黑紅黑的,就像一根點著了的木炭。

他眯了眯眼睛,後知後覺地秒悟,怪不得他出生入死的好兄弟自打他有了女兒就越發的疏遠他,內裡的個中緣由大抵可以用以下一場戲來詮釋——

患者篇:

我老婆進醫院待產,特彆選了我好兄弟所在的那家醫院。朝中有人好辦事,更何況我兄弟就是婦產科的醫生,還是主治的。我老婆年輕,有的是體力,我們打算順產,請了兩個助產士,可我還是特地給我兄弟打了聲招呼。不曾想,我老婆胎位有一點點不正,還真就用上了我那兄弟。阿彌陀佛,折騰了一天一夜,母女平安。

醫生篇:

求助帖:我是婦產科男醫生,我給我一好兄弟的老婆接生了孩子,我幫助了他們全家,我做的是好事,可為什麼心裡頭總有一種做了虧心事才有的愧疚感?我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他,我到底該怎麼辦?在線等。

這種事情擱在裴天舒前世,那個已經步入文明的時代,亦是一件讓人哭笑不得的事情。

還記得他前世的老媽跟他到黃曆之時,講過這麼一件甚是可樂的事。

說的是他老媽生他那會兒,同病房裡住了一個從偏遠城市來的三十多歲的婦女,懷的是二胎。那年月剛剛改革開放,那婦女和丈夫一起從老家來到帝都討生活,就在天橋那邊的夜市賣餛飩,生活自然比在老家好轉了不止一兩分。

生活好也有生活好的煩惱,任誰也想不到吃也會吃出毛病。本來活奔亂跳的孕婦,快臨產的時候檢查出了妊娠高血壓。

原本準備回老家生孩子的夫妻倆一合計,留在了帝都的醫院裡。

她的主治醫生剛好是個四十歲左右的男醫生。

起初夫妻倆對那男醫生可謂是恭敬有禮,後來丈夫卻把醫生給打了。

原因——“他一個男的怎麼能進產房?”三十多歲的漢子哭的兩鼻子冒泡,深覺自己打人特彆有理。

裴天舒怎麼想也想不到類似於此的笑話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問題是他還真心覺得醫者無男女之分,倒是醫生自個兒介懷上了。

作為好兄弟,裴天舒又不能一臉猥瑣相地說“大慶,你看了我老婆那裡,要是覺得占了我便宜,那我也看看你老婆那裡”。

彆說裴天舒沒那麼猥瑣,他就真是有那麼猥瑣……泥煤,顏學慶的老婆還在他丈母娘家裡養著呢!至於他丈母娘,可能也還在娘家養著呢!

這事兒沒法說開,說開了恐怕顏學慶見他跑的更快。更何況,現在也不是說這些陳年舊事的時候。

他提著顏學慶的後衣領,往前一推,“已經來了,順便給我女兒請個平安脈。”

裴天舒將顏學慶推到了裴金玉床前,自己也一屁股坐在床邊,將中氣已經不是很足的代王擠出去了老遠,他還猶自陰沉著臉。

成王世子有些怕他,尷尬又無奈地叫了聲:“裴三叔。”

一般沒有外人在的時候,他都會叫裴天舒一聲“叔”。雖說現在還有一個顏禦醫在,但他叔的臉色實在太臭了,先討好討好才是上策。

“三叔,我怎麼沒見妹妹的奶娘?”成王世子打的是顧左右而言他的念頭,好歹先吸引吸引他的注意力,萬一他一會兒真要發作,也不會那麼的……暴力和血腥。

“嗯。”裴天舒回答的極其簡潔,臉色依舊很陰鬱。

成王世子的小心嚇得砰砰亂跳,一撇嘴,很沒種地認慫道:“三叔彆惱,我已經差人去請我父王了。”

裴天舒又“嗯”了一聲,掃眼望了望代王,心說看在你大伯是皇帝的份上,老子再忍你十塊錢的。

可他能忍,裴金玉已經忍不了了。

她晃了晃快被吵暈的耳朵,皺著眉道:“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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