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裡?”
“黃泉路。”池星諾快速說:“彆亂走,跟著我。”他環視一圈,劉俊恩在後麵蹲著,抱著頭,有個鬼正問他話,劉俊恩抱著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彆跟我說話彆跟我說話。”如此重複。
池星諾:“大劉!”
“哥!”劉俊恩聽到聲音猶如天籟。
那位鬼倒是嚇到了,沒好氣說:“我問你話呢。”而後看到池星諾背後的人影,頓時收斂了脾氣,擠出笑來,一溜煙跑了。
“人到齊了,走吧。”池星諾說:“彆耽擱。”
一行人趕路,寧姨媽和姨夫緊緊拉著手,他們穿過好多好多迷迷茫茫的鬼,這些鬼像是才死,神誌不清一樣,隻知道往前走。
他們有意識,在池星諾的帶頭下,走得飛快也不覺得累,途中時不時能看到有手拿鐵鏈的,這應該是鬼差了。寧姨媽害怕被發現,低著頭混在其中,可那鬼差分明看到她,本來是凶神惡煞要叫住她,但後來又走開了。
寧姨媽看向丈夫,而丈夫眼神示意前麵。
……前麵打頭陣是池星諾和他家大人關係。寧姨媽姨夫心想。果然是底下有人好辦事,那位鬼差看到他們了,卻當看不見。
一路暢通無阻。這條道很快就到頭了,是一座山,山不大不高,還沒進,就隱約聽到狗叫聲。鬼差們手持鐵鏈,將陰魂往山上趕去,那些陰魂本來沒意識,麻木的,聽到狗叫聲紛紛有了神智一樣。
“我在哪裡?”
“我死了?我怎麼會死?”
“放我回去。”
大部分人認清了自己死了,隻是舍不得家人親人,有人苦苦哀求鬼差想放她回去看孩子,她孩子才生下來,她還沒見過。
鬼差嫌這陰魂堵路,磨
磨蹭蹭,本來要嗬斥??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不過看到了宮大人,忙收斂住,好聲解釋:“急什麼,你走完流程,到了往生處,又不會一時半會投胎,頭七會放你回去探親的。”
那陰魂哭哭啼啼,想孩子,她還不知道孩子是男是女。
“你彆耽誤我差事,你既是死了,那就是活不了,都到這裡了,趕緊走吧,要是哭哭啼啼耽誤了大家功夫,等到了審判司,給你記下這筆賬,小心頭七都不放你探親。”鬼差說。
那陰魂一聽不敢再哭,果然上路了,隻是念念:“我以為大夫嚇唬我,我看網上說她也是高血壓心臟病生孩子也沒事……”所以才想拚這一把賭一賭的,誰知道真的死了。
陰差不管這些,把隊伍捋齊了,讓趕緊麻溜走,恨不得腳下踩著風火輪,後麵隊伍中宮大人在那,他心裡發毛害怕啊。
這隊伍趕路走的急急忙忙,池星諾也趕路,走的也很快,於是兩方跟比似得,很快上了山,看到了野狗。
有陰魂挨了野狗咬,吱哇亂叫。陰差不管這些,任由野狗咬那陰魂,陰魂叫的淒慘淋漓,本來是魂體,竟然能看到皮開肉綻血肉模糊的傷口。
劉俊恩很害怕,小聲問:“星哥,這狗咬人看起來很痛,那差大人為什麼不管?”
“一會要是咬我們怎麼辦?”
池星諾想起來,先問:“你們有吃狗肉習慣嗎?”
劉俊恩搖頭,寧姨媽也搖,寧姨夫嚇得臉白,說:“我以前年輕的時候,生意場的朋友請我吃過一回,就一回,後來再也沒吃了。”
寧姨夫猜出來了,嚇得半死,“是不是專咬吃狗肉的?”
“也不全是。”池星諾說:“惡狗嶺的惡狗能嗅到陰魂惡意,陰魂生前作惡,以大小來定,越作惡,惡狗咬的越猛烈。”
宮曜說:“死不了,放心。”
“是啊,還要等審判司大人審,這些惡狗就是以那些陰魂的惡當飯吃,它們靠這個活著的。”池星諾解釋。
寧姨夫是麵如土色,這會戰戰兢兢,惡狗越來越多,前麵隊伍那些陰魂被咬的渾身是傷,衣服破破爛爛,有的更是幾條惡狗全都撲上去咬,隻聽淒厲慘叫聲。
陰差也不管,就在一旁看著。
劉俊恩已經細數過去他做的壞事了,問:“星哥星哥,我跟同學打架算不算?我曾經還揪女生頭發算不算?不過我不是故意的。”
“你初戀嗎?怎麼這麼幼稚。”池星諾還挺八卦的。
劉俊恩忙解釋說:“不是不是,我看她快被球打中了,我就下意識拉她的頭發,不是故意的,打架那是她喜歡的男生其實挺惡劣討厭的。”
池星諾想我也不是惡狗,評判不了啊。那邊寧姨夫抖著嘴唇想說又顧忌什麼,最後憋得臉漲紅也沒說出來。寧姨媽也是。
惡狗越來越多,雖是都躥出來,這是它們的‘飯’。這些惡狗凶神惡煞,什麼品種都有,都是魂體,有斷了腿的、傷了眼的、沒了尾巴,可就是這些殘缺的惡狗,它們體型才最大最凶煞,專挑
最凶惡的陰魂咬。
有一頭到了他們小隊伍前,那是一隻巨大巨大的黑狗,半個腦袋沒有了,露出血肉模糊的肉,狠狠的盯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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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曜拍了拍那隻狗頭,大狗尾巴搖了搖,就去彆處了。
“以前幫過它,認出我來了,隻是打個招呼。”宮曜回頭跟池星諾說。
其他人:……
寧姨夫都快嚇得尿褲子了。劉俊恩擦擦額頭沒有的冷汗。
“大人,它生前被虐待了?”池星諾雖是問話但很肯定,他看著那隻大黑狗,腦袋還是維持著生前死狀模樣。
宮曜說:“它們進食會修補傷口。這隻比較倔,要傷口外露等害它的人,不過……也快了。”
大黑狗本來跑遠的,但不知道是不是聽見了,尾巴一頓而後搖的更猛烈了,露出凶惡無比的牙齒。
“害死它的孩子那年十三歲,它是個剛滿一歲的小狗。”
池星諾看著眼前快兩米高的黑狗,在惡狗嶺不是按年齡算,而是看惡意戾氣怨念滋養的,大黑生前肯定受過很久的虐待折磨。
“過不了多久,害死小黑的凶手,也會被孩子殺了。”宮曜麵上露出趣味來。
池星諾看的有點入迷,覺得大人這個看好戲的表情有些眼熟,後來想,占在李懷銘身體裡的惡鬼也曾經做過這樣表情,不過要惡心,一看就是大壞蛋。
大人不是,大人是嫉惡如仇。
不知不覺小隊伍被惡狗環著,第一聲叫在後麵響起,一隻奶白奶白的小狗咬著劉俊恩的褲腿,劉俊恩噫噫噫的叫,說:“星哥,這狗還挺奶的,咬的我一點都不疼,你夠不夠吃啊?”
“……它應該是夠的,吃彆人的會撐壞。”池星諾說,再看那小狗體型,彆人它也乾不翻。
緊跟著是寧姨夫的慘叫,這次真的叫聲,一隻大黃狗撲向寧姨夫,一口咬在寧姨夫的胳膊上,頓時血出來了。
惡狗咬魂體,那疼痛比□□更折磨。
寧姨夫挨了第一隻,很快第二隻也撲上來了,這次咬在寧姨夫的腿上,寧姨夫喊救命,池星諾看大人,宮曜說不會死,池星諾便沒去管,隻讓寧姨夫忍一忍。
“現在把前半生的惡還了,回去好好積德,下次過惡狗嶺就不會有狗咬你了。”池星諾說。反正早晚都要挨,彆人還是一口氣挨全部,寧姨夫這是分批還債,這麼想來,算賺了。
寧姨媽那兒也有惡狗圍上,寧姨媽後退幾步,還是被咬了,不過寧姨媽那兒狗下嘴不狠,就是胳膊挨了幾口就沒事了。寧姨夫受傷最重,一條小腿、半隻胳膊都是狗牙印。
但跟著另一頭滿地打滾渾身血肉模糊看不清魂體的陰魂比,寧姨夫這個傷口,好像也不算特彆嚴重,起碼能走路,雖然一瘸一拐的。
“下山了。”宮曜說。
池星諾趕緊給寧姨夫鼓氣,“我們出惡狗嶺了,快到野鬼村了。”
“大劉,你背著寧叔叔吧。”
劉俊恩腳腕的牙印跟撓癢癢一樣,半
點都不疼,聞言就蹲下來說他背姨夫。不能再耽擱了。寧姨夫就跳到了外甥背上。
“野鬼村跟惡狗嶺不一樣。”池星諾看到過爺爺手劄,此時跟大家說:“雖然說是村子,但裡麵很大,有很多野鬼,有一處我爺爺說陰差來了都不會去不會管,叫迷霧林,裡麵就跟惡狗嶺一樣,很多不想去審判司不想投胎,生前犯了太多惡的野鬼在哪。”
因為惡鬼厲鬼太多,上頭不清理,陰差也不會往那兒跑。
池星諾懷疑,“李懷銘的生魂可能在那裡。”
“銘銘在那!那不是被其他惡鬼欺負。”寧姨媽一聽就急壞了。
原本的野鬼村隻是陰差趕陰魂安頓歇腳的地方,到了如今裡麵大多數都是凶神惡煞的野鬼。
跟他們一路的陰差送陰魂姍姍來遲,路過村口目不斜視,顯然不打算停留,而剛才被惡狗啃的血肉模糊的陰魂,像是受到指引一樣,偷偷摸摸的往野鬼村去,陰差看到了,卻隻喊了聲:“路在這裡。”指著正方。
那渾身血的陰魂充耳不聞。
“你想清楚了,到審判司,殺人放火,大人定奪,在地獄報服刑受報,時日到了,有投胎的機會,你現在進去了,以後想投胎了,罪加一等,機會渺茫,隻能成野鬼了。”陰差語氣嚴厲許多。
可那陰魂一聽要去地獄報服刑,嚇得瑟瑟發抖,頭也不回,連滾帶爬跑進了野鬼村。
陰差看向宮大人,拱了拱手,說:“大人,我交差去了。”
“嗯。”宮曜頷首。
兩方錯過。
陰差趕著陰魂往審判司去,到了地方,這趟差事就差不多完成了,能歇一歇,今天要不是碰到宮大人,他也不會這麼好脾氣還給新魂解釋勸告。
池星諾目送陰差大人,爺爺以前也是這個活。
“我們進去吧,大家都走近一些,彆分散了,這裡的野鬼待得久了,鬼力高,會迷惑人心,像鬼打牆、迷魂陣、幻境這些,其實都是障眼法。”池星諾說。
寧姨媽一聽這裡凶險,隻擔心兒子,“我們快去找銘銘吧。”
野鬼村也沒牌子,到處淒涼,陰風陣陣,雜草橫生,最‘繁華’像個村子的就是一些四散開的木屋了,鬼生前也是人,成了野鬼也會想著抱團。這裡麵亂,陽間有法律,底下有鬼律,而野鬼村,有鬼還心存想投胎的底線,能不亂來就不亂來,到這裡隻是害怕被審判去地獄報,能拖就拖。
而有的鬼則是沒了這個‘底線’,不想投胎不去審判,這些都是惡鬼厲鬼,撞在他們手裡就是死,魂飛魄散,再也無生機會。
因此野鬼村分兩大派:苟活的野鬼,和在迷霧林的惡鬼厲鬼。
“銘銘在那裡,身邊都是惡鬼,他可怎麼活下去。”寧姨夫顧不上腿疼了,擔心兒子,到了底下一趟,這才知道嚴重性。
是不能耽誤了。
“星哥,你說我哥為什麼不是在這兒?”劉俊恩背著姨夫環顧這些木屋村莊。
池星諾說:“我是覺得大概率在迷霧林,不過你說的對,可以都找一遍。”
“怎麼找?我感覺我們經曆了好久。”劉俊恩怕時間不夠。
池星諾摘下書包,拉鏈大開,反過來一倒。
裡麵金燦燦的大元寶全都掉出來了。
“我提前給我燒好的,香燭拿不了,不過有了元寶能自己買香吃。”
“有人,啊不是,有鬼願意幫我找個生魂嗎?元寶重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