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熙生站在後麵,臉上笑意有點促狹。
他忽然想起來,他的弟弟似乎有幾次問過他想要查查席雲在哪。
湛熙生那幾次都忙著工作,把他打發走了,後來這事兒也沒想起來。
小幼崽好奇抬起頭,透過擋在麵前的兩條腿去看這個高大的叔叔。
席雲反而因為湛秋的熱情愣了一愣。
他們原先雖然與他是好友,但是並沒有多麼親熱。
哥哥倍關係很好,但湛秋見他時常會躲開。
席雲暫時放下了自己內心的混亂糾結,將湛秋細細打量一遍,發覺麵前成熟最美的男人已經與原先沒有一點相似了。
他們年少一同上學時,湛秋總是穿著破爛的牛仔褲,染著一頭雜毛,見誰都是微抬著臉鼻孔看人,看到席雲總是躲開。
但是會幫他趕走小混混,是個好人。
席雲道:“好久不見,你變化好大。”
麵前高大的男人一臉傻笑著,下意識伸出手,卻又表情一滯立刻放下。
湛秋努力讓自己看上去沉穩,他生生壓下了差點伸手撓後腦勺的衝動,臉上淺笑:“是啊,我改變了。”
“你這是?”湛秋忽然意識到席雲出現在他的家的
。
席雲道:“我找你哥有事。”
態度太冷了。
席雲好像和他很生疏。
察覺到對方的冷淡,湛秋澎湃起來落回去一半,有些受傷的退了幾步:“對不起,我好像打攪你們了。”
席雲下意識微笑,搖搖頭:“算不上打攪。”
隻是他說話的時候又下意識的錯開了湛秋的眼睛,微微低下頭。
有些從前的人,席雲已經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了,更不想扯上關係。
湛秋後退幾步,注意到席雲腳邊的小孩 。
淩厲的眼睛霎時一緊,男人如臨大敵問道:“這是誰?”
席雲……
終究還是躲不開。
席雲在心裡輕歎了口氣,聲音都小了幾分:“我的。”
湛秋一下子僵硬了,丹鳳眼不敢置信的一抬:“你結婚了?”
很快,他鬆了一口氣。
因為麵前幾乎沒怎麼變過,還像少年時一樣漂亮的溫和青年,搖了搖頭:“沒有。”
湛秋一下子很感恩。
隻是依然覺得滿頭霧水。
他看了看青年,又看了看席雲腳邊的孩子。
那孩子有著一頭和青年一模一樣的卷毛,任誰看了都不會懷疑他們之間的關係。
而小孩的模樣也不過兩三歲的樣子。
湛秋很遺憾道:“那你先和哥哥聊正事兒吧,我就先不打攪你了。”
湛秋雖然想知道這些年席雲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但他也知道此時正事要緊。
他話音剛落,湛熙生口袋裡的電話忽然響起來。
男人打開手機,看了一眼手機電話號碼,抬起頭,麵色抱歉對著席雲道:“有點抱歉,公司突然有點事要處理,我馬現在得去趟。”
席雲頭抬起來,微微張開口想說些什麼的時候,湛熙生已經轉身,一邊接著電話一邊走掉了。
看來事態真的很嚴重,
在場就隻剩下了席雲,他崽兒,和這個多年未見,從殺馬特變成成熟男人的發小。
而且還有著和秦言生一模一樣的相似背影,剛剛差點把席雲嚇到。
空氣中有一種淡淡的尷尬在流淌。
湛秋卻控製不住臉上的笑,溫柔的丹鳳眼看著席雲,他轉頭招呼席小卷坐下:“來來來,小還,席雲來沙發上坐。”
他把櫃子裡的零食塞到小幼崽和席雲麵前,然後又起身給席雲倒了一杯茶水。
“橘子汁還是茶?要不要加糖?”
男人忙完這一切後,走到席雲對麵坐好。
湛秋有些緊張,呼出一口氣,聲音帶上了些吞吐:“這麼多年,你到底去哪裡了?怎麼再也沒有聯係我了。”
席雲知道終究還是逃避不了這個問題。
“我沒事兒,我隻是不想留在這個地方了。”
空氣中甜甜的香水味氣味很濃,中式布局的大廳,玄關上擺放著各類古樸的青花瓷罐,花紋密集交織盤纏。
漂亮的青年低下了頭,露出一段雪白的脖頸。
青年的答案,令湛秋想到現在已經結滿蛛網的席家老宅,心中也是一片唏噓。
席雲是跟秦言生離婚之後走的,按理說,秦言生身邊的人嘴都很緊,外頭的人不應該知道這個消息。
可連遊離在圈子外的湛秋都知道了。
那時候的秦言生年輕有為,還是老牌世家的繼承人,模樣頭腦數一數二,直到他離婚之後,整個雲城的待嫁青年都很沸騰。
最老牌的格萊酒店,預約擠爆了,訂到了三年後,全部都是婚禮規格場子。
湛秋隻記得聽到這個消息之後自己很高興,不明所以的高興。
一個月後,他戒掉了煙,洗去了自己身上的紋身,把一頭雜毛染成了黑色,上進學習。
可自那之後,少年再也沒有見到過自己的發小。
席雲消失了。
湛秋道:“離開也好,離開也好。你和秦言生離婚之後,我聽說夏磐回來了。”
“當時整個圈子都在傳,他們會在一起。”
格萊酒店都掉了不少預約。
席雲聽到這話,一下子抬起頭。
本來紛雜找不到出口的情緒,一下子又湧上來梗在心頭。
席雲詢問道:“那現在呢?”
他們在一起了嗎?
……席雲又想到,偏生現在,秦言生得知了他孩子的存在。
青年麵色發苦:這都什麼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