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沐風被他兒子嚇了一跳之後,想起了他兒子的不幸婚事,他覺得他理解了他兒子此刻的心情。那是一種期待著被救贖的迫切心理,根本就不記得害怕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祁沐風道:“長公主的意思是可以保住咱們一家的性命。”
祁福臨沒好意思告訴他爹,像他們家的某些人,不殺遲早是要害死他們所有人的。
彆以為他不知道祁福全的心思,祁福全不過是欺負新帝是個剛登基的,量皇帝也不敢大肆舉兵。祁福全一門心思想坐穩了趙王的封地,如此一來,最次的是做個土皇帝,若是新帝是個不濟事的,說不定祁家也能登頂。
可彆忘了洛陽還有個裴家呢。
不說皇帝的能耐幾何,裴家是那麼好對付的?
若說這天下非得換個人來坐,那也一定會是裴家,而絕對不可能是祁家的。
不是他對自己人沒有信心,就祁福全那個連他還不如的腦瓜子,能當皇帝?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祁福臨點頭道了一句:“我相信裴家人說的話語。”不止相信這個,還相信裴家的實力。
雖然祁沐風也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相信,但他還是忍不住想問:“長公主不過是空口說白話,你為什麼相信?”
祁福臨咧嘴一笑道:“爹說的好像不相信似的。”
好吧,作爹的被兒子一眼就看穿了內心,實在是……
祁沐風擺起了爹譜,板著臉道:“彆光說一句相信就行,你得學會分析分析利弊。”
祁福臨心道,分析利弊這件事情,真是得靠天分的,有些人活一輩子還想不明白這樣的問題,而有些人一懂事就立馬明白了追利而行。反正,他爹絕對不是後一種人就對了。
他道:“爹,咱們不能再像這樣總是任人宰割了,哪怕是親兄弟也不行。難道我死了一個姐姐這樣的慘痛代價還不夠嗎,還要多死幾個人才行?”
他想起了他的姐姐祁福雙,一個溫柔,隻知道順從的女人,香消玉損的原因不是因為愛而犧牲的,隻是因為要成全他們家族中某些人的野心。
或者他爹對祁家大房是有怨的,可他對大房的所有人都充滿了仇恨,那些人不過是一群自私鬼。說什麼福雙是姐姐,福珠是妹妹,哪有姐姐沒有結親,妹妹嫁在姐姐前頭的。
說句不好聽的,趙王若是不造反,祁家可以出個王妃,那隻會是祁福珠,絕對不可能是祁福雙的。
祁福臨一想起溫柔的姐姐死的如此無辜,就恨不得將大房的人全部斬儘。
他也不在他爹麵前隱藏情緒了,沉聲道:“爹你想想,按照祖父的心思,一切以大房為重。再如此下去,為了保全大房,咱們三房和二房的所有人,遲早要全部付出生命。且,如今長公主已經在此,她一介女流,肯定不是皇帝派來的,這就證明了裴家想要趙王的這塊封地。我今日將話放在這裡,祁家或許能爭的過皇帝,可裴家一出手,祁家肯定是鬥不過裴家的。”
祁沐風的表情也凝重了起來,不是因著祁家都不過裴家,還有趙王封地的事情。他不過是在想,活的好好的,誰也不想死的好嘛!
更何況,現在要讓他為了大房而死,滿心滿腦子就隻有三個字,那就是“不願意”。
彆問為什麼,就是任性。
想是那麼想的,可該教訓兒子的時候絕不嘴軟。祁沐風也沉聲道:“裴家的心思咱們猜不了,若能活命,誰願意去死呢!爹的意思,彆分什麼大房,二房和三房,咱們祁家還沒有分家,自然是要一塊兒保全的。”
祁福臨笑了:“爹,咱們想保全大房,也得看大房的人自己願不願意。再說了,爹真想保全祁福全他們?和自己的兒子說真心話,一點兒都不丟人的。”
祁沐風也笑了,被他兒子給氣的。
不過他還是道:“有些話藏在心裡就行。”非得說出來,那不是顯得他們太沒水平!
祁福臨心說,光說說他爹就受不了了,接下來還得做呢!
做啥?
自然是做一些讓大房的人心疼肉疼的事情。
接下來,祁沐風表示,他也聯絡不上長公主,得等著長公主聯絡他的。
祁福臨想了下道:“那等長公主再聯絡爹的時候,你一定帶著我去。”
祁沐風正想問他,帶他去乾啥。內心裡,還是覺得裴家猛於虎,少一個人與其接觸,還是好的。
還沒有問出口,就聽祁福臨又道:“剛好夠時間給長公主準備一份大禮。”
祁沐風:“……”mD,原來連瘋狂也是會傳染的。
他好好的斯文兒子,到哪裡去了啊!
在洛陽的時候,祁沐風還以為福臨會是最像他的。那雙天生就是品鑒師的眼睛,總是一眼就能看出什麼是好東西。還有那張下館子隻吃重渡樓的好嘴,絕對遺傳到了他的精髓。
可如今,怎麼感覺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他兒子剛才說什麼送大禮的時候,陰風陣陣的趕腳有木有,好滲人啊有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