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齡被葉景池逗笑了。
對於他的這種問題,大多數時候阮齡會忍不住奚落他一番,但偶爾也會配合一下。
取決於她在做什麼,以及她的心情。
此刻葉景池剛衝過澡,整個人神清氣爽,還散發著淡淡的洗發水的果香味。
美色當前,阮齡看得賞心悅目,心情自然也愉悅。
她笑眯眯地看他一眼:“知道你最厲害啦。”
葉景池的眉梢輕挑了一下:“你這樣說,我都有些受寵若驚了。”
阮齡彎起眼角:“你少來了。想要恭維你的人那麼多,要拍你的馬屁,恐怕都要先排隊才行吧?”
葉景池握著她的手,麵不改色:“那也要看誇獎的人是誰。”
阮齡輕嗤一聲:“巧言令色。”
葉景池從容道:“就是不知道,夫人今天的心情怎麼這麼好?都舍得誇我了。”
阮齡瞥了他一眼:“你這話說的,好像我平常很小氣似的。”
葉景池笑:“我沒這麼說。”
他將她的手拉近了一些,手指在她無名指的戒指上輕輕摩挲。
阮齡看了一眼男人的動作,發現葉景池好像很喜歡把玩她的手指。
尤其是她戴上了婚戒之後,男人一有機會就喜歡拉著她的手,輕撫上麵的戒指。
就像是在確認著什麼一樣。
葉景池不緊不慢道:“不過,的確是很久沒有聽到你誇我了。”
阮齡:“是嗎?”
葉景池“嗯”了一聲,淡笑道:“所以,今晚我能不能有幸多聽幾句?”
阮齡指出事實:“你這叫做得寸進尺。”
葉景池的神態自若:“在你身上,我確實比平時更加貪心一些。”
阮齡眨了眨睫毛。
她發現,她好像對剛洗過澡的葉景池尤其沒有抵抗力。
大約是籠罩著他的朦朧水汽,以及濕漉漉的頭發,讓他整個人比平常多了一層脆弱感,恰好戳中了她的審美點。
阮齡輕抿了下唇角,決定不能把這個秘密告訴葉景池。
否則,他就知道自己的軟肋了。
阮齡清了清嗓子:“好吧,你讓我想想。”
她思索了幾秒。
阮齡平時並不吝惜自己的讚美,誇獎起人來也算是得心應手。
隻是現在突然讓她說,她一時有些語塞。
大概這就是自由發揮和命題作文的區彆。
葉景池也不催她,隻是靜靜地注視著她,十足耐心。
和他對上眼神,阮齡的心頭一動:“你這麼一直看著我,我就誇不出口了。”
葉景池低笑了一聲:“好,那我不看。”
說著,他垂下雙眸。
葉景池的睫毛很長,低垂著眼睛時尤其明顯,與他在外展露的冷淡氣質有些不符。
隻不過,常人也很少有機會能近距離看
到他的睫毛。
他這樣低垂著雙眸的樣子,看得阮齡心尖微顫。
阮齡幾乎要懷疑葉景池是故意的,知道她喜歡什麼,於是刻意以此拿捏她。
以葉景池的敏銳程度,或許真的已經發覺了她的喜好也說不定。
但偏偏他又是按照她的要求來的,讓她說不出什麼。
阮齡緩緩吐出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鎮定:“今天你幫我組裝了貓爬架,動作很利索,值得肯定。”
葉景池聽了就開始笑,胸腔明顯地震動。
阮齡惱了:“你乾嘛?不是你讓我誇你的嗎?”
葉景池止了笑,隻是唇角還上揚著,眼裡的笑意幾乎溢出來:“嗯,就是被你肯定了,很高興。”
阮齡:“……”
鬼才信!他分明就是在嘲笑她。
阮齡不樂意了:“誇完了,睡覺吧。”
說著她就要拉上被子,準備背過身不理他。
葉景池眼疾手快地攬住她的肩膀,不讓她就這麼轉過去。
阮齡剛想說話,就聽到葉景池低低地說了一句:“我不笑了。你繼續,嗯?”
阮齡裝傻:“……繼續什麼?”
葉景池嗓音微微有些啞:“再說幾句。”
阮齡堅持:“不好,我要想睡覺了。”
葉景池捏了捏阮齡的肩膀,力道不大,但用了些巧勁。
阮齡被他捏得有些癢癢的,又有些舒服。
葉景池碰的地方,剛好是平常肩頸最容易酸痛的地方。
阮齡忍不住輕哼了一聲,接著迅速反應過來,咬住唇把後半個音節吞了回去。
她用眼神瞪他,表示疑問:你乾嘛?
葉景池的眼眸深邃,嗓音低沉:“說完再睡。”
阮齡的心頭一動。
和剛開始認識葉景池的時候相比,如今他越發溫柔,也從來沒有和她發過脾氣。
對於她的各種要求,他幾乎從沒有拒絕過。
現在葉景池忽然展露出這幅有些強硬的模樣,短暫的不適應之後,阮齡竟然覺得……
有點刺激。
這個想法,讓阮齡自己都嚇了一跳。
她不會是有受虐傾向吧?
不過很快,阮齡又說服了自己。
她這樣是很正常的,無論是婚姻還是愛情,都需要一些新鮮感。
絕對不是她的心理有問題!
阮齡的睫毛輕微顫動了一下:“好……我說,你先放開我。”
聞言,葉景池鬆開了禁錮著她肩膀的手,剛剛那種若有若無的壓迫感也隨之消失。
阮齡的心頭一鬆,隨之而來竟然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