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話唱的……到底是在讚我呢?還是在讚你自己啊?”想不到他這麼快就能拿著新編的唱詞現場發揮起來, 李思詩心中在對他的天賦感到震撼的同時,也還是有著一點點的鬱悶。
不愧是經曆過低穀也見識過高峰的天皇巨星,真要說起話來的時候,端的是滴水不漏。
至於為什麼能一瞬間想到在讚美他人同時也不忘捎帶上讚美自己的榮玨章, 在剛才會對李思詩和蕭榭之間的事作出那般行動, 李思詩心裡多少亦是明白:畢竟, 她爹地李大狀當初是把她“托付”給榮玨章了。
因此,在這個父蔭一時照應不到的娛樂圈裡, 榮玨章現在算得上是她半個“監護人”。
相比起青澀稚嫩到鋪在整張臉上的蕭榭, 榮玨章作為“監護人”, 手裡頭就已經記下了商瀚友和淩晨這兩個風評不錯、交情也好的晚輩, 所以他自然是不願意看到李思詩走上什麼超脫尋常認知的道路。
尤其是另一方還是心性未曾穩定的未成年少年, 哪怕李思詩沒有那方麵的意思,也得要提前給她打一下預防針,讓她明白和牢記與蕭榭交往的分寸。
知道榮玨章剛才的玩笑話都是為了自己好,李思詩在收回了手之後,不禁又有些咂舌:“不過你也太犀利了吧,光憑他說要讓我看一部姐弟戀題材的電視劇, 你就能猜出他的真正心思了?”
榮玨章刷的一下將折扇收攏在掌心, 然後大咧咧地擺了一下手:“哦, 這隻是讓我確認我的猜測是否正確的驗證之一而已。”
“之一?”李思詩坐下來俯身過去, 一副願聞其詳的姿態。
“要說真讓我第一次想到了這個問題的, 還是前晚的《港城追擊》正好采訪到他了。”榮玨章慢悠悠地說,“當時記者說他無時無刻都背著這麼可愛的玩偶包,就問他是不是要送給女仔……”
蕭榭這孩子幾乎是全港市民看著長大的,眼看他今年已經抽條出了十五歲少年應有的高挑模樣,不少人自然就是想關注一下少年人那難以避免的感情問題了。
但問題就是, 蕭榭看起來軟乎乎的像隻可以讓人隨意搓圓按扁的小白兔,但就榮玨章的眼光來看,他其實更像隻表麵溫馴、實則內心特彆桀驁不馴的小白狼。
例如前晚《城市追擊》時麵對記者的追問,最開始還能笑著應付兩句,後來被問煩了也懶得理這些八卦佬之後,他包包一甩腳下一動,當即就是來了個走為上計,一溜煙就跑了個沒影,留下猝不及防的記者和攝影師呆在原地好半天沒反應過來……
對於這種很有“個性”但又尚未定性的少年人,堵,就不如疏——從來是年少時的動心最為刻骨銘心,尚未定性的心理狀態在搖擺不定的思維中,又賦予了最大程度上的感情波動。
榮玨章自問自己並非是不看好“姐弟戀”就要做封建家長棒打鴛鴦,他會出手提醒和乾預一下,為的也隻不過是想給李思詩和蕭榭這兩個年輕人多一點點緩衝而已。
倘若以後李思詩還沒有被圍繞身邊那些“狂蜂浪蝶”給哄騙到手,那麼再對上這個能將青澀暗戀堅持下來的年輕人的時候,他便也不會再盯得這般緊了。
不過,榮玨章對這個情況倒是不甚看好——他現在有點看好的那倆可都是很適合的年齡了,要不是李思詩現在還太年輕,大家各自又缺少足夠分量的獎項傍身,說不定臨近幾年的圈中喜事又要多出一件來。
唉,各人有各人的造化吧:同樣都是港姐冠軍出身,舒寧寧開創改換門庭嫁入豪門的先河、常寶寧獎項多多投身商界轉型成功、嚴穎怡恰逢天時地利人和蟬聯影後……其實當前的李思詩哪怕不需在樂壇或者影壇拿下什麼重量級獎項,港姐冠軍+華姐冠軍+世姐季軍+環姐亞軍的四重選美賽事絕佳成績,就已經注定了“李思詩”這個名字必然會在港城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特彆是現在港城的電影公司不似舊時鼎盛,下沉市場給整個圈子帶來了無數衝擊,李思詩現在那有獎就嘗試衝獎、沒有就好好選片穩住票房成績的做法,已經是當前情況的最優解了。
“所以我要和你唱《三笑姻緣》呀,表現得好的話,大家就會認可我這個新版秋香了。”李思詩笑道。
《三笑姻緣》雖然是經典粵劇之一,但目前為止搬上大銀幕的,就隻有是趙氏電影公司的前身、滬市天日電影公司在1926年拍的那一部電影版《三笑姻緣》——時隔將近70年,曾經看過這個鼻祖版本的人估計都已經寥寥無幾。
再加上這次的《新編三笑姻緣》乃是以周昇頤為主的改編,在保留了原主線情節的基礎上放飛自我,劇情基調乃是典型的眾皆顛覆癲狂的周氏喜劇類型,因此是絲毫不用擔心還會被拿來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