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腦子亂七八糟的事情,一會兒想起代王,一會兒又想她到底丟失了什麼樣的記憶。
為什麼她一想起代王,心裡總是複雜的連自己都理不清的情緒?想要和他靠的很近,但是理智告訴她絕對不可以。
人心隔肚皮,代王的肚皮裡頭藏了一顆什麼樣的心,隻有他自己最清楚。
她故意將他想象成了壞人,就是害怕守不住自己的心。
雖然她丟失了記憶,但她一醒來就是個公主。公主和普通的女人不同,兒女私情是要擺在國事家事後麵的。
她和代王到底能不能走到一起,還需要時間去證明。
這世上,唯有時間可以證明人心。
還有,也得看她爹的心意。
她爹要是不願讓她和代王在一起,公主是爭不過皇帝的。
就像她跟她娘說過的,她娘要在她爹的麵前維持著大度容人的形象,她也得在她爹的麵前維持著一個女兒和一個公主該有的形象。
她可以是嬌憨的、刁蠻的、任性的,卻不可以是無法把握的。
他是她的親爹不錯,可他也是一個皇帝。
公主都不該將兒女私情擺在前麵,更何況是皇帝呢。
她是她爹的好女兒,肯定不會跟她爹對著乾,當然也不會允許自己成為政治的犧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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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這個點兒還沒睡的人並不多,代王剛好就是其中之一。
他睡不著的原因,總的來說也是因著思緒複雜。而他想的最多的,一個是裴金玉,另一個就是皇帝的心意。
代王雖然也不記得從前的事情了,但他知道不管是從前的自己還是現在的自己,都不是一個重女|色的男人。
是以,他一直都覺得奇怪,為什麼自己醒來第一次見到裴金玉的時候,會有那種無法言喻的慌亂心情。是心動,是欣喜,還有一種是終於見麵的愉悅之情。
他一直用一見鐘情來解釋這件事情。
直到今日他才知道,原來她本來就是他的妻。
皇帝將東青和西白給了他,說的是讓他們照顧他的身體,實際上是監視才對吧?皇帝是害怕有人告訴他從前的事情。
代王不知道要與皇帝作對的人是誰,反正他今日收到了那人的一封信。還是他上街去給裴金玉買桂花糕的時候,有人故意撞在了他的身上,偷偷地塞在他手裡的。
那是一封外表看起來極其寒酸的“信”,展開與巴掌同大的紙上,就寫了一句沒頭沒尾的話語:長公主和代王已成親。
按理說,那人說的不清不楚,他不應該相信的。可不知道為什麼,他居然深信不疑。
那麼,皇帝為什麼不肯告訴他呢?不想承認這件親事,是想將林家的人斬殺乾淨?
這是代王始終不願意相信的事情。還有另外一種他已身在局中的推理,那就是給他信的人,在挑撥他和皇帝的關係。
他要懷疑皇帝嗎?聽說,他從前一直在武陵長公主府中學習。
他不願意做了彆人手裡的卒,更不想死。
他想要破局,更想要裴金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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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王的推理是很準確的,朱無涯正在暗中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彆問他想要的是什麼,或者想要乾什麼。自打他沒了一切,就再也沒有想過這樣的問題。
他隻知道,說話是這世界上最容易的事情,嘴唇是這世界上最邪惡的東西。
人可以不經思考,就說出這世界上最動聽的話語。
就好比在山洞裡,代王口口聲聲說的絕不會背叛裴金玉。
話說的好聽,不如,咱們演練一下。看看各人到底會怎麼選擇,那個時候才是最真實的,或許也是最醜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