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聿風有什麼好,沈致能夠看上他。
明明見到陌生人第一麵就能夠厚著臉皮要東西,明明那麼喜歡錢,為了錢不惜要挾牧馳野對他負責。
現在竟然為了裴聿風放棄,夏軒想不通,一股氣堵在心口,死死的緊緊的讓人喘不上半口。
“第一位是人,第二位是錢”,夏軒總有讓人放鬆下來聊天氣質,沈致語氣認真道:“我父母每天都在一起感情很好,家裡是歡聲笑語,要是沒有人,有錢的話也可以維持家庭。”
沈致一絲不苟,把自己從父母得來的經驗如數告知夏軒。
夏軒忽然笑了,如玉的
臉上被月色蒙上縹緲的白紗,溫潤親和。
沈致喜歡的不是裴聿風,是能夠陪著他的裴聿風。
緊繃的神經鬆弛,夏軒得到這個認知後,心緒微妙。
“小致,兩個條件都有的話,是不是會更好?”夏軒放輕了聲音,絮絮低語。
沈致不解夏軒的意思。
在沈致的目光下,夏軒敏感察覺身上好像長出細細小小的軟刺,風一吹摩擦著泛起不紮人的疼痛。
夏軒嗓子乾澀得厲害,善於捕捉人心的他,總是在沈致這裡敗北。
因為沈致從不遵守交際圈的法則,他有自己的方式,你得按照他的想法來,才能在他那裡獲得繼續談下去的資格。
夏軒努力扯著嘴角,卻發現他在這種時刻,肌肉有些發僵。
夏軒索性收斂起表情,嚴肅而認真道:“我沒什麼娛樂活動,每天就是待在家裡搞設計,很有時間。除此之外,我也有存款,足夠一輩子花銷。”
沈致讀懂了夏軒眼神,下意識撇開眼。
夏軒見狀輕笑了下,忽視心底淡淡的失落,玩笑道:“我這輩子應該沒有機會和愛的人在一起了,小致,你可以考慮下我,畢竟我條件不錯。”
“得不到牧馳野,把你和牧馳野分開,或許我也開心”,夏軒圓上了沈致的話,現在他們的更像是談笑,帶上這層假麵無論結果是什麼,以後相處都不會尷尬。
處事圓滑是夏軒特長,終於用到了沈致身上,並且奏效。
兩人走走停停,到了彆墅門口,沈致跟夏軒告彆。
沈致走進彆墅上樓,房間裡開著燈,牧馳野還沒睡,看著時尚雜誌。
早上兩人不歡而散後,再見麵難免局促。
沈致拿著睡衣去洗漱,淋浴間水聲淅瀝,十分鐘左右逐漸停止,打開門,白霧帶著水汽嫋嫋彌漫飄搖出來。
牧馳野動作不變。
沈致踢踏著過去,偷偷衝牧馳野撇嘴,早上發脾氣,現在裝不理人。
誰稀罕。
沈致掀開被子躺了下去,背對著牧馳野,伸手就把燈關了。
看雜誌的牧馳野眼前一黑,始
作俑者早就把頭蒙起來,隻露出毛茸茸的後腦勺。
牧馳野毫不客氣拍向沈致的腦瓜,“你衝誰撒氣呢?”
沈致淩亂地在空中撲騰兩下,轉過身來氣悶地盯著牧馳野。
幽暗的黑夜中,沈致的眸子格外明亮。
“惡人先告狀”,沈致指責道:“我求了你好久,你都不讓我和你結婚。我放棄了,你又生氣,你真難伺候。”
哈?
沈致讓牧馳野無語凝噎。
“誰難伺候?”牧馳野樂了,“是我瘸著腿一天三頓給你做飯,你還挑三揀四,你好意思說我難伺候。再說你哪兒求我,你求我表現在我給你當牛做馬的時候,你少甩臉子給我看?”
沈致理虧,他選擇閉嘴。
沈致承認牧馳野腿傷的時候他沒幫什麼忙,還老指使牧馳野,但是牧馳野身上有癢癢肉,他輕輕用手指戳一戳,牧馳野就笑得不行,他真的無能為力。
沈致承認自己口味是挑剔些,牧馳野每日三餐給他做的飯很合他胃口,即使在公司牧馳野也會借廚房給他做飯,他以為牧馳野就是單純喜歡做飯。
沈致偷偷覷了牧馳野一眼,他要是這樣說,牧馳野肯定會被氣死……吧。
“總之,是你不願意”,沈致說完蒙頭不給牧馳野開口的機會。
牧馳野瞅著被子下鼓鼓囊囊的一團,真想卷起來扔出去。
牧馳野牙齒抵在口腔內壁的軟肉上,用力磨了磨,輕微的刺痛拉回牧馳野的理智。
沈致總有辦法讓他生氣,是他不同意沒錯。
沈致做任何決定都跟他沒有關係,他隻是,隻是……
隻是覺得沈致變得太快,沒有定性,他不認同而已。
牧馳野手機發出微弱的光,是秘書的消息。
“蘭住它不同意給我們出麵作證。”
牧馳野眉心微蹙,他記得他沒有讓秘書去做這件事,牧馳野按了按眉心,回複道:“我知道了,不要再輕易聯係他。”
“按照他的微博尋人啟事幫他找人,或者把人約出來”,牧馳野回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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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馳野摁滅手機,把自己這邊的床頭燈關上。
沈致睡著了,牧馳野輕手將掩住沈致口鼻的被子拉下來。
沈致睡著的時候很老實,安安靜靜躺在那兒,不亂動不打鼾,恬淡得像童話中的小王子。
過了會兒,牧馳野身邊擠擠挨挨貼過來個人,溫溫軟軟的身體尋到可依靠的實物後,乖巧地停下動作,陷入安眠。
牧馳野知道這是沈致缺乏安全感的表現,任由沈致動作。
總歸沈致隻需要貼著人睡,安安分分的不亂摸亂踢。
睡夢中的沈致無意識嚶嚀,牧馳野習慣性拍了兩下,感受到安撫的沈致眉頭舒展,做起美夢。
牧馳野盯著沈致的睡顏,不順氣道:“矯情精,以後看還有誰哄你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