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回,顏學慶還是他的主治醫生。
顏學慶不愧是聖手,這邊一號上肖太常的脈,就知道他為什麼打台階上栽下去了。這老貨得桃花疹的這段時日,在家一定沒少乾好事,這腎陽虛的都開始頭目暈眩精神萎靡了。
再一瞧,書房外麵等著的七八十來房的嬌美小妾。作為光棍的顏學慶憋了口氣,差點兒沒出出來。這下針的手,撚的就格外的重了些。
這也本不算個什麼事,揭一揭就過去了,隻是顏學慶的心裡有個疑惑,還有一個不解之謎。
這不解之謎,大抵還是因為在武陵那會兒,不懷好心的裴天舒說話隻說了一半兒,硬是生生地吊了他這麼些年。
其實裴天舒真沒說什麼,他就是喝的半醉的時候,吹牛一時吹跑了邊,告訴顏學慶古書上記載有一種東西叫做避|孕|套,用了它做那事,可保女人不中招。
那會子的顏學慶還是個擺地攤的無證經營的遊醫,沒什麼大的本事,就是有一手不需吃藥輕輕一針下去,就能讓女人落胎的好本事。是以,喜歡請他的多是些“失足婦女”,一來二去,其中不乏幾個關係要好的。
為了造福廣大的“失足婦女”,顏學慶就和裴天舒杠上了。一個非得知道避|孕|套的配方,記不清了也行啊,到底那古書叫什麼名字,他可以自己去找。
另一個,這尼瑪能說的清嘛。裴天舒不能說根本就沒有什麼古書,更不能說顏學慶就是知道避|孕|套是橡膠做的,他也沒有生產線能做出來。退而求其次,提出了羊腸和魚鰾等替代物。
可青樓女子是乾什麼的,當然比他們還要深諳此道,那玩意不經用啊,容易破不說,那個味道也實在不怎麼好。
可這邊裴天舒的嘴再也撬不開了。
以至於,他們從武陵離開之時,顏學慶的那些好姐妹們紛紛前來送禮,明的暗的表示:親,研究出來避|孕|套的時候,可要來信說一聲哦!
是以,顏學慶對肖太常乾多了壞事,卻隻有一兒一女這個事情特彆的上心。
“也不知肖太常的那些小妾們是怎麼避|孕的?難道是喝了避子湯?那也不能個個小妾都喝避子湯啊?瞧那肖夫人的麵向也不像是個如此心狠毒辣的。”顏學慶想的入神,說話的時候,根本沒有注意到裴天舒那張逐漸變黑的臉。
按理說,一個男人八卦這些真不像話。可顏學慶是個重情義的,他怎麼也忘不掉自己吃不上飯那時,全靠青樓裡的那些姐妹接濟才熬了下來。
而這邊,他和裴天舒說起這個事情,一是因為他無人可說,另一個他還打著舊事重提的心思。沒錯兒,他還惦記著那神奇的“古書”呢。
裴天舒自打升級當了爹,可是一切以女兒為先,當然隻顧及著自己的女兒。雖說他女兒還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可作為大人也不能掉以輕心口無遮攔。
他有些動氣,說話自然也就不那麼好聽:“不知道,你去問肖太常去啊。”
誰知,那顏學慶眼睛一亮,還彆說這還真算個好主意。
裴天舒又被他一臉放光的驚喜表情給氣樂了。
他很了解顏學慶,這家夥恨不得出門扛個耙子,沒事兒刨一刨人家沒說完的話,再沒事了刨一刨人家見不得的隱秘。
所謂好奇害死貓,他還真怕顏學慶傻兒巴嘰地跑去問肖太常,萬一這真是人家的隱秘,譬如那一兒一女不是肖太常的種什麼的,那他還不得被滅了口。
所以,裴天舒還真就認真地思考起來肖太常的小妾怎麼避|孕這個問題。其一,小妾們都是擺設,這一點可以撇去,因為肖太常腎陽虛啊。其二,像肖太常命裡子嗣稀薄等等,這些虛幻的理由又站不住腳。
想來想去,他也迷惑了。
其實這事兒裴金玉知道啊,她還是大文前長公主那會兒,手底下有一隊人專門收集朝廷官員的隱秘。
至於那會兒也是太常的肖恩祿,沒什麼彆的愛好,好男風,也並不是不愛女子,隻是同女子相好也不愛走正門,專愛“後|庭|花”。
這話她要是說了,保準能嚇死裴天舒。
可她還真就想嚇一嚇她爹,瞧瞧他到底經不經嚇。
屋子裡頭突然響起了她天真稚嫩,卻沒頭沒腦的話:“走後門。”
將將才抿了口酒的顏學慶當即就噴了。
裴天舒一拍大腿,茅塞頓開,心想:嘿,這是個形婚的騙子。
後一想,不對,他女兒剛才說什麼了。
裴天舒如臨大敵,對著他女兒的小臉,嚴肅地問:“金玉,你剛才說什麼了?”
“爹,我說什麼了?”裴金玉也對著她爹的臉,很是認真地反問。
裴天舒冒汗,他也不知道他女兒說了什麼呀,平時都說一個字,今天一次倒是說了好幾個字,可mD好嚇人啊!
幸好,就在這時,雅間的後門“吱”一聲開了條縫,從外頭探進了一張清秀的小臉。
譚中秀來了,不早也不晚。
裴天舒懸著的心頓時落下,呼出一口長氣。她女兒剛剛說的一定不是肖太常,這是烏龍,這肯定是烏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