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哲的衣袖被陸文淵的血侵染,他看著躺在他懷中的人,氣息好像都弱了下去,溫哲的眼淚霹靂吧啦地掉了下來。
此時場麵已經平息了下來,有不少隊員受了傷,嚴重得直接被首領周毅結果了生命,讓他們走得不那麼遭罪,而且這種隊員已經沒救了,是肯定會被汙染的。
此時周毅走了過來,溫哲看到他後下意識護住陸文淵,身體擋在他麵前,“不許動他,我會救他的。”
陸文淵正逐漸失去意識,想開口卻發現自己發不出任何聲音,他眼中是溫哲落淚的麵容,逐漸變得模糊。
溫哲將陸文淵慢慢地放了下來,然後抽出刀利落地劃開了手腕,將血喂進陸文淵的口中。
在一旁看著的周毅感到驚奇,以往隻用針管抽溫哲的血他都很怕,可現在居然就這麼利落地割傷自己。
周毅又將目光落在已經躺在地上的陸文淵身上,見他原本已經弱下去的胸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了呼吸。
其實他並沒有想過徹底結束陸文淵的生命,以他的異能力可以做最後一絲掙紮,那些需要了結的隊員是沒有了生的希望的,而現在看,陸文淵完全有恢複的可能。
周毅的目光在二人的身上來回掃著,然後說,“剛才是什麼情況?怎麼檢測出了其它汙染物?”
聽聞,溫哲一頓,顯然周毅已經懷疑他了。
“不知道。”溫哲說。
周毅沒再說話,轉身去查看其他傷員,溫哲這才鬆了口氣,他不知道周毅是不是懷疑他跟汙染物有接觸,但他是有用的,所以周毅肯定不會追究到底。
所有傷員被安排進了醫療區,周毅這種級彆的在單獨的病房,溫哲在病床邊守護著。
陸文淵的脖頸上包紮了一圈紗布,由於溫哲喂了他很多血,脖頸處的傷口正在慢慢愈合,此時已經不滲血了,溫哲的手輕柔地撫摸著他的臉頰。
他正直直地看著陸文淵的時候,這時病房的門忽然被人推開,溫哲立即收回了手,抬眼看去,就見沈修澤腦袋上包紮著厚厚的紗布,看到病房內的場景後麵上當即不快起來。
沈修澤並沒有直接遭到汙染物的襲擊,而是被他的氣流卷起來甩到了牆上,所以腦袋才受了傷,溫哲是不擔心他的傷情的,此時這不還能來找他,看來是沒什麼事。
沈修澤幾步走了過來,“都幾點了,你去休息吧,這塊我守著他。”
溫哲搖搖頭,“你去休息吧,我守著他。”
沈修澤眉頭皺了起來,麵上急躁,“你看看你那鬼樣子,不知道以為你快不行了,臉白得跟紙一樣。”
溫哲有些怔愣,隨即看到了床頭櫃上的鏡子,裡麵映著他慘白的臉,他不光給陸文淵喂了大量的血液,還被抽走了不少,因為有很多隊員受傷了。
他一心在陸文淵身上都沒注意到自己的變化,此時反應過來後才感到手涼腳涼,身體也虛軟。
沈修澤有些恨鐵不成鋼,又似
有些打抱不平,“生死有命,也不知道這些人救著有什麼意義,難道這些人身上的性命都要吊在你身上麼。”
沈修澤說得是氣話,在這種環境下,又是在這種將利益擺在最前麵的基地中,既然能救人,就會把個人損害排到後麵。
但這種氣話,溫哲聽著心中是暖的。
“既然能救,我就要救的。”溫哲小聲嘀咕,其實他心底也有些迷茫,但他在基地的這兩年,唯一的作用就是救人,這好像就是他的天生使命。
聽聞,沈修澤更氣了,“你可真是神聖,這些受傷的人,有不少已經被感染了,你的血隻能暫時壓製汙染性,難道你要一直給他們供血,真的成為一個血包?”
溫哲呆愣了一瞬,腦袋很亂,一時間想不出所以然來,頭都開始痛了,他說,“你快去休息吧,我沒受傷,在這裡守著沒問題的。”
沈修澤的胸膛劇烈起伏了一瞬,“我看你就是想守著陸文淵吧!”
溫哲的心思被他戳破,低下頭沒回話,沈修澤的眼眶都紅了,他直直地看了溫哲好久,最終還是轉身出去了。
病房內重新安靜下來,溫哲看著病床上躺著的人,伸手將他的手握進了手裡,此時的陸文淵已經恢複了不少,他的手居然比他的手都熱了。
溫哲將他寬厚的手掌握在手中,沒舍得鬆開,就這樣在床邊睡著了。
*
當清晨的陽光撒進來,陸文淵逐漸蘇醒過來,他的腦袋是鈍痛的,剛要動,才發覺有人在床邊,此時他的手正被對方緊緊地握著。
溫哲還是睡著的,他的側臉恬靜柔和,在這種環境中,美貌是最沒用的,但溫哲的麵容確實是漂亮的,是一打眼就極為出挑驚豔的,隻不過被人刻意忽略了。
陸文淵靜靜地看著他,隨即慢慢地抽出手撫上他的臉,沒察覺的心跳也跳動得快起來,皮膚的觸感細膩,讓他愛不釋手。
想到他失去意識前,溫哲滾燙的眼淚落在他的臉上,那神情,好像失去他天要塌了般,不自覺地麵上帶了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