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長明不在？
然而令所有人沒想到的是，異變苔蘚暴漲首先攻擊的是天花板上的試驗體，綠色毛絨苔蘚緊緊纏住試驗體，將肉葉也一並包裹其中。
“滋——”
趙離濃頭疼欲裂，耳鳴聲持續不斷，但很快，這種刺耳尖銳的耳鳴聲逐漸被風聲、嘈雜的人聲取代。
天花板上的試驗體頭部興奮扭動，似乎嘗到什麼好東西，下麵另一個遍身眼睛的試驗體見狀，也按耐不住，想要一嘗血肉腥味。
葉長明隨身帶了基因針，但兩邊試驗體造成的危害，讓他無法空出一分鐘的時間去恢複，隻能靠自己先拖住試驗體，等嚴流深來。
“小心他們攻擊紀老！”羅翻雪想要上前，又怕失控的試驗體，最後隻能站在守衛軍身後，對葉長明喊道，“葉隊長，生長因子中的S級龍爪槐的細胞進入他們體內後，不光改變了身體形態，還讓他們變得嗜血。”
“這裡！”
那些子彈被試驗體不斷擠了出來。
不遠處一位守衛軍驚喊出聲。
葉長明推開失去力道的試驗體，看著地上枯萎的異變苔蘚，怔了片刻：“它……還沒有傷人的意圖。”
葉長明曾多次成功逃離過A級異變植物的攻擊，但兩個試驗體融合了S級異變植物的細胞，除非他也注入基因針，否則隻能不斷落入下風。
“是嗎？”嚴流深起身，用手撓了撓頭，“我以為是和試驗體一起的。”
這一層隻剩下葉長明，和兩個試驗體以及突然出現的異變苔蘚。
他則走到被苔蘚牽住的試驗體前。
她見到了被踢到一角的病床上的江習，已經快看不見他胸口的起伏，而葉長明擋在病床前，肩膀一個血窟窿，手臂上更是布滿傷口，此刻他對麵站著一個試驗體，天花板上還有一個試驗體，雙雙攻擊而來。
羅研究員是指羅蓮雨。
下來之前，他已經給嚴流深發了消息，今天一隊和二隊在軍部對抗訓練，離得最近。
羅翻雪一身狼狽，擔憂望著前方的葉長明，連忙打開光腦，聯絡母親，想要她派人過來，通訊卻始終無法撥通。
腦海中的畫麵再度扭曲疾速轉動，再一次出現時，是俯窺角度。
更確切地說是，被撐破了。
不，他在。
負十五層，葉長明麵無表情將刀橫在胸前，另一隻手推在病床，就在他要將紀老推出攻擊範圍，讓羅翻雪那邊守衛軍帶人離開時，房間內通風口突然破了。
異變苔蘚連忙又長了長，覆蓋纏住試驗體的漏網部分。
葉長明一刀斬落一隻布滿眼睛的手臂，轉身看向地上的苔蘚，總感覺這異變苔蘚攻擊都帶著一股生澀。
葉長明心下一沉，收回左手，便摸向腰間的槍，想要先接近異變植物。
葉長明怔住，隨即抓住時機，伸手將病床用力推向走廊：“帶紀老先走！”
葉長明揮開腦中莫名其妙的想法，手卻摸上腰間的槍，抬手射向地上試驗體暴起伸長的肉葉。
趙離濃“看”見逃生通道黑黢黢、臟兮兮的扶手，一層又一層的逃生門緊閉，越往下人越少。
一個試驗體猝然跳貼在牆角之上，背後的四肢緊緊抓摳著牆麵，像是人形蜘蛛到處移動攻擊，肩上伸長的肉葉瘋狂往下掃去。
這是……地下實驗室。
緊閉雙眼，握著方向盤的趙離濃，身體突然一動。
守衛軍終於反應過來，衝上前拉住病床，一人直接背起紀老，一同護著旁邊羅翻雪，迅速離開負十五層。
嚴流深收了槍，彎腰一針打進試驗體腦中，回頭看葉長明：“怎麼了？”
“砰！”
耳鳴聲還在持續，隻是趙離濃幾乎感受不到，她專注自己腦海中浮現出來的畫麵。
不知道是不是他錯覺。
“異變植物！”
屋漏偏逢連夜雨，誰也沒想到地下實驗室內會出現異變植物。
他匆匆趕上去，中途看了眼自己肩膀，先是扯衣服擋了擋傷口，隨後不知道想到什麼，又重新扯開了。
“紀老呢？”葉長明收了目光，忽略心中那點微妙感，轉而問道。
嚴流深終於帶隊趕到，他丟給葉長明一管針劑：“打在試驗體內，羅研究員那邊緊急送來的藥劑，阻止細胞繼續分化。”
隻是，原本B1513的房間就離得近，他打鬥中越來越靠近那間房，最終滿身眼睛的試驗體被重重砸向那麵單向玻璃，隨著熟悉的破碎聲，一張病床出現在葉長明眼中。
葉長明避開麵前試驗體的攻擊，餘光見到天花板上的試驗體被扯落下來，苔蘚和試驗體纏在一起，讓他得到一點緩和時間。
苔蘚完整蓋住試驗體，綠色如同毛線的部分一點點刺進試驗體內，血在地板上蔓延，試驗體瘋狂掙紮，不斷撕扯異變苔蘚。
第一次異變攻擊人？
趙離濃猛地捂住一邊耳朵，另一隻手緊握方向盤，幾乎瞬間額頭上便布滿冷汗。
房間內隻有一個人，躺在病床上的紀老，他吊著點滴，麵色蒼白，幾乎快與白床單融為一體，這個時候，一位七十多歲，毫無抵抗能力的老人清晰展露在外。
葉長明顧不得紀老手背上還打著點滴，在試驗體衝來之前，一腳踢開病床，擋在前麵，滋生膨脹的肉葉瞬間刺中肩膀，他悶哼一聲。
果然兩個試驗體像是聞到了血腥味的鯊魚，開始朝著床上的老人衝去，他們仿佛是外麵的那些異變植物，想要血肉提供能量。
“先彆開槍！”
大樓廣場上來往奔跑的人，頭頂直升飛機的槳葉轉動聲，黑煙火光四起，四周畫麵扭曲閃過，她心神一動，像是掠過所有人，紮進了地下。
……
這一“看”，趙離濃幾乎要出聲：師兄！
外麵圍著越野車的幾位守衛軍持.槍背對著趙離濃，注意力全放在四周，無人發現她的不對。
趙離濃耳朵緩緩流出一行血，她好像聽見了葉長明的聲音。
嚴流深往上指了指：“送上去了，本來我們可以早點來，不過等了一會羅研究員那邊送來的藥劑。”
葉長明點了點頭：“這裡你們處理，我先上去。”
一大團綠色苔蘚從通風口縫隙中暴漲出來，像是被塞滿衣櫃的綠色毛線，因為太過飽脹，撐破了禁錮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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