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宋安 原來是遇到了趙嵐瑧,難怪被打得……(1 / 2)

馬車停下, 前邊就是盧娘子酒館。

紀禾清正要下車,了明見狀手裡瓜子都掉了,“不是, 阿清貴人,您這就要去?”

紀禾清莫名其妙地看他。

了明捧手道:“阿清貴人, 您現在是貴人!想想您如今的身份, 您去這種地方合適嗎?”他放低聲音,“在那兒吃酒的,不是流氓混子就是煙花潑婦, 您哪兒能跟這些人呆一塊呢?”

紀禾清反問:“那又怎麼了?我是進了宮,我是吃好穿好了, 但我也不覺得以前那個在泥堆裡打滾的就不是我了。以前我能在三教九流裡混, 現在也一樣。”

說著就提起裙擺下了車, 隻留下了明自己呆在車裡, 片刻, 他摸摸自己的光頭, 嘿嘿笑了一聲,把掉在車裡的瓜子殼收拾了, 跟著下了車。

兩人下車後, 馬車就一刻不停地往前走了。

盧娘子酒館就在這烏衣巷中間,酒館大門跟巷子裡其他人家一樣,是兩扇隻容兩人並行的木門, 門口掛了個“盧娘子酒館”的幡子, 還擺了壇酒, 每天早上酒壇子開封,香味就飄到巷頭巷尾,勾得一些酒鬼走不動道。

紀禾清抬腳跨進門, 就跟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撞了肩,那女人看她一眼,有些詫異的模樣,很快道歉出去了。

紀禾清瞥見她去的是巷子裡另一戶院子,那院子門口掛著條粉綢,時不時有男人進出。

她也沒太在意,繼續往酒館裡走。

東市的街巷和和房子蓋得大差不差,同一條巷子裡的宅子基本都是同樣布局,進門是個連著灶房的院子,窗子大大開著,廚子正熱火朝天地炒菜。

左邊是兩間留客的通鋪,旁邊有道小門連接後院。右邊是個擺滿了桌椅板凳的大堂,客人們有的劃拳吃酒,有的吵吵嚷嚷,還有的摟著個行院煙花正在調笑。夥計則端著盤子一邊喊著讓讓一邊從酒客間穿過去。

生意看起來很不錯。紀禾清進門還沒找到位置坐下,就有個喝得半醉的漢子不懷好意地瞧著她笑,“哈哈,這是哪裡來的小娘子,生得可真標致。”

他旁邊人跟著看過來,見狀也開始口無遮攔,沒一會兒什麼淫詞浪語都出來了,顯然是將她當作了行院煙花一類的女子。

尤其是那個滿身酒氣的漢子,嘴裡的話越說越下流,眼神也越來越露骨。

【好惡心,吐了。】

【都是醉酒,怎麼人跟人的差彆這麼大。】

【嗐,都說了彆甩鍋給酒,明顯是人不行。】

【話說清清來這裡乾什麼啊。】

紀禾清看了一眼那漢子賊眉鼠眼的樣子,抬腳朝他走了過去。

“嘿嘿,小娘子來了……啊!”

忽然而起的一聲慘叫將酒館裡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過去,當看清發生了什麼時,酒館裡的所有男人都不禁咽了咽口水,臉上露出懼色。

隻見那個看著冷淡的秀美姑娘,竟然用一根筷子,將那漢子的手掌釘在了桌麵上!

那漢子慘叫了一陣,想要把筷子拔出來,可是他看著手上湧出來的血就嚇得腿都軟了,彆說拔筷子,他連動都不敢動,而他旁邊幾個狐朋狗友早已經躲到不止哪裡去了,連看都不敢多看一眼。

紀禾清將手收到袖子裡,越過那漢子往另一桌走去。那裡隻坐著一個中年男人,桌子上隻有一碗酒和一碟炒花生,看著比彆桌清淨不少,眼看著紀禾清走過去,那中年男人立刻站起來,“您坐您坐。”說著還殷勤地將自己的花生和酒都端走了,連桌上幾滴酒液都給抹乾淨了。

酒館裡的動靜很快引來的主人的注意,隻見一個身著紅色布衣、頭發用紅布包住的女人走了過來,看見店裡的情形,她倒是半點不亂,但是目光一掃瞧見獨自坐著的紀禾清時,她腳步就頓了一會兒,才重新揚起笑來。

“哎呀這是怎麼回事?不是都說了,我一個寡婦開這店不容易……哎唷這位大哥,你這是怎麼了?快快彆動,小二,快快快,抬著這位大哥去醫館。”說著,伸手用力,將那根筷子直接拔了出來。

噗的一聲從血肉抽出的動靜響起,一竄血花飆了出來,與此同時那漢子又是一聲慘叫,被兩個夥計扶著摻著弄了出去。

送走那漢子,盧娘子這才走到紀禾清麵前。不過三個月而已,盧素晴瞧著就黑瘦了許多,根本看不出當初宮裡盧昭媛的模樣了,然而相比起當初死氣沉沉的模樣,如今的她眼角眉梢間又儘是風情,像一株家裡盆栽到奄奄一息的花,落到野外去,忽然就煥發生機了。

她一副不認識紀禾清的模樣,忙著給她添水倒茶加點心,“真是對不住這位姑娘了,我這小館子來來往往的都是些粗人,還請姑娘海涵。”

紀禾清溫和道:“這怎麼能怪老板呢?你一個女子經營這酒館也不容易。”

眼見兩人和和氣氣地說話,那看起來手段狠辣的姑娘也不像是會隨便拿人開刀的模樣,其他酒客才放下心,繼續喝酒吃菜,隻不過相比起之前,他們的動靜明顯收斂了許多。

卻不知道,紀禾清暗中捏了捏自己袖子下的手,暗暗想:筷子紮人可真不容易,還是刀子利索些,果然好兵器也很重要。可惜她不像趙嵐瑧一樣有個背包,不能把自己的破障槍隨時帶在身上。

***

城東郊外。

宋安在郊外這條道上等了一晚上,等到第二天晌午都沒有等到那個人。

“沒道理啊,信上明明預言了那個從姚州跑來告禦狀的漢子會在這裡被人冤枉,然後一怒之下殺了官兵逃亡天涯,究竟哪裡出了問題?”

官道旁的小道邊長滿了蘆葦,蘆葦地儘頭是一片湖泊,湖泊上停了艘烏篷船,宋安穿著身粗布短打,還披著蓑笠,脊背微微佝僂著,看著就是個老實巴交的百姓。

“再等半個時辰,等不到就走。”宋安定了時間,麵上還算冷靜,心裡卻已經開始有些焦躁了,要不是京都天命盟的暗樁莫名被拔了個乾淨,他也不至於親自來這裡蹲人。

等待間,時不時有百姓說說笑笑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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