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金玉先是遣人去調兵,這才道:“挨家挨戶的查,就說長公主府逃了一個家奴。”
不多時,八駿就帶了百十人趕了過來。
人多好辦事,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就排查了好幾條巷子,可疑的人家倒是沒有,就是有兩戶人家是空著的。還特地問了鄰居,一個說是房子前年易主,原主人回了鄉下,現主人至今都沒有見到過。另一個家中有一老仆看家,卻是個又聾又啞的,左右的鄰居則是說主人去了關外做生意。
裴金玉想了想,簡單吩咐了一句:“鎖門的砸鎖進去,有老仆的先綁了再說。”
唉,長公主啥時候都改不了簡單暴力的習性。
裴金玉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這就親自出馬,將這兩所房子挨個看了個仔細。
房子就是普通的民居,前後兩進,中間是天井,還有一個小小的院子。無獨有偶,兩戶人家的院子裡頭都有一顆茂盛的大樹,雖然樹種不同,但樹下都放著一塊光滑的一個人抱不過來的大石頭。
裴金玉圍著大石轉了幾圈,沒有瞧出什麼門道,出於謹慎,還是吩咐眾人將大石搬開看一看。
大石才挪動了一點兒,裴金玉就發現了蹊蹺,就好比是小荷才露尖尖角,大石的下頭也露出了空洞的一角。
裴金玉判斷大石的下頭有地道,她的第一反應是:“快,快去給代王送信。”語氣果斷,但說話的聲音並不大。
裴箏也下意識小聲問:“要不要給宮裡……”
“不急,”她跺了跺腳道:“人要是真在下頭,那就是進去容易,出來難了。”
這時候的裴金玉並沒有想到地底下可是藏了有一萬人,卻也留了一個心,生怕自己帶的人少,地底下的人一湧上來,勝算不大。
她給了裴箏一個白手絹,白手絹的上麵正是蓋著裴家特殊的“虎符”印記。
她叫裴箏趕緊去將城中可以調動的人馬都調來,這一邊則繼續擴大搜索範圍,隻要是家中有巨石的全部派人留守,不要搬開大石,不要輕舉妄動,還得是輕聲輕語的。然後又派人去準備油、火,還有水,等待著她的下一步命令。
一切都幾乎在悄無聲息地進行著,又是半個多時辰過去,居然搜索到了十六戶人家的院子裡有這樣的大石頭,有些是無人居住的,有些則有老仆或老嫗在看門。光被綁的人都有七八個了,這可能還隻是冰山的一角。
裴金玉這時候才意識到了她發現了怎樣的一個大秘密,這條地道很可能一直挖到了皇宮外,說不定還挖到了皇宮裡。
林峻遊和林淺之那兩個笨蛋也不知是怎麼當皇帝的,天子腳下居然可以發生這樣的事情,實在是不可思議。
就算地道挖的深,挖掘的時候沒人注意到聲響,那運土是怎麼往外運的?
她裴金玉再不敢耽擱,趕緊往皇宮送信。她先前不想給她爹送信,是覺得她爹最近太辛苦,若是事情不大,她和代王就能解決,又何必煩勞她爹呢。可地道要真是挖到了皇宮裡,那現在的皇宮勢必要加強警衛,得有所防範才行。
等到裴箏調來了離此最近的教場駐軍,她迫不及待地將他們分散到十六戶人家裡,然後她這廂就叫人先搬開了巨石,開始往裡頭灌水了。
她專程挑了一戶緊鄰小河的人家,這不是運水什麼的比較近。
裴金玉也不算太沒有人性,沒有先用油用火,也算是仁慈了吧?不過,她倒是讓人將預備好的油、火、還有草料和木材,往另外的十五戶人家裡送。
試想,若是一個洞口水攻,一個洞口火攻,再一個洞口煙熏,那洞挖的就算再深,那滋味也夠銷魂了!
當然,那是最壞的結果,目前先行動的也就是她這裡在水攻而已。
揪著肖白鶴匆匆趕來的代王,瞧見的就是這副光景。
裴金玉一見他,還衝他招了招手道:“逮住了幾隻地鼠,先拿水淹淹,就是不知地鼠可會遊水呢?”
代王一笑道:“無妨,遊上來了,再拿棍子打下去。”
蹲在牆角的肖白鶴一聽,滿心滿腦子隻有一句話:代王和長公主是真夫妻,一個比一個凶殘哩。
敵我雙方,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人殘忍。
火攻和煙熏到底還是用上了,最後才熏出了最肥最大的魚——肖宰相。
可是並沒有人見到肖白鶴口中的“高夫人”。
作者有話要說:卡了,總覺得怎麼寫都不對,所以昨天才沒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