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按下葫蘆起了瓢。
怎麼誰都欺負他呢?
皇帝氣急,直罵北帝沒有道義。大宏的內亂還沒有徹底平息,北帝就趁著這個機會進攻,一點兒都不給人喘息的時間。這分明是卑鄙小人的作為,皇帝讓人寫了一封憤慨將激昂又深情並茂的信。
說白了就是罵北帝的,企圖可以將他罵醒。
北帝一收到信就笑了,問左右什麼叫道義。
北國和大宏本身就是對立的,一有機會,當然不是我砍死你,就是被你吞並,幾百年都是這樣過的好嘛!
不過是因為各自的實力,還有國中的問題,才一直都沒能完成一統這件大事情。
還有,北帝此番想要的也不多,不是全部。不過就是去搶些金銀、糧食、女人,還有城池的。雖說僅此而已,但這本身就不是有道義的事情!
裴金玉是真沒想到這時候皇帝還在和北國講道義,這就好比兩國交戰,晚到的一方要求先到的暫停,得等他們擺好了陣型。
百年前,衛家搶劉家江山的時候,還真見識過一個這樣的蠢將軍,帶了20萬的大軍攻打當時的衛家開國皇帝,不僅占據了有利的位置,人數上還是衛家的十倍。他卻自大的很,一定要等衛家軍擺好了陣型,還嘲笑衛家軍的陣型這不好那也不行。然後他就敗了,丟盔棄甲,據說帶來的20萬大軍,逃回都城之時,隻剩下了3000人。
北帝會是那樣的蠢將軍嗎?
不不不,對付狼子野心的人,隻有打的他抱頭鼠竄,打到他十年內都不敢再侵犯才行。
能當次大任的,裴七裡和劉元楓太年輕。劉通行也不行,若是有人給他出謀劃策使他穩住就行,若劉通穩不住性子遲早是要吃敗仗的。
她爹倒是能行,卻不一定能來。一個是皇帝害怕,另一個就是她爹也害怕的原因。
看來裴金玉還真是夠了解她爹的。
朝中哄哄亂亂地吵著讓劉通去迎戰北國的大軍到底行不行,有人就提議了還是忠義王更加靠譜,此一役,咱們大宏可是不能輸的。
彆說皇帝沒敢當時就吐口答應,就連裴天舒那兒連接茬都不接。
他根本就不想去啊,他要是走了,他女兒也不在洛陽,家裡就剩了他媳婦和倆兒子,他根本就不放心好嘛!
讓他打仗行,那他得把媳婦和兒子都帶上。這樣皇帝肯定不答應。
彆說什麼前方危險,尼瑪,有這麼一群人在後方,特麼的比前方更危險好嘛!
皇帝也看出了裴天舒不想去,心裡就更沒底了,一時想著是不是忠義王覺得這仗怎麼打都是輸,一時又想著忠義王是個壞心的,坐等著大宏滅亡。
反正,皇帝的心裡,忠義王就沒有一點兒好的。
皇帝越想越慌亂,覺得頭好暈,隻當是起太早沒睡好,也沒傳禦醫,就躺在了龍床上麵,想要休息一下,還幻想著北國集結大軍不是真事情,等他一覺睡醒,就沒有了北國的大軍,一切還都是美好又有人性的。
沒想到的是,他這一覺睡得可是真夠長的。
睡了一天一夜,任誰叫都叫不醒。
嚇得皇太後和身懷六甲的皇後抱頭痛哭,直呼“這可怎生是好?”
肖宰相本來是要封鎖消息的,可皇太後執意要讓人去請裴天舒等。
皇太後和皇後有了分歧,也忘記了剛才是怎麼一塊兒哭的,皇後仗著自己的大肚子瞪著眼睛,敢和皇太後叫板了。
也就是兩人吵架的功夫,大家勸架的勸架,看熱鬨的看熱鬨,疏於防範的皇帝寢殿裡溜進了一個小宮女。
要是仔細一看就會發現這宮女穿著黑色的大氅,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最主要的是大氅的帽子底下不見秀發隻見光頭,嘿,這是在佛塔中修行的兩位菩薩的人。
也不知那宮女給皇帝吃了什麼靈丹妙藥,反正就在皇太後發飆直接叫人請來了裴天舒的時候,皇帝……他醒了。
皇太後和皇後又哭了一場,這是喜極而泣。
然後皇帝嫌她倆吵,就讓她倆散了。連帶著肖宰相,皇帝也讓他告退,隻留下了裴天舒一人。
待寢殿裡沒了那些吵雜的聲音,皇帝動了動有些乾裂的唇,叫了聲“三叔”。
這溫情牌打的,裴天舒虎軀一震。
還來不及給出反應,就聽皇帝又道:“三叔,我夢見了趙王,他拉著我非要和我賽馬,還說不賽出個輸贏,就不放我回來哩。”
裴天舒歎了口氣,再一次覺得皇帝真不是人當的,好好的兄弟拔刀相對,可是這世間真正心如頑石的又有幾人呢!看,眼前的這個還不是留下了心理陰影。
皇帝見他久久不語,又道:“三叔,我是不是真如我父皇說的那樣並不適合當個皇帝?”
裴天舒又不能告訴他“彆聽你爹瞎說,他自己都不適合當皇帝”。
作為國家的最高領導人,首先得能賴得住寂寞,還得能賴得住勾引,然後是絕對不能有緋聞的。
任命的智囊團裡要有人腦洞開的夠大,要有人三觀極正,這是保證執政期頒布的各條法令,不止可以帶來民族的創新,還得能不被人罵腦殘才行。
再次,就是記著合作共贏。皇帝是隻能一個人當,但皇帝也得是為百姓服務的。說白了,大家覺得咱們都是皇帝的奴隸,實際上皇帝得是所有百姓的奴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