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大怒,尼瑪,朕什麼時候派人去暗殺趙王,朕怎麼不知道呢?
這是趙王死了,也不讓他安生的節奏?
肖宰相見這一會兒的光景,皇帝臉上的表情實在是太豐富了,就多嘴問了一句:“皇上,到底是什麼緊急軍情?”
皇帝將奏折遞給了身旁的太監,沉聲道:“念。”
肖宰相一聽,心說怪不得哩,皇帝剛剛一會兒喜,一會兒悲,一會兒又大怒的。原來是去了一個心頭大患,偏偏又是親弟弟,關鍵是又被人誣陷了呢。
眾大臣聽完,開始交頭接耳。
有人說:“趙王身死的消息,會不會是趙王故意放出來抹黑皇上的。”
這種說法當場就被反駁了,“眼看快要除夕,趙王吃飽了撐得才會詛咒自己來抹黑皇上。”世人還是很在意吉利這回事的。
其他人一聽有理,就又有人跳出來說了:“一定是祁家在搞鬼,害死了趙王,來抹黑皇上。”
這個觀點大家一致同意,就連皇上本人的心裡也是這麼想的。
這個虧是一定不能吃的,萬一載入了史冊,是要被人指摘一萬年的。
皇帝當下就吩咐了,快,快,哪個文筆好的,給朕撰文抹回去。
這時候,皇帝又想起了裴天舒,當然不是要訓斥了,而是好聲好氣地問:“忠義王可有什麼好主意?”
裴天舒心說,打嘴炮是文臣的必備絕技之一,老子就是耍大刀的。他擺出了“皇上我對不起你”的表情,道:“皇上,給臣三天的時間,讓臣好好地想一想。”
皇帝對他的期望有多高,失望就有多大。他慢慢地靠坐回了龍椅,低不可聞地歎著氣。
裴天舒趕緊請罪。
皇帝擺了擺手,表示就這樣吧,反正沒有一個是能幫的上朕的。
他還不忍直視似的閉上了眼睛,在心裡想,大伯啊大伯,若是你遇上這樣的事,該怎麼解決呢?
裴天舒看著皇帝落寞的表情,一時間心裡也是唏噓不已,畢竟是他看著長大的孩子。
孩子的心地不壞,可就是又糊塗又笨哩。
要是趙王老老實實地做趙王,沒有搞三搞四地起兵,皇帝就是笨點兒,沒準兒也能熬到兒子長大,不至於做個亡國君。
這麼想好像也不對,皇帝到現在還沒生出兒子哩。
總之一句話,好像除了林青巒,林家就沒有一個走時運的。
這就和代王的想法不謀而合了。
與此同時,代王莫名其妙地就覺得鼻子發癢,想打噴嚏。
這是誰在想念他?代王不知道,更不知道念叨著他的人還不止一個哩。
但代王可以肯定,哪怕有百百千千的人惦記著他,裡頭肯定是沒有裴金玉的。
代王今日的心情不是太好,換句話說代王這幾日的心情一直不是很好。
不是因著趙王掛了的事情,而是因著好幾天前,裴金玉說的那句“要你管”,實在是太傷人心了,以至於到現在代王還緩不過來那個心酸勁。
他從洛陽來的時候,裴天舒告訴過他若是有緊急的事情,可聯係邯鄲正雲街上的書鋪“顏如玉”。裴天舒雖沒說過晉陽也有這樣的一個書鋪,可他想也能想到的。
他當時問裴金玉是存了些逗她的心思,誰知換來了那麼一句……
代王的內心充滿了一種“唉,努力了這許久,還是不被相信”的壞情緒。
又想著裴金玉的心也不知是用什麼做的,不止是油鹽不進,連“刀槍”都不管用呢!
這還同那種她沒將他放在心裡不一樣,沒放在心裡還可以多刷存在感,而裴金玉是完全拿他當賊防的。
代王覺得自己委屈的同時,還覺得自己活該,要不是上輩子他搶了他們家的皇位……
總之,唉,代王除了心塞歎氣,就隻能歎氣心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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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擾著代王的問題,也在困擾著祁福珠。
她也覺得劉元楓不是沒將她放在心上,而是放在了心上,卻當賊防哩。
她的委屈可不是代王能及的,她上輩子又沒有搶劉元楓的什麼東西。
自打長公主搬出了這院子,劉元楓就一次都沒來過了。
她花了不少銀子想要打聽長公主去了哪裡,也使了不少銀子打聽劉元楓的動向,可這些銀子都沒花在實處。
換句話說,銀子花了,特麼的連聲響都沒有聽到。
祁福珠著急的額頭直往外冒火疙瘩,連嘴上也出了大燎泡。
每天隻要一照鏡子,或者一吃飯,她就開始嚶嚶哭泣。
紅鵑勸了幾回,都沒用,索性也不勸了,冷眼旁觀。
好在昨日,已經祁磊已經到了邯鄲城裡。
阿彌陀佛,終於不用提心吊膽地留在這裡。
也就隻有五娘子那個腦袋拎不清的,才會覺得劉元楓他們是自己人。
明明是死對頭好嘛。
還傻啦吧唧地等著死對頭垂青,純屬有病。
等祁福珠哭完了,紅鵑才道:“五娘子,好歹吃一些東西。”
祁福珠道:“我吃不下去。”
紅鵑強行壓下了想翻白眼的衝動,道:“五娘子就是不吃東西,刺奸將軍也不會出現在這裡。”
紅鵑說的明明是事實,可是祁福珠卻總覺得她的話刺耳。遂怒道:“你算個什麼東西,也配來過問我的事情。”
也不知是哪個不想嫁給趙王的時候,口口聲聲說什麼“你就是我的親姐妹”,果然都是騙人的。
紅鵑歎了口氣道:“我也是替五娘子著急,刺奸將軍既然不來看五娘子,五娘子為何不去看他呢?”
祁福珠一聽這話,好不驚喜:“對啊,我怎麼沒有想到呢!”
不過片刻之後,就又萎了神情:“長公主臨走的時候說過不讓我隨便出門,再者,刺奸將軍他們到底在哪裡紮營,咱們也不知啊。”
紅鵑不無諷刺道:“當初大公子還讓五娘子嫁給趙王,五娘子不照樣跑了嘛!”
想了想,怕話語刺激到了祁福珠,又道:“隻要五娘子下定了決心,剩下的就交給我辦,絕不會出錯的。”
祁福珠當下就決定了要主動出擊,紅鵑借口出去打聽消息,出去了片刻,回轉之時,就道:“我已經打聽到了,咱們換身衣裳,這就溜出府吧。”
紅鵑和祁磊裡應外合,早就放倒了暗地裡看守的侍衛。祁福珠還隻當她們很聰明,一直到出了府,還不曾見到一個侍衛哩。
紅鵑帶著她七繞八繞,走的都是小巷子,祁福珠下意識問了一句:“紮營不是得去空曠地大的地方嗎?”
紅鵑道:“走大路,萬一被發現,豈不是沒有了驚喜。”
果然又將祁福珠哄住了,走到了一個空無人的死巷子,祁福珠還道:“你這丫頭真笨,走錯路了吧!”
一轉身,就看見了堵在巷子口的祁磊。
祁磊道:“五娘子,大公子使小人來接你回去。”
祁福珠道:“我死都不會回去嫁給趙王的。”
紅鵑就道:“五娘子,趙王已經死了,大公子舍不得五娘子漂泊在外,特地讓祁管家來接你的。”
祁福珠從小被人保護的太好,單純的一比,相信紅鵑的時候,她說什麼都會相信。如今一不相信,自然是句句都不相信了。
祁福珠氣她氣的要死,賭氣罵她:“背叛我的賤婢不要跟我說話。”
紅鵑終於不用忍了,翻了翻眼睛,歪著臉對祁磊道:“我都說了你勸不服五娘子的,你偏不聽。”
祁福珠頓時警惕,可這警惕也來的太晚了,她正要呼救,祁磊用手捂住了她的口鼻,也不知道硬塞到她嘴裡一粒什麼,反正下一刻她就暈了過去。
然後,一輛馬車停在了巷口,祁磊將祁福珠扛到了車上。
紅鵑二話不說也跳了上來,歎了口氣道“終於可以放心地睡一覺了。”
祁磊看了看她道:“還不能放心,等出了城才能真正的放下心。”
紅鵑問:“城門口查的嚴嗎?”
“咱們不走往晉陽的北門,走南門。記住,到了城門口就說我們是城西王家的,家中小娘子生了疾病,要出城去尋王莊的名醫。”
“如此就能放行?”
祁磊笑道:“你怎地也和五娘子一樣天真了,借口要有,銀子也得有哩。”
果然,祁磊用了一口袋的銀子,順利地將祁福珠帶出了邯鄲城,在城外十裡,同他帶來的所有人彙合,這就改道北上。
這時候,不止紅鵑,連祁磊也放下了心。
可前頭的路,會遇見什麼,他們做夢也預料不到哩。
作者有話要說:不算很肥,但比昨天稍多,明天會繼續努力,看看能不能繼續超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