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趙嵐瑧怎麼回事,每次氣氛正好的時候都要嚇人。】
【萌新求問,這個男主一直是這樣嗎?很難不懷疑女主的精神狀態。】
【啊啊啊怎麼辦?大家快點幫清清想辦法啊!】
【反正趙嵐瑧又查不了,就說背包容量小舍不得放東西。】
【要不然就說背包鎖了打不開?】
【要不然轉移話題敷衍過去?】
【實在不行就說背包早就滿了放不進東西了?啊啊啊這個不行,萬一趙嵐瑧說他好奇背包裡裝了什麼讓清清拿出來怎麼辦?】
彈幕還在著急,紀禾清瞥了一眼那些五顏六色的文字,神情在片刻僵硬後又恢複自然。
由於之前就被彈幕科普過不少關於“遊戲與玩家”的知識,所以哪怕此前趙嵐瑧並沒有在她麵前提起過背包,紀禾清也設想過這種情境。
隻是設想歸設想,親眼所見依舊叫她震撼,叫她一瞬間想到,若是這個背包能收歸國用,日後無論是賑災還是打仗,都不必再愁糧草運輸了。
這樣的念頭一閃而過,紀禾清看向趙嵐瑧,他依然在把玩那枚七彩穗子,柔軟流蘇在他指尖繞了一圈又一圈,然後解開再繞上,解開再繞上,似乎真的對這個穗子分外稀罕。但是身為一個潛伏在他身邊的假玩家真臥底,紀禾清隻覺得那穗子多繞一圈,就代表趙嵐瑧對她的耐心減了一成。
她飛速思考,彈幕提的建議她曾經都考慮過,甚至考慮得比他們都詳儘,畢竟這些直播觀眾隻不過把這當作消遣,而她是真真正正把命擺在懸絲上,隨時都可能掉下去粉身碎骨,由不得她不小心謹慎。
借口背包容量小絕對不行,容量小不代表不能存取物件,一句話的功夫就能暴露。
說背包鎖了更不行,鎖了就要解鎖,該怎麼解鎖,解鎖後又如何?到時候是接踵而來的一大堆麻煩。
一句謊話需要用千百句謊話去填補,可補的越多,漏洞也就越多,而這宮裡不知有多少眼線,這就意味著她不能留下隻言片語的記錄,要強行靠自己的腦子硬記,哪一天她一時疏忽記錯或者記漏,麵臨的將是鋪天蓋地的打擊。
所以除了“玩家”這個身份,她不能再製造更多的謊言。
我是個假玩家,勉強模仿,隻會留下更多破綻,既然如此,不如不做。
勉強模仿,不如不做……
心裡默念這一準則,紀禾清迎向趙嵐瑧疑惑投來的目光,緩慢道:“我……沒有背包。”
室內的片刻安靜叫趙嵐瑧以為紀禾清沒聽見自己的話,誰料剛剛看過去就聽見這麼一句話。他愣了下,驚訝喃喃,“沒有背包……怎麼可能?”
紀禾清不覺握緊了雙拳,心想,是啊,既然同樣是玩家,怎麼可能沒有背包。
但再給她一天時間考慮,她依然會這麼說。因為她在賭,沒有謊言能天衣無縫,但相比起千百句看起來完美的描補,這顯而易見的巨大疑點反而最完美的證據。一個能輕易看穿的疑點反而不再是疑點。
譬如太陽東升西落,當有人說太陽西升東落時,沒人會把這當真,而等他們真的見到了西升東落的太陽,他們也不會懷疑是那人造假,反倒會覺得這個世界出了問題。
她在賭,賭趙嵐瑧已經對她深信不疑,賭他不會因此懷疑到她身上。
果然,聽見她說沒有背包,趙嵐瑧第一反應是不信,“你想騙我?是不是背包裡藏著好東西不想給我看?”
紀禾清見狀心裡微微一定,麵上卻是一片苦惱之色,“我沒有騙你,我真的沒有背包。我是進來後才發現的。”
趙嵐瑧一時不敢相信,反複問了兩回,見紀禾清還是一副苦惱委屈的模樣,他才合上了自己的震驚,轉而顯出怒色,“這遊戲方,太不做人了!”
他氣得把佩劍拍在了桌上,砰的一聲,那上好的檀木桌就被拍成了幾塊,驚得紀禾清眼皮一跳。見趙嵐瑧朝她過來,她下意識就退後了半步,這是一種潛意識的防備。
趙嵐瑧卻沒注意到這一點,他兩步過去握住紀禾清的雙肩,眼裡滿是憐憫,“那你過得也太慘了吧!”
紀禾清身體為微僵,慢半拍才道:“還、好。”
趙嵐瑧立刻道:“怎麼好了?你想想,沒有背包,你開到好東西都不能裝上帶走,隻能將就拿起來背在身上,多麻煩!難怪我第一天見你,你跟npc跪在一起,你進來以後肯定吃了不少苦頭吧!”
感受到他雖然攥著她肩膀,但那力道卻是輕柔的,紀禾清微微放鬆,慢慢道:“也、還行。”
趙嵐瑧怒氣未消,“這混賬遊戲方,坑了我不夠,還把你也坑進來!早晚有一天我弄死他!”
紀禾清心中一動,試探道:“你要怎麼弄死遊戲方?”
趙嵐瑧卻仿佛沒聽見,擰著眉兀自生氣。
【忽然覺得趙嵐瑧有點不對勁。】
紀禾清把他的沉默當作拒絕回答,見趙嵐瑧麵上怒氣未消,紀禾清心想,一個人在大喜大怒時最易暴漏真話,於是她轉而問出一直以來最關心的一件事,“說起來,你怎麼就這麼肯定我是玩家而不是npc呢?萬一……我不是玩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