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虎皮鳳爪(2 / 2)

軍營小食堂 遇羅 7737 字 10個月前

沉默半晌,安佑看著李汐,“儘力就好,你也不必把自己逼得太緊。”

李汐苦笑,若是能找到那所謂的清蓮公子自是好事,卻怕那唯一的希望也會破碎。若清蓮公子搖頭,誰又能夠醫治好皇兄。

“既然水牢如此舒服,你且多住些日子。”李汐收斂了情緒,微微一笑,不待安佑作何回答,便施施然走了出去。

看著那抹稍顯瘦小的背影,安佑無奈的輕歎一口氣,什麼時候那總愛跟在自己身後,甜甜叫著‘安哥哥’的小女孩已經肩挑國事了?

雙眼有些迷離,自己能幫她多少?還能心疼她多久?

“皇貴妃最近可老實?”李汐回到寢殿,便臥在貴妃椅上,疲倦中卻也是有著一番欣喜,亮晶晶的眸子看著窗外,讓幻櫻和新衣兩人都覺得有些心疼,都不禁在想,若公主不是生在帝王家,哪會如現在如此疲憊。

“她挨了那頓板子,如何還能折騰的起來?隻是……”新衣話說了一半,便頓住。

幻櫻眸子微動,接著話道:“皇上這幾日一直守在榻邊,連夜宿在甘寧宮。”幻櫻答道。

“皇兄真的是……唉”一句責怪之語卻生生化為了一聲歎息,輕聲呢喃道:“皇兄大抵是怨我的罷,這五年來,我陪著他的時間愈發少了。李盈盈雖囂張跋扈,皇兄與她呆在一起,卻是笑著的。”

“主子與皇上兄妹同心,皇上也是一時想不開,皇貴妃再好,如何比得起主子和皇上的情誼?”新衣話一落,就見幻櫻一副你終於聰明了一次的眼神看著自己,不由的又瞪了回去。

李汐啞然失笑,幻櫻上前一步,沉聲說道:“清蓮公子出現在西蘇,已經確定的消息,公主,要奴婢去迎了他回來嗎?”

李汐斂眉,“那清蓮也算的世外高人,又傳他淡泊名利,若強行帶他回來,未必能夠答應替皇兄看診。”

新衣眼珠子幾下轉動,笑嘻嘻道:“古有成大事者三請賢良,主子何不效仿之?再者說,如今朝內太平,主子呆在皇宮五年,皇上如今又與公主慪氣,主子何不趁此機會,出去散散心也好。”

李汐細細斟酌,六皇叔一派雖然虎視眈眈,可朝中有安國候與鳳老爺子,他不敢輕舉妄動。自己施政開明,也常聽取百官諫言,倒是聽說民間百姓呼聲很高,卻不知隻是表麵現象,還是但真如此。

如此一想,她打定了主意,“倒也好,你們去準備下罷。明日請安國候入宮,我有要事囑托。”

待兩人離開後,李汐看著偌大的宮殿竟覺得有些寂寥。忽而自嘲一笑,暗吸一氣,搖了搖頭,把自己這無聊的想法拋開。

因晚間被夢魘魘了,早朝李汐顯得有些疲倦。李錚瞧著,幾次欲要開口,憶及前頭的事,堪堪頓住。

新衣請了安國候到勤政殿,李汐將自己想法與他仔細說來。

“這五年來,老臣看著公主為了炎夏殫精竭慮,不曾有一日消停。這弦繃得太緊,也是會斷的,老臣但真擔憂,公主的身子吃不消。”安國候起身做了個揖,“公主便趁著這個機會,好好散散心,朝中的事,自有老臣和鳳銘。”

李汐微愣,隨即淡淡一笑,她怎忘了,還是有人會疼愛自己的人。“汐兒知道了,舅舅放心便是。”

安國侯看著那似笑非笑的眸,輕聲囑咐道:“宮外比不得宮裡,公主切記萬事小心,不可強出頭。”言罷,又轉頭看了看新衣與幻櫻兩個丫頭,“你二人要好生看顧公主,不可出任何差錯。”

兩個丫頭皆應下話。

安國候又囑咐了好些話,如同不放心女兒的老父。

李汐送安國候出宮時,眼眶稍稍紅潤,折回殿中,半靠在椅上,閉目養神。

半晌,新衣輕推門而進,欣喜道:“公主,皇上身邊的魏子良來了,說是給公主送安神茶來。”

“難為皇兄還想著我,說我乏了,懶怠見。”李汐閉著眸淡淡的說了一句。

“是。”

乾清宮

李錚靜立於宮門口,看著夕陽灑落在樹間的餘暉,眉宇既是期待,又是擔憂。

見自己貼身侍衛從長街那頭空手而來,大大的笑靨綻放在臉上,“汐兒喝了嗎?”

魏子良有些不忍,垂首道:“公主正在午睡,安神茶擱下了。”

溢著興奮的眸子漸漸暗了下來,李錚失望的哦了一聲,朝來儀居的方向看了看。“汐兒定是生氣了,這兩日都不曾回來儀居。今兒早上瞧著她那樣疲憊,隻怕是累的慌。”

魏子良道:“皇上既然擔心公主,何不親自去勤政殿看望?公主肯定會高興的。”

“他們都說我對汐兒說了很過分的話,她不不會見我的。”李錚咬咬牙,再次朝來儀居望望,“子良,朕真的過分了嗎?”

魏子良愣了片刻,方才道:“皇上隻要明白一件,公主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皇上。這世上,誰都可能傷害皇上,唯獨公主不會。”

“朕明白。低聲呢喃一句,李錚稍稍回神,臉上又露出一抹純真的笑,拉著魏子良就往水月彆居去,“三皇兄一定有辦法哄汐兒開心,他最了解汐兒了。”

青幽幽的月光灑在竹林間,林中男子軟軟窩在一張榻上,一手支著頭,一手持了一管竹簡,借著一旁石桌上幽暗的光,逐字。

間或三兩聲咳嗽,引得整個身子都劇烈的顫抖起來,又安靜下來,靜謐的仿佛什麼都沒發生。

“殿下,夜有些涼了,早些休息吧。”童兒拿過一件錦裘,蓋在李昭身上。

李昭放下書,將身子往玉枕上挪了挪,擁緊了裘衣,眉目染上一抹擔憂。

咳了兩聲,飲了口清嗓的茶,方才細聲說道:“皇貴妃囂張跋扈雖是事實,公主實不該懲罰的那樣重,反而連累了安佑白受牢獄之災。”

童兒撿起石桌上的竹簡,“殿下好生將養著身子吧,外頭的事,自有公主和皇上呢。”

李昭一句話還在喉嚨中,卻聽得外頭傳來嘈雜聲,便示意童兒去瞧瞧。

童兒去的不多時,便回來了,一臉為難那道:“殿下,是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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