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Y剛剛去洗手間了,找我來臨時幫忙。”李思詩最近在積極向雲崖仙子一角靠攏,換了一種相對更清冷成熟到和她本音差距有點大的發音方式來背台詞,如今就正好派上用場。
“哦,這樣啊……”淩晨哦了一聲,總算是放下了意欲解絲帶的手,然後順勢搭到李思詩的肩膀上,按照設計好的動作蜿蜒而下,攬住了她的腰——
一瞬間,兩人的距離便拉得極近,近到呼吸亦可相聞。
擺著腰肢動作輕柔地偎依著他,按在胸膛的手滑下一側肋間的標記時,李思詩手上稍微一用力,便是撕下了一片麵積不小的粉色特製油紙。
那暴露出來的半截又一半的腰,在指尖掠過的時候,仿佛是受到了來自外界刺激的含羞草一般,一下子繃緊起來。
倒是更凸顯出了腰腹間那經過鍛煉的肌肉輪廓。
想不到康智仁的設計如此進化神速,才短短幾天就讓淩晨從自己撕衣發展到被人撕衣,李思詩一邊感歎著一邊再次順著襯衫皺褶的紋路往上遊移,反手又是把那件粉襯衫的大半個袖子給撕成了碎長條。
大概是第一次“乘人之危”玩惡作劇,李思詩手上的力度便沒怎麼掌握好,另外剩下的那隻袖子和那塊下擺也撕得不如何儘人意,略微退開些許,看一看淩晨此時的上半身全貌之後,李思詩忍不住就皺起了眉頭。
發現自己一分鐘不到,就把他從全年齡觀眾皆可觀看的樣子給撕成了可能急需家長指引的二級半,有點心虛的李思詩,在心裡馬上就打起了隨時拔腿開溜的算盤……
但偏偏抬頭之際,他濡濕的短發裡滴下了一滴溫熱的水珠,落在她的額間,便是燙得人心都要為之一顫。
不是他折騰發型的清水,而是他跳舞跳得似乎有些過於激動,而在冬日裡都無可抑製地滲出的一點薄汗。
是不是他因為穿得少所以把空調的暖氣開得太高,以至於讓她也感覺到熱了?
兩人貼得太近,李思詩感覺自己似乎能看到他急促呼吸吐出的熱氣,在這樣的冬夜裡,隱約化作縈繞眼前的煙霧。
朦朧中,看著眼前的白裡透紅,就更教人忍不住心動。
既然他不知道也看不見,那麼偷偷地……應該也無所謂吧?
正當李思詩再次仰頭湊近了他一點,兩人已經鼻尖貼著鼻尖時,淩晨突然就把臉扭開了。
那咬緊的牙關,恍惚就讓李思詩依稀從這被白色絲帶蒙了四分之一的臉上,看到了“貞潔烈夫”四個大字。
想不到他都這個樣子了居然還在堅守男德,李思詩一時也不知道是該氣還是該笑。
而此時,被她折騰了一整首歌的淩晨,終於是再次開口了:“好了,阿May,不要再玩了。”
“你怎麼知道是我?”聽得出他言辭裡的肯定,李思詩順手就把蒙住他眼睛的絲帶給拉了下來,一臉好奇地問,“你又是什麼時候知道是我的?”
“這個是秘密,不能告訴你。”淩晨舉起手將落在脖子上的絲帶解開,好整以暇地說。
“喂,你可不能這樣啊!”李思詩鼓起了臉,“之前還說你尋機會來找我呢,現在倒是我先尋到機會來找你了。”
“你這個‘羅密歐’居然要讓‘朱麗葉’過來找你,做得可真的有點不太夠呀!”
聽到李思詩這話,淩晨忍不住笑了:也不知道這個鬼靈精怎麼想的,兩人最近見麵艱難,她就用了這種似乎有點奇奇怪怪的比喻……
也不怕有人就……就真的誤會了嗎?
這麼想著,低頭望過去的時候,一時卻也是有些癡了。
古人總說什麼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他從前似乎不覺得這有什麼,但最近兩人有好一段時間沒見,他才是發現那些看慣見熟的眉眼,似乎也要隨著時光和年歲而變得越發清晰鮮豔。
可能最近她的確在雲崖仙子一角上悟出了些許心得,這樣微微仰頭帶笑看來,就仿佛像是落入人間的懵懂小仙女在偷看紅塵俗世,然後……一個錯落的眼神交彙後,便墜落在了某個仰望明月的書生的眉眼之間。
說是羅密歐與朱麗葉,然而此時落入眼中的,卻仿佛是畫中仙於眼前,再不是觸不到的鏡裡花或水中月。
而是近在咫尺之間,活色生香的明媚鮮妍。
“你看什麼呀?”李思詩輕輕推了他一把。
“想看清楚你為什麼那麼大膽,又是夜黑風高又是四麵無人的,也敢主動湊上來呀。”他輕笑一聲。
“喂,你也不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李思詩挑眉,“擺出這麼一副任人采擷的模樣,換誰來也忍不住好嗎?”
“但你是個女仔啊!你究竟懂不懂什麼叫做矜持的啊?”淩晨一時無語。
“女仔就不能主動了嗎?”李思詩再次推了推他,“今時今日都什麼時代了,難道你還是那種必須要男仔主動的大男子主義思想?!”
眼看李思詩似乎要生氣,淩晨急忙解釋:“我當然不是這麼想了,我隻是、隻是覺得……”
“覺得什麼?”
“覺得這種事,始終都還是由男仔來主動……會好一點。”說完這一句話之後,他便低下了頭,覆上近在眼前這張自投羅網的紅唇。
最高明的獵手,往往會以獵物的形態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