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留他?
想那劉氏收留女婿已是看在外孫女的麵子上,還收留女婿他哥……
關鍵是他哥還是個有爵位在身的侯爺。
劉氏的腦子很正常,會收留他那得有多重的病啊!
可裴天恒是誰啊,不收留他,那也不能收留他弟弟,反正他這個做哥哥的勢必要和弟弟呆在一處。
連裴天舒都不知道,他和他二哥的感情什麼時候好到了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地步。
太稀奇了!
以他對裴天恒的了解,越想越覺得他二哥該不是被他大哥上身了吧。
裴天恒其人,和裴天舒一樣屬於大齡晚婚青年,對於這個被娘特彆寵愛的孩子還能熬到大齡晚婚的年紀,隻能說這其中有很長很長一段不能明說的故事。
裴天舒穿到本地之時已是八歲,那年裴天恒十三,正好是可以議婚的年紀。
裴家略有幾畝薄田,可彼時並沒有發跡,亦沒有任何跡象表明他們以後一定會發跡。
裴天恒自己又是個上有老大,下有老小,剛好掉到空子裡的有福之人。
所謂有福之人,就是老大在家的時候,他剛好年紀小,活都讓老大乾了。老大一走,老小大了,活又都讓他娘派給老小了。
至於他,什麼都不乾也就什麼都不會。
閒著沒事兒四處溜溜,大毛病沒有小毛病不斷,就他這號的放富貴人家叫紈絝子弟,放他們村裡就是遊手好閒的二流子。
也就是這麼個二流子,到了議婚的年紀,瞧上了城郊一戶鄉紳老爺的嫡孫女。
裴老太太對裴天恒那是真愛啊,既然自己放在眼睛裡的兒子看上了人家大老爺家的小姐,可是以他們家的地位和銀錢想要走正經的求娶之路肯定是行不通的,那就隻好另辟捷徑了。
他娘替他排了場英雄救美的好戲,還下了血本,特地找了些“江湖好漢”來配合他演戲。
一切都挺好的,就是千防萬防,mD家裡出了個叛徒。
上麵說過了,彼時的裴天舒剛剛穿來,腦袋上的傷剛好,忘了喂雞又被他娘暴揍一頓,心塞無處發泄。他滿心憤恨,為什麼一個肚子爬出來的兒子,差彆怎麼這麼大呢!
恰逢他娘讓他去放哨,他的任務很簡單,就是攔住過往的路人,好讓他二哥平地一聲吼,打走調戲小姐的“好漢”,再和小姐來個四目相對,暗生情愫。
偏偏不巧,來了幾個官差大人。
裴天舒沒攔住。嗯……其實他衡量了一下自己與官差的武力值差距,壓根就沒有攔。
他二哥的鄉紳小姐和他娘的銀子,竹籃打水一場空。
雖說這點兒小插曲不足以影響兄弟兩人的感情,但裴天恒又停了六年才娶上媳婦,好好的一杆銀槍活活多熬了兩千一百九十個孤寂的夜,這滋味誰熬誰知道。
是以,裴天恒和裴天舒的感情真沒這麼好,也就不怪裴天舒會以為他二哥被他大哥上了身。
其實裴天恒這兒不過是記住了他大哥死前說過的話。
裴天誠也不是舊疾一複發,就立馬掛掉的,前前後後拖了半個月,足夠他想清楚很多事情。在彌留的前兩天,特意隻將裴天恒一人叫到了身邊。
裴天誠說:“我知道你是個沒大誌的,就喜歡養花遛鳥玩女人。”
裴天恒羞澀表示,大哥說的太直接了,怪不好意思的。
裴天誠又說:“可是我死了,你是老二,順理成章的就成了家裡的頂梁柱,責任大了,再也沒時間養花遛鳥玩女人了。”
裴天恒當時就嚇尿了,抱著他大哥哭,求彆死啊。
弄得裴天誠淒慘一笑:“我死以後,娘一定會將你推上爵位,借此打壓老三。可老二,你得知道,老三是咱們的兄弟,不管娘怎麼打壓他,你都得對他恭敬友愛。也隻有你對他好了,他才會對你好。他若對你好,自有法子能讓你一輩子養花遛鳥玩女人。”
所以……他娘裴老太太能讓他一輩子都養花遛鳥玩女人嗎?他媳婦方氏能讓他一輩子都養花遛鳥玩女人嗎?
不能。
那就靠邊站啊。
“弟弟啊,我的親弟弟啊!”
裴天恒哭的那叫一個悲痛。
裴天舒的臉都綠了。
方氏不傻,更怕挨打,也跟著哭:“弟妹啊,天下無不是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