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沒有什麼厭惡的感覺,就是覺得奇怪。
封述喜歡他,卻熱衷於給他介紹女朋友,這讓沈致感覺很奇怪。
而沈致能夠忍著封述的這點奇怪,跟他相處,完全是因為封述太了解自己了,吃飯作息喜好,了如指掌。
像是,就像是自己曾經手把手帶著封述了解自己一樣。
“周末有文物展,我買了票,
看完我就把你送回去,不會浪費你多少時間的”,封述掏出兩張嶄新的文物展的票朝著沈致揚了揚。
沈致目光閃爍,他不是不想去,而是……
“我沒空?_[]?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沈致留戀地看了眼封述手中的票,再次拒絕了封述。
他要走的路已經有人安排好了,他隻能按部就班地走下去。
因為他無法拒絕。
沈致踏著暮色回到了家,還沒開門就撞上要出門的鄰居。
“小致回來了”,鄰居寒暄著,言語都是讚美,“你爸爸媽媽對你真是儘心儘力,難怪小致你這麼優秀,聽說這次考試又是年紀第一?”
沈致點點頭,又惹得鄰居大誇特誇,“要不說你父母會教育孩子呢,轉學一點都沒落下進度,第一次考試都是年紀第一。”
“阿姨,我去學習了”,沈致捏著書包帶子,指甲有些泛白,低著頭隱匿在黑暗中,仿佛承受不了光明般。
鄰居連忙道好,放過了沈致,“你這孩子可真用功,長大了可得孝順父母……”
沈致輕輕頷首,打開了房門進去。
屋裡沒有人,沈致早就習慣了,甚至沒有打開冰箱,因為沈致知道林君怡和沈長意不會給他留下一點食物。
沈致轉身就進入房間,拉開抽屜,找出林君怡給他買的練習冊做起來。
時間就在筆與紙的摩擦中消失。
突然令人精神緊繃的鈴聲響起,沈致揉了揉乾澀的眼,根據林君怡製定的時間表起身洗漱上床睡覺。
房間陷入黑暗,沈致房間角落的攝像頭閃爍著紅光。
沈致沒有睡著,林君怡不讓他吃晚飯,說是晚上吃飯對身體健康無益。
沈致用力按壓了下胃部,帶著饑餓強迫自己入睡。
石子摩擦著玻璃,沈致察覺到這點微弱的動靜,警醒地睜開了眼。
“沈致,沈致……”
沈致能聽出是封述的聲音,他不想動,依舊躺著。
可封述還在不停地喊,“沈致,沈致…”
沈致掠過攝像頭,妥協般打開了窗戶,封述看到沈致,眼睛瞬間亮了起來,歡快地招呼著人:“快下來!”
沈致不想去,可粗暴的鈴聲響起,攝像頭也發出嚴厲的女聲:“沈致,你在乾什麼?怎麼還不睡覺!”
緊張的聲音壓迫著沈致的神經,沈致麵色掙紮。
“快點去睡覺!你不聽媽媽的話了是嗎。”
“沈致,我帶你出去玩”,封述眉眼含笑,像是一個帶著公主私奔的騎士。
“沈致,你不聽爸爸媽媽的話,怎麼對得起爸爸媽媽這麼多年對你的付出,你怎麼會成才……”
沈致狠狠閉了閉眼,抓起衣服,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房間,將聲嘶力竭的咆哮聲扔在腦後。
沈致也不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他隻是覺得逃出來的時候很痛快。
“你找我乾嘛?”沈致氣還未喘勻,冷冷地看著封述。
封述伸
手揚起文物展的票,“帶你去看展。”
沈致不敢置信道:“現在?”
淩晨兩點,文物展根本開不了門。
封述點點頭,胸有成竹道:“相信我,開了門的。”
“跟我走吧”,封述朝著沈致伸手,眉眼飛揚。
沈致被蠱住似的,把自己的手搭上。
原來真的有文物展是半夜兩點開的。
封述牽著沈致手走進去,一一給他介紹:“這是螺鈿紫檀五線琵琶,唐代的,這是玻璃蓮花托盞,出自元代隴西望族,這是白玉綬帶花佩……”
被文物奪走全部心神的沈致聽著封述頭頭是道的講解,慢慢的把注意力轉移到封述身上。
封述被沈致過於專注的視線看得不自在,摸摸鼻尖,“你這麼看我做什麼?”
沈致打量著封述,目光帶了些審視的意味,“你怎麼會知道?”
封述聽著沈致的話不由得握緊了沈致的手,有些得意,他可是被未來的沈教授手把手教過。
儘管他也不知道,為什麼當時沈教授查一個錯一個的知識點如今在腦海裡格外清晰,甚至朗朗上口。
但是被十八歲的老婆崇拜地看著,封述倒是十分受用。
“當然是……”封述拉長聲音,非常臭屁道:“是因為我學識淵博!”
沈致無語地看了封述一眼,甩開自從入館封述就拉著他不放的手,獨自去看彆的。
他才不信封述能跟學識淵博這四個字搭上邊。
封述手心瞬間變得空落落的,夏夜的微涼穿拂過去,使他蜷縮起掌心,試圖留下剛才的溫度。
封述看著不遠處的沈致,連忙追上去。
剛剛落腳就聽到沈致清淡的嗓音,“封述,你說我以後會成為什麼樣的人?”
封述沒錯過沈致眼底對文展物品純粹的喜愛,也有罕見的脆弱與迷茫。
封述的心被揪起來,十八歲的沈教授一頭陷在壓抑的囚籠裡掙脫不出,人生都是既定的黑暗。
封述故作輕鬆地勾上沈致的脖頸,開懷笑道:“肯定會成為你想成為的人。”
沈致被封述的胳膊壓的直不起腰,聞言眨眨眼,“你怎麼不說我會成為考古學家,考古教授之類的?”
封述是知道自己喜歡考古學的。
封述鬆開壓在沈致肩膀上的胳膊,轉了個彎兒,捏了捏沈致微涼的臉頰,很認真道:“萬一你以後不喜歡了,可以有改的餘地。”
他總是希望沈致皆如所願的。
封述不能保證十八歲的沈教授以後還是喜歡考古學,成為一個考古學家。同樣封述也不能保證喜歡過自己沈教授,在十八歲的時候也喜歡自己。
“封述,你在我心裡是個很特彆的人”,沒有人希望沈致有自己的想法,可以成為自己想成為的人。
沈致的命運一眼就可以望到頭。
但是封述希望,封述希望沈致可以好好長成想要成為的大人。
封述被沈致再簡單不過的話觸動,狂亂的心臟叫囂著悸動。
“沈致,你要不還是……”
“什麼???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沈致聽到封述的話,喑啞的嗓音含著濃重深情,如同邁一步就會溺斃在奶酪陷阱,不由得追問。
然而封述望著沈致青澀的眉眼,一下子冷靜下來,勾起唇角輕輕搖頭,“沒什麼。”
他不應該說出引誘沈致的話,沈致才十八歲,未來有很多可能。
不管是喜歡男人還是喜歡女人,自己不能也不該暗中影響。
封述不能憑借著自己對沈致的了解,把十八歲的沈致劃入自己的範圍,把他的未來按照自己的想法自私地規劃好。
這樣他跟林君怡和沈長意有什麼不同?隻不過一個手腕委婉些,一個手段強硬些罷了。
沈致意會般的沒有追問。
沈致偏了偏頭,仔細聽著空氣中傳來的聲音,“你聽,是不是有人叫我?”
封述認真聽了聽,果不其然有道女聲,沒了溫婉的柔美更像是厲鬼的吼叫。
沈致睫毛顫了顫,眸子清冽,“是我媽?”
“不是”,封述拽住沈致的手腕,頭也不回地往前跑去,囂張道:“抓不到你就不是。”
沈致跟著封述的腳步往前跑,唇邊掠起淺淺的笑,夏夜的微風吹拂著臉頰,叫沈致品出自由的味道。
“她現在抓不到我了。”
心上的籠鎖被人打開,就再也不會被以愛為名義的荊棘捆綁。
封述跟沈致藏在一個角落,狹小的空間使兩人緊緊依偎在一起。
沈致在黑暗中摸索著,指尖觸碰到一片溫熱的皮膚。
封述以為沈致是不小心,壓抑著內心,不自然地往後躲了躲。
他不能再做任何越界的舉動了,這樣對沈致不好。
可沈致微涼的手,下一刻就鑽進封述的掌心,軟軟貼上。
封述不受控製地回握住沈致的手,聲音發澀,“是不是冷了?”
沈致搖頭,又察覺在黑暗中封述看不見他的動作,於是輕聲道:“我不冷,我就是想問你,你剛才沒說完的話是什麼。”
封述沒回答,也沒法回答。
他不能這麼自私地要求十八歲的沈致跟他定下未來。
封述緩緩放開沈致的手,喉嚨都因為自己這個再微小不過的動作發緊,心臟也鈍鈍地疼。
“封述,你知道嗎?”
“越早的相遇,就意味越多的陪伴。”
“這是上天給予的眷顧。”
沈致強硬地握住封述躲避的手,十指相扣。
“可你怎麼知道遇到的是正確的人,不會後悔?”封述被沈致堅定的動作弄得淚腺發酸,聲音啞啞道:“這對你不公平。”
沈教授都會後悔的事,封述不相信十八歲沈致給他的承諾。
沈致不想跟封述糾纏這種無意義的話題,隻是輕聲歎道:“封述,跟我一起斷子絕孫吧。”
沈致自顧自把封述剛才未說完的話補全。
“我不會騙你的,也從未騙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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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快點醒過來吧。”
封述在夢中聽著沈教授不明顯的歎息,疲憊的聲音拉扯著封述岌岌可危的神經。
是沈教授在叫他。
封述從未感覺到身體有這麼沉重,沉重到眼皮像是被粘在一起,動一動都費力。
可封述想見見沈教授,想抱抱他,想告訴他自己沒事,讓他不要為自己擔心。
“封述”,那麼輕飄飄的聲音,卻那麼精準地鑽入封述的耳畔,糾糾纏纏地繞住封述沉寂的心,使它瘋狂地跳躍起來。
封述肺腔擠壓的空氣洶湧衝破喉管,逼迫神經複蘇。
“我在”,乾啞的聲帶發出撕裂的鳴叫,試圖給予愛人最快速的安慰。
守著已經昏迷了一周的封述,沈致聽到封述的聲音下意識以為自己幻聽了。
沈致抬頭對上封述那雙深褐色華貴的眸子,怔了下。
“沈教授,你終於回來了”,封述開著玩笑卻有些哽咽,“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沈致斥道:“胡說什麼?”
沈致拍了鈴,一群醫生護士魚貫而入。
沈致退了幾步,在人群後冷靜地看著他們為封述檢查身體,指尖卻控製不住發抖。
封述這次真的嚇到他了。
醫生交代沈致,封述恢複地不錯,觀察幾天沒問題就可以撤尿管,回家休養了。
沈致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沈致坐在封述床邊,聽著封述眉飛色舞地講述他在平行時空遇見的小沈致。
沈致一一打破封述的幻想。
“我比你大兩歲,不可能會在一個班裡讀書。”
“我家在十六樓,你在樓下用石子根本投不中我房間的窗戶。”
“也沒有半夜兩點開的文物展。”
封述被打擊得癱倒,無力辯駁道:“都說是平行空間,不要計較那些小細節。”
沈致眼底閃過微不可察的笑意,話音一轉,“不過,那些話確實像是我說的。”
“封述,你在我心裡是很特彆的存在。”
封述喉結滾動,震驚於沈教授突如其來的情話又不可避免地為之感到欣喜。
封述結結巴巴地跟沈教授翻舊賬,“那你跟那個什麼昭昭蘭蘭是怎麼回事?”
沈致確實轉過學,因為在之前的學校,他不小心弄濕了同桌寫給許昭蘭的情書,他將功補過謄抄了一份,不知怎麼回事被交到班主任手裡。
林君怡沒問經過,直接給沈致轉了學,警告他不要早戀。
封述聽完,雙眼無神地瞪著天花板,他英明一世沒想到就因為這麼屁大點的事出了車禍。
封述拽著被子蒙住自己的頭,他以後再也不要見人了,沈教授會嘲笑死他的。
沈致沒有任何嘲笑封述的意思,扒拉著封述較勁的手,將蒙
著封述頭的被子扯下來,不讚同道:“你彆鬨了,碰到傷口怎麼辦?”
沈致看到封述頭上的傷口,心疼還來不及,哪裡有心情去嘲笑封述。
“那你為什麼讓許昭蘭接電話,你不是有潔癖嗎?”封述想起這件事,心裡就發堵,好像他在沈教授這裡的特權被彆人用了一樣。
沈致無奈道:“當時我騰不出手,我怕是你打來的電話,接不到你著急。”
原來是因為自己,封述皺巴巴的心被沈致三言兩語的解釋熨得平平的。
封述得意的嘴角遮都遮不住。
封述瞄著沈教授清雋的臉,又覺得自己未免也太好哄了,立即咳嗽兩聲,勉強壓下內心的雀躍。
沈致掐了掐眉心,經過這一事,他發現他跟封述的溝通有很大的問題。
既然開了口,也沒什麼不好說的,索性趁著今天全攤開。
沈致也想聽聽封述每天腦子裡都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還有什麼想問的,都一齊問了吧”,沈致清淡的眉眼投向封述,輕抬下巴。
封述確實有一肚子話想問,但是他總覺得自己要真是問出口,顯得他即小肚雞腸又斤斤計較,一點都不大氣。
與其那樣,封述還是覺得自己給沈教授留下一個偉岸的形象比較重要。
沈致不懂封述心裡的彎彎繞,直接道:“你今天要是不問,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
封述:……
好吧,他還是想知道。
“結婚七周年紀念日,你為什麼不跟我一起過?”封述委屈開口。
沈致臉色僵了僵,對上封述指責的小眼神,十分想拽著封述的衣領問一句,為什麼不跟你過你難道不知道嗎?
在封述催促急切的目光中,沈致吐了口氣,沉聲道:“因為我不想穿你在結婚紀念日給我買的小兔子禮服。”
“你怎麼知道?!!”封述不敢置信地脫口而出,“你看我的購物車了?”
沈致沒看,但是在過去六年的小貓咪、小人魚、小老虎等等結婚紀念日禮物,不難想象今年的結婚紀念日禮物是什麼。
很難想象封述為什麼會信了林君怡的話認為自己是個直男,明明封述才是最像直男的那一個。
不,封述就是個直男。
倒黴碰到了自己被掰彎而已。
“那你最近也不跟我……”封述吞吞吐吐、哼哼唧唧咽下去幾個字,黏糊糊地纏在一起聽不清。
沈致顰眉,“你說什麼呢?”
封述看了沈致一眼,鼓足勇氣,“你最近為什麼不跟我做/愛!”
封述吼完,臉就紅了。
沈致也偏頭輕咳一聲,耳根兒發燙。
“一周兩次還不能滿足你嗎?”沈致問得很真誠,他甚至都沒有算上封述半夜叼著自己的後頸,挺著腰把自己硬生生撞醒的次數。
封述眼神飄忽,“你彆轉移話題,你就是對我沒興趣了。”
沈致忍了
又忍,看著重傷在身的封述,壓著脾氣:“那你想怎麼樣?”
封述勾勾纏纏拉住沈致尾指,小聲要求道:“你跟我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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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致眉心一跳,傷成這樣都不安分,封述應該再看看腦子。
“不行,你傷還沒好”,沈致真的沒法答應他,封述現在有心無力,靠他自己也成不了事。
沈致為封述考慮,封述卻不管那麼多,示意讓沈致靠過來。
沈致俯身貼近封述,耳垂就被含了下,沒等沈致發作,就聽到封述撒嬌誘哄道:“好老婆,你騎我,好不好?”
沈致老臉一紅,他覺得不好。
他三十多歲,真乾不出這麼丟人的事。
可封述哼唧這兒疼那兒疼,又說沈致七年之癢到了不愛自己。
沈致被逼的沒法子,捂住封述亂叫的嘴,點頭同意了。
封述還不滿足,插入沈致的指縫,與他十指相扣,“那你穿著小兔子騎我。”
沈致眼刀飛過去,“封述,你彆得寸進尺!”
封述可憐巴巴地看著沈致,“人家都有老婆騎,就我沒有……”
沈致連忙捂住封述的嘴,咬牙切齒道:“就一次。”
封述圓滿了,親親熱熱吻上沈致的唇角,美滋滋道:“你真是我的好老婆。”
沈致忍無可忍,“滾!”
封述陶醉地抱著香香的老婆,才不滾,萬分感慨道:“老婆,你好愛我。”
這樣的要求都能答應,早知道的話,他早就提了,少走七年彎路。
“我也好愛你。”
感謝上天讓我遇到你,也感謝祂讓我見證你的過去。
“老婆,你不是直男,我才是,你可會勾引我了”,封述小小聲地抱怨道。
十八歲的沈教授就已經能把他迷得找不到北了。
他根本不是沈教授的對手,不管是十八歲的沈教授還是現在的沈教授。
“閉嘴”,沈致已經不想聽到封述嘴裡的任何一個字了。
封述再次響亮地“啪嘰”親上沈教授的嘴角,幸福地眯起眼,“好的,老婆。”
“我真的真的好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