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景池剛剛結束了一場跨國會議。
下屬們已經陸續離開,偌大的會議室裡,隻剩下葉景池和一旁整理文件的裴特助。
不久前還和人談笑風生的男人揉了揉眉心,臉上難得地流露出一絲疲憊。
近半年來,葉氏的海外業務發展速度極快,葉景池的工作量也不可避免地增加了不少。
尤其是最近這一個星期,光是跨國會議他就參加了三場,其他大大小小的會議更是數不勝數。
好在各項業務的方向都已經明確,這次的季度總結也進行得十分順利,之後的工作應該會輕鬆不少。
一旁的裴特助注意到葉景池的神色,想說些什麼,卻又拿不準該如何開口。
這麼多年來,無論遇到什麼樣的困境,葉景池總是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調整到最佳狀態。
更令人佩服的是,葉氏這幾年的發展不是沒有陷入過瓶頸,但葉景池總是能在無數個岔路口中找到正確的那條路,帶領公司一步步走到今天。
正因如此,葉景池在下屬中的威望很高,無論是與他直接共事的高管還是普通員工,都會被他的能力和人格魅力所折服。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一類人是不需要被安慰的,那麼葉景池一定是其中之一。
他仿佛永遠是鎮定,強大,且不會被擊敗的。
裴特助一邊整理文件,一邊無意識地回想著:這些天,他僅有的幾次見到葉總流露出個人情緒,都是因為——
葉總的那位新婚妻子。
葉景池就在此時開口:“剛剛會議期間,有什麼我錯過的消息嗎?”
果然,男人迅速調整好了狀態,臉上那一絲不易覺察的疲憊也已經消失無蹤。
裴特助也立刻打起精神:“主公司那邊暫時沒什麼新的動向,倒是何管家那邊……有關於太太的消息。”
說到這,裴特助很謹慎地觀察了一下葉景池的反應。後者微微揚起下巴,示意“繼續”。
裴特助:“何管家向我報告,說太太今晚出門了。”
葉景池神色微動。
他和阮齡結婚是受長輩所托,出於上一輩的恩情庇護她。
縱使葉景池本人沒有監視人的癖好,出於責任感,他還是叮囑管家:如果阮齡有什麼異常,要及時向她彙報。
普通的出門,管家是不會特地彙報的。一定是有什麼不同尋常的地方。
葉景池:“你接著說。”
在內心深處,裴特助其實是有點希望葉景池不要再追問下去。
但沒辦法,裴特助隻能如實回答:“太太她……似乎心情很好,打扮得也非常隆重。何管家問太太去做什麼,太太說……”
葉景池:“她說什麼?”
裴特助的表情顯得有些難以啟齒:“太太說……她要去招搖過市,豔壓四方了。”
葉景池:“……”
裴特助很確信,他從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葉總臉上,同時看到了“驚訝”和“無語”。
而更令人意外的是,幾秒鐘之後,葉景池的唇角似乎微微上揚了幾分。
裴特助差點懷疑自己看錯了。這夫妻倆的想法,他真是一個也猜不透。
下一刻,葉景池的手機響了。
葉景池看了一眼來電提示,上麵明晃晃寫著兩個字:“阮齡”。
“你先出去吧。”葉景池對裴特助說。
正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的裴特助如蒙大赦,迅速離開。
.
阮齡已經點開了葉景池的頭像,按下視頻通話鍵,等那邊接聽。
等待的同時,係統也沒閒著。它給阮齡出謀劃策:【彆著急,你打電話的時候,葉景池應該正在開一場重要會議。原書劇情中你一共打了三次電話才接通,所以第一次打他肯定是不會——】
“喂,什麼事?”
阮齡開了免提,而包廂裡的其他人不論是單純好奇還是想看笑話,都豎著耳朵在聽這邊的動靜。
葉景池的聲音,就這樣傳到了每個人的耳中。
男人的嗓音清潤又富有磁性,聲音悅耳的程度堪比專業配音演員,讓包廂裡好幾個人都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係統已經徹底懵了。
什麼情況啊?除了洗澡睡覺上廁所,宿主的一舉一動它都能看到,也沒見阮齡和葉景池有什麼突飛猛進的感情發展啊?
葉景池怎麼就和原書劇情不一樣,接了這個電話呢?
震驚之中,有人偷偷地湊近阮齡,想看清她手機裡那個聲音好聽的男人究竟長什麼樣子。
但手機屏幕不夠大,眾人又不好湊太近,於是能看到的隻有幾個人,剩下人隻好強忍著好奇心繼續聽。
阮齡嘴角帶著笑,輕飄飄地回應:“也沒什麼事,就是大家都特彆想知道我老公長什麼樣。我沒辦法,隻好給你打電話,你要是介意的話——我就掛了。”
包廂裡其餘人大眼瞪小眼:不應該找個什麼理由嗎?說得這麼直白,阮齡就不怕她老公生氣?
彆說是有錢有勢的大人物,就算是普通男人,都不一定願意像這樣——
電話那頭的男人似乎是低低地笑了一聲。
“誰想看我?”
……
男人的語氣有幾分漫不經心,卻又仿佛帶著一絲無可奈何的妥協。
當然還有很關鍵的一點,就是這個聲音實在太好聽了。
幾個年輕女同事都聽傻了:這是什麼偶像劇情節?
那聲輕笑,再加上男人用低沉好聽的嗓音問出的這句話,簡直是讓人浮想聯翩。
偏偏阮齡完全沒有偶像劇女主該有的自覺,語氣輕鬆的像是在拉家常:“就是我的那些前同事們呀。他們可能懷疑我嫁了個半截入土的有錢老頭,不信邪,所以一定要我打個視頻看看。”
被說中了心思的前同事們:“……”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但是姐,這是可以說的嗎?
阮齡又輕描淡寫地繼續道:“剛剛都誰讓我打視頻來著?現在可以來看了,用不用我把手機再拿近一些?”
她不說還好,這一說,原本湊得最近的那幾個同事嚇得一激靈,趕緊都離遠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