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和“會拍”可不一樣,阮齡心想。
阮齡記得自己以前在社交平台上,看過一個吐槽男性拍照的話題,裡麵的照片絕對稱得上是千奇百怪。
但現在,她也沒有彆的選擇。
阮齡看著葉栩,義正言辭:“那你好好拍,一定要把我拍的好看一點。”
她可不希望自己擺了半天的姿勢,結果收獲一堆不同角度的醜照。
葉栩:“……嗯。”
阮齡思考了一下,還是不放心,伸手:“你先把手機給我。”
葉栩的手下意識地往後一縮:“怎麼了?”
阮齡挑起眉毛:“你先給我。”
葉栩:“……”
少年無聲地把手機遞還給她。
阮齡先把相機的網格線打開,然後對著噴泉比劃了一下,走到合適的距離。
接著她舉起手機,現場給葉栩教學:“你一會兒就站在這,把手機舉到和我眼睛差不多高的位置,鏡頭稍微放大一點……”
說完一遍,阮齡一本正經道:“記住了嗎?”
葉栩點點頭,表情看起來有些懵懂。
阮齡懷疑地皺起眉:“那你重複一遍?”
葉栩:“……”
少年語氣平平地複述了一遍阮齡的話,居然還真讓他幾乎一字不差地說對了。
阮齡徹底沒話說了。
葉栩雖然不會拍照,但是他腦子好使啊!
“行。”阮齡把手機遞給他,“那你拍吧。”
說著,阮齡走到噴泉前,開始凹造型。
擺了幾個姿勢之後,阮齡就走過去看手機。
就算葉栩剛剛說對了,她還是有些不放心,擔心自己擺了半天造型都是瞎折騰。
所以她打算中途檢查一下。
葉栩見阮齡過來,乖乖地把手機遞過去給她看。
阮齡打開相冊前後翻了翻,驚訝地揚起了眉毛。
在剛剛她那一通臨時的攝影指導之後,葉栩拍出來還真挺像模像樣的。
“不錯!”阮齡真心實意地向葉栩投去一個讚許的眼神。
葉栩的唇角微微上揚了幾分:“那還繼續拍嗎?”
“拍!”阮齡說。
……
又讓葉栩給自己拍了一會兒照片,阮齡估計時間差不多了,宴會廳裡的致辭環節應該快結束了。
於是阮齡叫上葉栩,兩人一起向宴會廳的方向走去,回去找葉景池彙合。
還沒進宴會廳,已經見到有稀稀拉拉的人影在往外走。
看來宴會廳裡的流程是真的已經全部結束了。
不知道葉景池是不是也已經出來了。
阮齡想了想,對葉栩說:“給你爸爸打個電話,問問他在哪。”
葉栩無聲地看她一眼,眼神中的意思很明顯:為什麼不是你打?
阮齡理直氣壯:“這是我第一次來,說不清楚位置怎麼辦?不像你,都來過好幾次了。”
其實她就是懶得打。
葉栩:“……”
少年還是聽話地撥通了電話。
幾句短暫的交流後,葉栩掛了電話,對阮齡說:“他讓我們去門口的雕像那邊,稍等他兩分鐘,他馬上就過來。”
宴會廳門口的右側,有個大理石的丘比特雕像,很顯眼。
阮齡和葉栩一起,走到葉景池所說的地方等。
結果等了半天沒到葉景池,反而先看到了另一個人。
.
徐辰延麵如土色地走出宴會廳,還在為之前發生的事情擔驚受怕。
今天來的時候,其他賓客都還沒有到場,他就直接
去了後台準備。
因此他找阮齡說話的時候,根本不知道她現在的身份,更加不認識阮齡身旁的那個少年。
和阮齡分開之後,徐辰延安慰自己不過是嘴上吃了點虧,重振旗鼓上台表演。
他先是有些心不在焉地唱完了第一段,等音響開始放間奏的時候,徐辰延隨意地掃了一眼台下。
接著他驚恐地發現——
阮齡竟然和葉景池坐在一起,而且座位就在第一排!
更可怕的是,除了阮齡,徐辰延還一眼認出了坐在阮齡另一邊的那個少年。
那不就是被他瞪了一眼,還警告了一句“不要多管閒事”的男孩嗎?
如果隻是阮齡和葉景池坐在一起,徐辰延還可以安慰自己,或許兩人隻是恰好在一起交談。
可是他們三個人坐在一起,阮齡還坐在中間,關係一下子就變得十分明顯。
阮齡是葉景池的夫人,而那個少年就是葉景池的兒子!
假如當時隻有阮齡和自己,那麼隻要阮齡不說,葉景池就不會知道兩人的對話。
可那時候葉景池的兒子也在旁邊,那他對阮齡的親昵稱呼,以及說的那些話,怎麼可能瞞得住葉景池!
這下子,徐辰延徹底地慌了。
而就在這時候,葉景池又忽然抬起了頭看著他,神色晦暗不明。
徐辰延的腳下一軟,差點摔在了舞台上。
歌已經完全不會唱了,調也跑到了天邊。
下一秒,阮齡給葉景池的碗裡夾了一塊排骨。
徐辰延直接破了一個音。
……
等好不容易下了台,徐辰延滿腦子都是葉景池知道太太被“勾搭”了之後,來找自己算賬的模樣。
徐辰延整個人渾渾噩噩,隻能不斷地安慰自己:
葉景池那種地位的人,是不會在意自己這種小人物的,更不會專門抽空對付自己。
反複說服了自己數次之後,徐辰延才稍微緩過來一點。
.
不知道是不是被誰絆住了,距離那通電話已經過去了五分鐘,葉景池還沒出現。
阮齡等人等得正無聊,抬眼看到徐辰延,順口就叫住了他:“哎——”
徐辰延下意識地就想逃跑。
這個地方就在宴會廳門口的旁邊,所有從宴會廳正門出來的人,都會經過這裡。
他萬一在這多待一會兒,和葉景池撞上個正著,那就是加倍的倒黴了。
可徐辰延又怕自己得罪了阮齡,下場同樣的慘。
畢竟,阮齡可是直接能給葉景池吹“枕邊風”的人。
腦子飛速運轉一番之後,徐辰延生生定住了腳步,硬著頭皮開口:“葉,葉太太。”
阮齡挑眉:“嗯?你剛剛不是還叫我齡齡,怎麼這麼快就變成葉太太了?”
徐辰延:“……”
他看出來了,阮齡根本對他沒有一點舊情,她這完全就是在拿他找樂子!
可阮齡玩得起,他卻玩不起。
他出道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抓住了“機會”,混到現在這個一線的位置。
葉景池是何人?甚至可以用一句話就直接封殺他。
阮齡這樣,是想讓他“死”啊!
徐辰延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走投無路之下,甚至看了一眼葉栩——
你後媽和彆的男人說話,不阻攔一下的嗎?
然而葉栩隻是默默地站在阮齡的身旁,仿佛一個職業素養極佳的保鏢。
徐辰延絕望了。
然而很快,讓他更絕望的事情出現了。
他看到葉景池從宴會廳裡走了出來。
……
看到雕像旁站著的幾人,葉景池的眉梢微微動了動。
接著葉景池走到阮齡的身邊,一臉饒有興致的表情:“齡齡,對麵的這位先生是?”
不隻是徐辰延僵住了,葉栩也愣了一愣。
他好像還從來沒聽他爸爸,這麼稱呼過阮齡。
葉栩看了一眼葉景池,若有所思。
而徐辰延的麵色已經蒼白得像紙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