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將她的發絲吹亂,可光影卻追隨在她的身上,將她整個人都渡了一層淡淡的餘暉。
沈南情一邊回避著她的視線,一邊又忍不住感歎南裡的美貌。
底下的光影頻閃,沈南情知道這是讓她出場的信號,小心翼翼地試圖站起來。
可她蹲了太長時間了,腿早就麻了,再加上突如其來的一陣又一陣狂風朝她襲來,風沙迷了她的眼睛。
腳下的架子在搖晃,沈南情的腳踝也在隱隱作痛。
她聽見底下傳來了陣陣尖叫聲,還有一個人在喚她的名字,在那聲聲的尖叫聲中顯得特彆的突兀。
她不知道該怎麼辦,也茫然不知腳下發生了什麼。
她本想輕輕往前邁一步,卻感覺忽然飄浮在了空中,周身也沒有彩排時候的拉力,一晚的壓力在瞬間似乎得到了一種釋放。
再接著,她好像砸入了地麵,一陣巨大的疼痛,便徹底陷入了黑暗。
沈南情絕望地想,她是不是要死了。
一陣大風又一陣的大風卷來,讓所有人都始料未及。木架開始搖搖欲墜,架子上的走馬燈也開始一個又一個往下掉,南裡看著最頂上的沈南情,整個人都慌了神。
她不顧一切地對著她喊:“不要動,彆怕。”
可沈南情卻好似都沒有聽到,她看見那張熟悉的臉上寫滿了驚慌和無措,她看見她的眼睛裡全然是恐懼,可她唯獨沒有看見她,也沒有聽見她的聲音。
架子搖晃地幅度越來越大,沈南情那之上也在隨之晃動。底下的人早就嚇得跑開了。
隻有南裡,在底下不斷地確認著沈南情的位置,見吊威亞的師傅也因為害怕而扔下繩子跑了,南裡便衝過去,將繩子牢牢拉住。
她不顧一切地大吼:“還有一個人在上麵。”卻無濟於事,明明近在咫尺,卻又觸手難及的絕望幾乎要摧毀她心裡的每一道防線。
終於,架子坍塌,她看著沈南情在空中好像一個沒有生命力的蝴蝶一般墜落下來,她想拉住手裡的繩子,卻不知,薑寒煙沒有找到專業的師傅,整個威亞的架構本身就是有問題的。
繩子在她手裡跑得越來越快,她根本抓不住。
直至沈南情砸向地麵,血液從她單薄的身體下不斷滲出。
時間仿佛在那一刻靜止了。
南裡不記得自己是怎樣過去的,好像是跑,好像是走,又好像是爬。她隻知道那天在看見沈南情落地的那一瞬間,她的心臟也像是遭到了一次重創,痛得讓她無法喘息。
她小心翼翼地抱住沈南情,雙手被她的血沁染,她麻木又無助地一遍又一遍道歉:“南情,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轉而又卑微地祈求道:“求求你,不要扔下我,你醒醒。我們不離婚了。你醒醒。”
可沈南情卻依然沒有反應。
那一刻南裡承認她怕極了。
方知曉是最先趕到的,在部隊裡打滾這麼多年,她還有一些急救的經驗,在確定沈南情還有呼吸的情況下。
她朝著南裡吼道:“快! 打120!”
南裡這才晃過神來,顫抖地雙手從自己的口袋裡翻找出手機,可她的手裡全然是沈南情的血,劃亂了她整個屏幕。
方知曉見狀也顧不得猶豫,一把將其搶過,打通電話,報告這裡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