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打啦就打啦,催什麼催,這麼心急要給我送錢啊?”都是相識多年的老朋友了,尤嘉婷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燈,一邊出牌一邊還回了一句嘴。
“豈有此理,你是不是還在記恨我之前甩了你的事?所以今晚才老是盯著我打?”老朋友互懟肯定少不了滿嘴跑火車,榮玨章順口就是借之前兩人合作電影《忽男忽女》先做情侶檔然後分手的劇情,小嘴叭叭地調侃了起來。
“沒錯呀,就是盯著你這個衰佬打!”裴燕桑在在另一部電影《胭脂匣》裡飾演被他拋棄的可憐歌女,見此情景便也跟著笑鬨了起來,“在《胭脂匣》裡麵做縮頭烏龜做得很爽是吧,看我做人做鬼都不放過你!”
“你做人都不怎麼精,做鬼肯定也不靈的了……”榮玨章絲毫沒有靚仔顧忌地歪了歪嘴,反手一隻五萬又打了出來。
“五萬。”李思詩正好也有萬子牌要丟,看他丟了一個,立刻也跟了上去。
“有沒有搞錯,要不是吃我的胡就是誅我的章,阿May你真是一點都不念記一下兄妹親情!”想起之前那一場由一張五萬引發的血案,榮玨章都還是隱隱覺得心口生疼。
“難道你這個做哥哥的,就不會讓讓我這個妹妹的嗎?”混得熟了,李思詩說話自然也不客氣了起來,當即就是笑眯眯地回了他一句。
“就是啊,你這種不想結婚的‘人才’,說好聽點就是單身貴族,說不好聽點就是單身寡佬,難得有這麼個美麗又可愛的表妹,也不知道讓讓人家!”一直都渴望能有個溫暖家庭的裴燕桑和榮玨章思想衝突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逮住機會就笑道,“能和你合得來的‘親人’可不多,你又沒老婆,好好疼一下妹妹吧。”
“有老婆又有什麼用,我在戲裡麵娶過你們兩個,現在你們還不是一起聯手欺負我?”一邊打牌一邊摸摸抽屜裡為數不多的籌碼,又雙叒叕一次輸得很慘的榮玨章沒好氣地回了一句。
“哎哎,怕了你了,口水多過茶無非都就是想胡一把——喏,拿去吧,雞胡精!”約摸估算到榮玨章要的牌,看他那抽屜裡的籌碼實在少得可憐的裴燕桑在鬆口的同時,也稍稍鬆了手。
看到裴燕桑隨手丟出來的那隻麻將牌正是自己想要的“北風”,榮玨章大喜,嘴裡的胡話就越發亂七八糟不知所謂了:“多謝大老婆賜我食胡——不過呢,你老公我這次胡的可就不是小小的雞胡了……”
小四喜啊!
他打了這麼久的牌,吃過的胡除了李思詩那次放水的小三元,就數裴燕桑這次放水的小四喜為大了!
正當榮玨章滿心歡喜地就要推牌吃胡時,一隻在白熾燈下顯得清冽冷白如玉雕砌的纖纖素手,突然就輕輕按住了他的動作:“慢著,我要截胡——”
“我小四喜你也能截……”榮玨章氣呼呼地轉頭望去,看清楚李思詩推下的牌,瞬間啞火。
“十三幺,單吊北,拿來吧你。”李思詩從驚呆了的榮玨章手裡拿過這隻北風,然後轉過臉衝裴燕桑甜甜一笑,“對不起了,裴姐。”
“啊啊啊啊你是不是有毒啊——上次點人家九子連環,這次害我點人家國士無雙,我不管啊,這把你給我包了,怎麼說你也是我戲裡的‘老公’!”舍不得罵對自己笑得很甜的李思詩,裴燕桑轉頭又衝還在呆愣中的榮玨章全力開火。
“十三幺”又稱“國士無雙”,和李思詩之前胡的“九子連環”一樣是番數爆棚的超級大牌,很懂得賴賬的裴燕桑自然就想找人幫忙背鍋了。
想著平賬結果卻再次把籌碼輸清光還二次欠賬的榮玨章,委屈巴巴地幫著裴燕桑給了錢,然後在洗牌搓啊搓的時候,側眸就看到李思詩那抽屜滿得還要拿手用力壓一壓才推得回去的“豪闊”場麵……
這差距對比實在太殘忍,看得抽屜空空如也的他,不禁又是想起了那個九子連環的噩夢……
鬼使神差的,他順手就是抓住李思詩另一隻幫忙洗牌的手,忿忿不平地嚷了起來:“遲早娶埋你!然後分你的身家!”
“我爹地現在是全港最出名的離婚律師,你確定要娶我——然後和我分身家嗎?”李思詩似笑非笑地抽回推抽屜的那隻手,覆上去輕拍他手背一下以作提醒。
那個揄揶的目光,不用想都知道他要是真的為了這點蠅頭小利而“娶”了李思詩的話,到時離婚分家產時,到底是哪一邊更占便宜了……
看著再度驚呆了的榮玨章,在旁邊一邊喝茶一邊看了一場好戲的尤嘉婷,終於是忍不住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