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初夏時節, 加班加點地拍完《高台上的美麗》之後,李思詩便是抓緊時間排了行程,趁著還沒去康城的這幾日, 每日定時定候去樂雲家繼續練歌練聲, 期望能使接下來的歌藝水平更加精湛。
雖然日常的練歌練聲基本沒落下, 但她此時是肩負了兩部電影的主題音樂, 所以能精益求精的話,無疑就是想要更精益求精一下的。
這一大早, 李思詩就是帶著昨晚錄好的主題曲《人生如樹》最新一版過來了:“師父, 這是我昨晚剛剛錄好的最新一版,你聽聽怎麼樣?”
樂雲笑著接過李思詩手裡的錄音帶,一邊放入機子裡播放一邊隨口囑咐旁邊的程爾健、萬嘉湄以及武山欒三人道:“阿May這首歌很有味道,而且她的唱功也每一次都在接近完美,你們也跟著聽聽這一版,也許能給你們一點啟發。”
程爾健照舊乖巧地點頭:他和李思詩的歌藝天賦實在是一個天一個地, 樂雲每次對李思詩誇誇完,肯定就得是恨鐵不成鋼地敲打他一番。
不過好在他自己是相當有自知之明,對於樂雲這種做法不但不惱, 而且還挺樂在其中地跟著聽和學——說白了,他就是這麼一個知足常樂的人。
當然了, 雖然他唱歌不怎麼行,但跟在樂雲身邊久了,聽歌的鑒賞力倒也還是有點水平的。
“好啊好啊, 我之前聽過阿May哼給我聽幾句了,這首歌就是感覺彆有一種力量在裡麵,我好喜歡的!”萬嘉湄也是十分捧場,開口就給李思詩吹起了彩虹屁。
儘管以她的知識水平來說鑒賞力並不太高, 但李思詩這首歌是既好聽又好懂,很有她中學時代讀過的一首致意橡樹的詩的感覺,朦朧婉約卻又不失力量感,旋律從最開始的平靜到副歌時的澎湃再到結尾的釋然,聽起來便有一種娓娓道來的故事感。
相比起程爾健和萬嘉湄二人,被程爾健抓著打了一晚上通宵電動遊戲的武山欒本是強撐著精神來的,結果聽到這一首演繹得分外精彩的歌,瞬間就精神了起來——畢竟嚴格上來說,不同於程爾健和萬嘉湄的半路出家,他才是真真正正從小喜歡音樂、然後又早早拜入知名音樂人門下,從錄音室的製作助理開始學習,最終才逐漸邁入歌手的行列。
在音樂鑒賞力這一方麵,現場除了樂雲,就是以他為上。
“這首歌,有一種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力量……以及一種告彆昨日、重獲新生的勇敢。”他靜靜地聽著歌,輕聲點評道,“旋律帶著點悲傷,卻又不絕望,就好像真的有這麼一棵樹,不依不靠孑然一身,紮根於天地間,經過漫天風雪下的掙紮和心死之後的重生,最終存在不再因為誰人,就是隻為自己而存在……”
“所以這首歌才會叫做《人生如樹》——人生,如樹一般總會經曆四季流轉風霜雨雪;而人,也應當‘生如樹’一般,堅定地立足於天地之間,為自己而存在。”李思詩笑了一下,又道,“而這,也是這部電影想要表達的主旨。”
“唉,可惜這部電影還得等你從康城回來才能看,我感覺我已經等不及了,之前你流傳出來的婚紗相劇照實在太好看了,我已經在期待你和榮生的完美愛情了……”萬嘉湄眼巴巴地托著腮幻想著,儼然是已經腦補出了一出貴公子和灰姑娘的曲折愛情大戲。
看她如此期待的模樣,李思詩有點心虛地略微偏側了視線:在電影劇情未曾麵眾之前,要的,就是這個大家都認為是“美好愛情電影”的效果。
如是這般,方才能在殘酷的真相揭露出來之時,狠狠地創所有滿懷期待的戀愛腦一個大跟頭……
“如果是這樣的話,這首歌是不是有點不搭配了,難道男女主角在這部電影裡是離了婚之後,才認識到他們其實太過相愛無法分離的那種劇情嗎?”武山欒愣愣地開口問道。
“這不是更曲折離奇、更加引人入勝了嗎?”萬嘉湄頓時更加激動了,“相愛的情侶因為現實而分開,但最後認識到自己的內心所想,然後更加珍惜這份感情……簡直太美好了!”
對萬嘉湄這副模樣感到不忍直視,程爾健搖搖頭,將所有目光都放在了武山欒這邊,幫著解釋道:“有時呢,劇和歌不需要太過有所關聯的,意思到了就差不到了——就好像我拍的那部《人在江湖》一樣,裡麵有首插曲就是改編Began樂隊的,改得還挺受歡迎……”
李思詩把視線轉移回來,笑得有點狡黠:“其實我覺得這首歌還是很符合劇情的,到時電影公映之後,你們就會明白的了。”
“話又說回來,師父,你覺得這一版怎麼樣,還有什麼需要改進的地方嗎?”李思詩含糊不清地說完,轉頭又看向樂雲這邊。
“就目前來說,你已經做到我所能想到的最好了……”樂雲沉吟片刻,又問,“Lester應該也在旁幫了你不少吧?”
以情帶歌是榮玨章的拿手好戲,李思詩在這首歌上一版唱得比一版動情刻骨,再想想榮玨章就是這部電影的男主角,其中變化的因由便可想而知。
“是呀,他經常在錄音室幫我調整情緒呢。”李思詩大方地承認了這一點,“但我還想要更完美,所以才來麻煩師父你嘍。”
情感和唱功,可以的話,她都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