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吵鬨鬨歸吵吵鬨鬨, 在麵對正經事這邊,李思詩和榮玨章兩人倒是也相當有默契——在兩人都無法說服對方之後,李思詩就讓榮玨章雙手握拳背向後方, 分彆把這兩條手鏈藏在拳頭之中, 然後她再閉著眼睛選一個“犧牲品”出來。
“我好了,你好了沒有?”李思詩閉著眼睛喊了一聲。
“喏, 你選左手還是右手?”榮玨章把握成拳頭的雙手舉高起來, 雙雙放到李思詩麵前。
李思詩摸索著握上他的左手, 等榮玨章已經準備笑著宣布結果的時候, 突然就是開口說道:“你開另一隻手吧。”
“有沒有搞錯,你這樣的開法有點離譜了吧?”嘴裡絮絮叨叨地說著,榮玨章不情不願地張開右手的拳頭。
睜開眼睛看到他右手手心裡正放著自己的粉色水晶手鏈, 李思詩嘿嘿笑了一聲, 伸手就把手鏈拿起來放到旁邊的黑色絲絨盒子中……
說時遲那時快, 一條紅色水晶手鏈也硬是擠了進來:“這個盒子還挺大的嗎, 摔兩條不是要比摔一條更有發脾氣的效果?”
看他眼裡那“要爛大家一起爛”的決心,李思詩又好氣又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最後還是接受了他這個死纏爛打的好意,把兩條手鏈都收攏到盒子裡麵去了。
“沒關係,就算真的不小心摔爛了,我還有好多水晶存貨……”榮玨章生怕她有所顧忌似的,反手又勾著她的脖子說悄悄話般說了一句。
沒眼看這個送水晶達人, 李思詩在高台上稍微坐直身體,調整了一下狀態之後, 這又是準備要繼續開始拍攝感情轉折的對手戲來了。
這一部分可以說得上是女主角Kitty、又或者是作為女主角扮演者的李思詩的主場,幾下平靜的呼吸之間,原先還因為打鬨而展現的嬉皮笑臉儘數收斂, 眼波流轉眸光凝聚之後,便是彆有一番幽愁暗恨生。
每天定時定候的甜言蜜語和親密接近在某一天突然消失,已經習慣了在高台之上度過每一日、接受丈夫無限寵愛百般照料的女主角Kitty,在這一天毫無征兆地失去了已經習慣的對待時,眼神無疑就是開始出現了迷惑之色。
但很快,第二天的晚上,自稱最近工作有點忙的丈夫立刻就再次帶著禮物回來,使得她立刻就放心地接受了解釋,露出甜美的笑顏。
然而這不是僅此一次的意料之外,而是接下來一次又一次的開始前奏。
而這一次丈夫離開的間隔,也變成了三天,回來之時也是和之前的解釋一樣,說他最近的工作比較忙,所以有時候會照料不及家裡。
儘管心存疑惑,但Kitty還是在丈夫的甜言蜜語和美麗鮮花之下,再度接受了這個解釋。
然後,她就完全是下意識地,露出了丈夫以前最喜歡的甜美笑容,隻祈求這次之後不再有下一次。
因為如果再有下一次的話——她好像也是隻能繼續像先前的反應一樣,選擇耐心等待,然後在等待中迎接丈夫不知何時回歸的身影。
每一套戲服的變換,從開始代表著一天的過去,到配合著發型妝造以及客廳花瓶裡的時令鮮花,逐漸開始加長“時間變換”的間隔。
從前溫暖明媚的打光也開始變得孤寂清冷起來,光影和顏色的延伸含義在這一段蒙太奇裡被賦予了時間與心情的變換,久而久之,高台上等不到想等的人的女主角,妝容也漸漸從最初的少女粉嫩色調變成哀怨新婦的濃重深沉,一如她逐漸下沉的那顆不安的心。
這一段蒙太奇是李思詩拍得最為辛苦的一段戲,光是戲服和妝容就換了不下二十次,前麵她還能自己順著梯子爬下來去換衣間換裝,到了最後麵那幾次,基本上都是乾脆穿好打底衫再拉簾子,然後坐在高台上,讓助理、造型師以及幾個女性工作人員幫忙直接換起戲服來了。
畢竟為了貫徹女主角“嫁入豪門”這一點,她在高台上的戲服基本就沒有輕便好穿的日常家居款式,反而是大部分都是相當華麗繁重的禮服款,仿佛就是一個大型等身換裝娃娃,每時每刻都在展示著她驚人美麗的一麵,因此相對的又是顯得仿佛沒有多少正常人的人間煙火氣。
李思詩拍這一段拍得累成汪,榮玨章倒是相當有興致地在旁邊等著看,甚至還很無良地再度開起了玩笑:“你爹地當年沒有送我那隻小的瑪特羅什卡,現在倒是把更珍貴的大隻的交給我看管了……哎喲!”
“我都這麼慘了,你居然還笑得出來!”李思詩佯作出一副生氣的神態,這就是要伸手去抽他。
“我現在就是個‘衰公’,你越慘我笑得越開心呀!”榮玨章這下自己也是繃不住了,抓緊時間笑了兩聲,然後又趕緊把動作幅度過大差點沒從高台上翻下去的李思詩扶住,“小心一點,雖然這個台子不高,但意外這種東西很難說的。”
“我可不想到時推著你去康城……好了好了我不說了,我還得靠這張臉吃飯呢,要打打彆的地方吧。”榮玨章邊笑邊說。
李思詩氣得這就想伸手去揉他的頭發,但轉念一想考慮到這家夥一會還得和她一起演對手戲,所以也隻得是恨恨地收回了想要給他腦殼添亂的魔爪,然後探頭湊到他的耳邊:“記住了,你欠我一次!”
“好好好,隻要不違背江湖道義,也不違背良心,而我又做得到的話,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榮玨章眼珠一轉,立刻笑眯眯地回應道。
這似曾相識的回答,聽得很快就反應過來的李思詩那叫一個哭笑不得:“你這又是什麼時候從情俠三部曲的第二部《情俠人間》的男主角楊思,演到第三部《情俠家國》的男主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