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未寒額上冒汗,“微臣,微臣如何能進去後宮?”
天子哦了一聲,“那就等她出來。”
肖未寒站著沒動,天子的目光寒芒似的射來,“怎麼,你搶我的怪,還想分我獎勵。”
肖未寒其實沒咋聽懂,但他聽出來天子語氣不善,立刻跪地認錯,“微臣不敢。”
他低著頭,卻仍能感覺到天子的目光停在他身上,於是更加不敢往上瞧了,也不知過了多久,天子的聲音忽然又響起,“嗯?又出去,還去相撲館?”
***
紀禾清一大早醒來,就先跳下床去拔破障,哦,破障是她為那杆長槍取的名字。
這是她第十五次嘗試將破障拔出,用儘全身力氣,累得氣喘籲籲,依舊失敗。但紀禾清沒有泄氣,相比起第一次的紋絲不動,現在她用儘全力,已經能讓破障微微動搖一下,這已經足夠叫她欣喜。
洗漱完吃掉趙嵐瑧讓人給她做的膳食,滿意地感覺到剛剛耗費的力氣又恢複了大半。紀禾清回憶了一番今日的安排,按照趙嵐瑧給的功法練習了半日,再吃一碗尚食局一直溫著的膳食,然後帶上兩個趙嵐瑧給她準備的兩個內侍就出了宮。
這回她依舊直奔相撲館。
相撲館不知是何時從京中興起的,總之在紀禾清入京的時候,京城裡幾乎是遍地相撲館了,其中尤以女子相撲館最受歡迎。
她來的時候不算早,相撲館裡的包廂都已經沒了,原本打算就在大堂坐下,大堂裡都是前來觀賞相撲的客人,大多是男客,也有少數女客,魚龍混雜,什麼人都有。
她也不講究這個,那兩名內侍不讚同的眼神隻當看不見。不想剛要坐下,就被館主瞧見了。
那個身材稍胖的館主幾步迎上來,喜道:“原來是夫人到了,樓上包廂一直為您留著呢!快隨小人來。”
紀禾清:“包廂?”
館主笑道:“原來夫人竟不知情?自上回你們來了,我家東主就特意吩咐,那間包廂彆人不能用,隻供給夫人與趙公子。”
原來這位館主並非這間相撲館真正的主人,隻是一個明麵上的掌櫃。紀禾清稍微一想也明白了,這家相撲館規模大,地段好,日進鬥金,隻有京城的地頭蛇才開得起,那麼背後的主人就是不是勳貴就是宗室了。
她並不拒絕,跟著館主的指引上了樓上包廂。此時相撲表演已經開始了,她還沒來得及看上一眼,彈幕板已經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熱熱鬨鬨開始發言了。
【哇我沒看錯吧!兩個穿著抹胸短褲的美女上台了?】
【青樓嗎?】
【傻了嗎?哪家青樓名字叫相撲館,沒看見也有女顧客嗎?】
【震撼,我真沒想到古代這麼開放。】
紀禾清坐在窗子前往下看了眼,就見兩個身材豐腴、樣貌頗有風情的女子已經開始角力了,她們將頭發盤起,露出白皙脖頸,臉上也未施粉黛,連眉毛也不畫,此時雙方彼此角力,沒多久就力竭,彼此發出喘息聲。
喘息微微,汗水淋漓,卻是你死我活般不肯相讓,自有一股尋常女子所沒有的氣質,也難怪那些男客趨之若鶩。
但這隻是開場烘托氣氛的,重頭戲還沒上,紀禾清兩次來相撲館等的黑四娘也還沒見到。但她也不著急,隻是盯著那兩位正在角力的娘子看。
也不知過了多久,咚的一聲響,其中一位娘子獲勝,台下觀眾掌聲齊發,叮叮當當往台上扔彩頭。
紀禾清最近聽力比以前更加敏銳,即使在這喧嘩聲中,她也聽見了包廂大門被人由外推開的動靜。
她回頭,就見趙嵐瑧背光站在門口,麵上神情莫測。
可是紀禾清如今已完全不怕他了,見他來了,動也未動,隻招呼道:“你怎麼來了?”
趙嵐瑧略停了下,才走進來,門扉在他身後合上,他幾步走到紀禾清身邊,跟著她一起往樓下望。
紀禾清盯著他看。
樓下已經開始新一場相撲,這回上去的是依舊是兩個女子,身上衣著大膽,胳膊腿、肚臍都露出來了,曾經有士大夫抨擊,說這有傷風化,但依舊沒能阻止相撲的盛行。
可趙嵐瑧也是個男人,為什麼他看見這些女子,卻沒有分毫欲念呢?畢竟真正的男人對著一張畫都能起反應,就算趙嵐瑧眼裡她們隻是木頭人,可是木頭人也分美醜啊!
紀禾清回憶昨晚的試探,心想他真的是個男人麼?
這麼想著,她伸手去碰趙嵐瑧的手,卻被趙嵐瑧反應極快地捉住,他仿佛刻意等著這一刻,動作快得她都看不清,“做什麼?”他低低發問。
紀禾清目光微微一閃,抬頭看他,“我能看看你的肚臍麼?”
趙嵐瑧:……
也就那麼片刻的靜默,紀禾清的手腕忽然被他往前一扯,接著腰間一緊,整個人刹那間天旋地轉。
她嘗試掙紮,然而她隻學了幾天的功夫,還不足以反抗經驗豐富的“玩家”,自然隻能任由趙嵐瑧把她撈過去壓在榻上。
“這兩天,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盯著停在自己上方的人,紀禾清點頭,“我知道。”
“不。”趙嵐瑧道:“你不知道。”
他的手指在她臉頰上輕輕碰了碰,“你什麼都不懂,就敢來招惹我。你有沒有想過,這個世界很自由,還隻有我們兩個人,無論我怎麼對你,都不會有人約束我,哪怕我把你關起來,將你扔在荒島上,扔進叢林裡,你也求助無門,你明白麼?”
趙嵐瑧今天奇奇怪怪的,紀禾清嘗試第二次掙紮,然而她的力氣在趙嵐瑧麵前跟小雞仔一樣,他一隻手輕輕一按,她就完全動彈不得,隻能任他宰割。
而他的手指輕輕往下,在她領口那兒勾了勾,“你看,在這裡,無論我對你做什麼,你反抗不了,也不會有人來救你。懂麼?”
紀禾清心裡輕輕歎一口氣,輕聲道:“我懂。”她直直望著他,甚至抬起手想去摟他的脖子。
趙嵐瑧沉默了,他靜靜看了她半晌,“你怎麼不怕?”
紀禾清:“我為什麼要怕?”
趙嵐瑧:……
喂!你一個未成年,被一個三十歲的老男人壓著,老男人看起來對你圖謀不軌,而你反抗不能,你難道不應該害怕,不應該察覺到這種不對等關係的危險,然後仔細考慮遠離老男人麼?
你為什麼不怕!你快點害怕啊!
趙嵐瑧有點崩潰,這跟他設想的不一樣啊!
完了,現在怎麼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