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你現在的爹地要比你之前那個要好得多。”哪怕是武山欒這種性格的人,也都覺得在“父親”這個位置上,李錦豪做得要比李錦懷要好得太多太多。
“不過……出身是不能定義一個人的,能定義一個人的,隻有他本人。”武山欒想了想,又勸了李思詩一句。
李思詩看了他那個異常認真的表情一眼:在這個問題上,她認識的人之中,的確是作為混血兒的武山欒最有發言權了。
而且他父係那邊的傳承,還是本身就處於華國和東瀛“交界”之間的琉球,因此他小時候肯定沒少被那些好事者在血脈一途上做文章。
“我當然明白這個道理,不過呢,就是覺得有那麼一點點‘遺憾’而已。”李思詩笑著搖了搖頭,“畢竟我在接受這份愛的同時,也是這份愛最無可避免的一個‘障礙’。”
“但父母對子女的愛,是一種很特殊的存在。”武山欒的表情越發的認真了,“如果你能感受到這一份愛的話,你遲早都會明白,這種充滿著‘付出’的愛是不受外界什麼因素而限製的,純粹就是因為他們想愛你、也隻想愛你——就這麼簡單。”
“或者吧。”李思詩當然知道總是記掛著遺憾是不好的行為,“如果不是和你說的話,可能我也不會說這些。”
她認識的朋友裡多是家庭和童年各有不幸或者雙雙都不幸的,比起武山欒這種父母雖然忙碌、但卻一直都支持他追求音樂夢想的“美滿”家庭,在精神層麵上肯定就有所差距。
“能幫到你什麼的話,我也很高興。”他咧嘴一笑,那模樣瞬間就從偶然路過卻驚豔世人的林間小鹿,莫名就變成了另一種看起來很難以形容的樣子——大致上來說,就很像是被賣了還幫著數錢的傻麅子……
不是很懂他為什麼隻用一個笑容就能變換彆人對他的觀感,不過李思詩還是很承他這份以八卦之名行安慰之事的舉動,於是她又再次和他說了一聲多謝。
“不用客氣,其實我在港城這邊……也沒有多少能這樣說話的朋友。”武山欒回答道。
儘管程爾健等同齡的男仔和他是能在打遊戲時互相偷用對方角色生命的“過命交情”,但要說這種關乎於人生的話題時,他是很難和他們同步到一起的。
李思詩正要再說些什麼的時候,一個聲音突然從她背後傳來:“嘿,你們居然躲在這裡,真是讓我找得好辛苦啊!”
“怎麼是你來接我啊,表哥?”李思詩聞聲回頭,隻見榮玨章就站在他們那張桌子後方。
“你還不知道你現在的情況嗎?”榮玨章好氣又好笑地拍了她一下,“無論是你的保姆車還是私家車現在都在各大媒體那裡‘榜上有名’,我不來接你的話,你一會要怎麼離開?”
“我其實也可以帶她離開這邊……”武山欒正想要辯駁,榮玨章又是趕緊把李思詩拉了起來,隨後飛速說道,“時間緊急我就不多說什麼了,多謝你幫我照顧了MayMay一陣,接下來就交給我吧。”
也不等武山欒有所反應,他就急匆匆地把李思詩拉到不遠處的銀色跑車旁邊然後把人往車裡一塞,一邊上車一邊壓低聲音提醒道:“扶好坐穩,我來的時候已經看到有‘狗’在往這邊過來了……”
李思詩立刻會意,一手綁好安全帶一手抓緊副駕上的把手,任由榮玨章把他的跑車開出貌似已經不怎麼在乎生命的架勢和速度……
“怎麼樣,甩掉了沒有?”飆車飆得起勁的榮玨章沒空回頭看,隻能是抽空問李思詩道。
“還有一輛。”李思詩艱難地回頭看了看,“好像又是《屈周刊》……”
“妖,這家雜誌社和我們兩個真是八字不合!”榮玨章從前也沒少被這家雜誌社亂寫,如今又親眼看著他們這樣逼迫追擊自己親口承諾過要保護好的人,新仇舊恨累加在一起之後,忍不住就罵了一句粗口。
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榮玨章當即就是問了李思詩一句,“要不要來點刺激的?”
“好!”看見他那個躍躍欲試的眼神,被攆了大半天的李思詩也是滿臉惱怒地狠狠點了一下頭。
在李思詩應聲的下一秒,兩人的銀色跑車立刻就是在前麵的彎道上來了個急速掉頭,惡狠狠地衝著後麵那輛窮追不舍的麵包車而去!
看到這兩人居然如此凶惡,饒是以挖藝人隱私可以不擇手段的《屈周刊》記者也都被嚇到了,司機更是急急忙忙扭轉方向盤,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這次衝擊。
然而還未等麵包車上的司機和記者喘過氣來,那輛反其道而行之的銀色跑車又是開足馬力往他們的位置追來——
“快開車,榮玨章今日簡直是瘋了!”車上的幾個記者這下連攝影機和錄音筆等“業務骨乾”都顧不上了,連聲催促司機趕快開車躲避追擊。
從追人變被追,這還是他們記者生涯裡第一次這麼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