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結束了通話,兩方都不信對方,裴校長更是歎氣,“怎麼都不信小池呢,小池肯定是救人去的啊。”
六點,一連串的警車鳴笛聲打破了清晨的寧靜,往遊樂園方向去了,一些熬夜的小年輕扒著窗戶看底下熱鬨,看到方向,不由抓著手機跟群友說:“警察出動了,我們市局的,往遊樂園方向去了,安心了。”
“安心什麼,都死乾淨了,警察過去給所有人收屍嗎?”
“不是你們是不是沒看?快去看直播,最新的。”
“沒看,熬了一通宵剛迷瞪了會,實在是扛不住了。”
看直播的現在回來在群裡隻發臥槽了,“那些死人……都活過來了……”
“全活過來了……”
“臥槽!”
“其實還有個事我沒說,昨晚我聽我媽說,她們醫院來了一批人,沒什麼傷,就是醒不來,好像是遊樂園的人,來了十六個,警察送過去的。”
“???”
“要是人在醫院,難怪昨晚直播死人了警察也沒出動救人。”
“啊?人在醫院,真的假的,但是直播裡人也在啊。”
到底誰是真的誰是假的?恍恍惚惚。
網友們消息滿天
飛,有各自順起來的?[(,深信人救回來了,在醫院,網上現在是錄播。有不信的,覺得十六人在醫院那是警方為了控製局麵不造成恐慌特大事件。
到底信誰?
繼續看直播吧。
現實世界六點十七分,遊樂場中零點五十七。
柳江醒來了,渾渾噩噩的,“我、剛才是做夢嗎?”他抬頭看著天,還是烏壓壓的黑,脖子一動,誒呀叫了聲疼,不可置信的伸手摸了摸,有、有兩顆洞。
“是真的,真的……”
“我現在死了嗎?”
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柳江伸手掐了自己一把,“疼,疼——我竟然會疼,我還沒死嗎。”
遊樂園的喇叭又開始播放音樂,這次是丟手絹。柳江走在遊樂園中,渾渾噩噩,茫然的,等他看到前方有個人影,並沒有鬆了口,反倒戒備心提起來了。
“救命,救命。”
柳江聽出馮主任的聲,嚇得趕緊從岔路小道繞過去。而馮主任一個人站在項目前,岣嶁著身體,他喊了兩聲,發現聲音太大會吸引來彆的鬼,當即捂著嘴,四處環繞,柳江呢、柳江呢……
這個遊樂場裡沒有規則,項目卻在運轉,音樂也還在播放,十六個人戰戰兢兢的,四處防備、逃亡,草木皆兵,疑神疑鬼,他們不知道為什麼死了還能醒來,不知道現在的自己是人是鬼。
一個人總是更害怕,尤其周圍不知道什麼時候躥出鬼來。很快直播中,有人率先結成了小隊,基本上都是一個國家或者同性彆的結盟,也有自成一體的探鬼小隊終於碰到頭了。
“為什麼大塊頭會攻擊我。”副隊問隊長。
隊長德蒙煩躁說:“我也不知道。”
“你快叫它們過來。”
“我沒辦法了。”德蒙試過但不行,“我隻要叫誰,它會找過來,但不是聽我的吩咐,是想殺了我。”
五人七嘴八舌吵了起來,說著臟話,但都有隱瞞。
【原來真是他們放的鬼,這些洋鬼子真是大大的壞心。】
【又有流量了,又不會受到危險,還真有鬼,666。】
【你們有沒有發現,我們國家那兩個妹子組合已經交流過昨晚死了,而且死法,還有一些有用信息,但這個探鬼小隊誰都沒說自己‘死’過,有意思啊。】
【其實我想問,昨晚進來的倆人到現在怎麼都沒出現?】
【不知道。】
【網上說人都救回來了在醫院,這是錄播。】
【真的假的?】
【時間不對。】
【老鐵你才發現啊,這個可以改的吧。】
【我家遊樂園附近,我早上去看過,好多警車,這次是武警的車,有警察進去但進不去。】
早上豐城的雪停了,出了太陽,各地方都沒有霧,就是農村清晨有一些但太陽一出來就曬得乾,半絲霧也見不到,這個遊樂園就像是一塊特彆的存在空間。
“霧大的根本看不清
白天黑夜,走著走著就出來了。”警察就差罵人了。
門口守著一片警員,都沒撤。
“頭兒不然咱們再進去試試?”
“已經試了兩個小時了,根本不行。”
趙隊長沒說話接到了電話,過了一會,回來說:“先不進去,守著大門,以靜製動。”
“頭兒?”
“自己看新聞。”趙隊長受到了衝擊,望著遊樂園的大門正重塑世界觀。
下手拿出手機看到了,他們本地警局發了通告,網傳的遊樂園傷人事件,昨晚XX點已經悉數救出,十六位人員都在醫院,目前無生命危險。
甚至還有采訪視頻以及十六人住院視頻。
網友:【???我搞不明白了。】
【這視頻是錄播吧?】
【……你咋不說直播是錄播,不信警方信什麼外國人。】
【還真是那些玩家,都在,外頭天是大白天。】
【我搞不懂了,那我網上看到的是什麼鬼嗎。】
【直播畫麵還是黑夜。】
這時候網友們也被重塑三觀,恍恍惚惚中,最後認定直播是錄播,但到了晚上,甚至第一天,有人發現不對了,如果是錄播的話,為什麼一直是黑夜,遊樂園從不見白天。行,錄播的話,為什麼這些人死了又活了,你說演技表演的,那為什麼——
【臥槽,他從過山車直接飛下來,四分五裂的肢體又拚回人形了,還單著腿跳請那倆姑娘幫他撿一撿樹杈上的腿。】
【???】
【快去看過山車頻道,真的不對勁。】
結盟的兩個妹子都是國人,一個十七,一個一十八,十七歲的叫周旭,彆看年紀小已經出去打工了,家裡太窮了,讀書成績也不好,讀中專要花錢就想打工,結果正經工作地方沒人要她,她就發傳單、擺地攤,什麼雜活都乾,過來‘玩’是聽說報名有錢拿的,要是受傷更有很多賠償金,還是美元。
周旭是來賺錢的。一十八歲的職業女性叫黃婷婷,她倒是有錢家裡也還算富裕,主要是來找刺激的,工作太悶太無聊了,加上她也不信有鬼。
當然現在信了,黃婷婷早後悔八百遍,哭了又哭,過去幾天重塑了自己好多次,現在算是勉強鎮定,不那麼害怕了。
可看到那個鬼在她麵前四分五裂又重新拚起來時,黃婷婷還是感覺到害怕,想逃想哭想原地暈倒過去,還是周旭喊住了人,“婷婷姐,你彆怕。”
“我去幫他撿腿。”周旭老家農村的,會爬樹。
四分五裂的鬼咧了咧嘴,黃婷婷隻能忍著不尖叫不逃跑,她信周旭的話,她們死過,在這裡帶了許久,不知道幾天了,之前那五人小隊在時,每天他們還吃壓縮餅乾喝水,現在她已經不吃東西也不會有餓、有困倦的意思。
她們成了鬼,但保持著痛感,又不像鬼。
周旭分析了情況,最後說:“就是有一絲生的可能,我們都要活著出去,想辦法出去。”
“怎麼出去?走不出去,外頭也沒人來救。”黃婷婷啃著指甲問。
周旭也得不出答案來,最後兩人死了兩次,周旭說不能逃,反正死了又能活,雖然不知道死幾次就真的徹底死了,但咱們儘量找信息,這個遊樂園除了玩家,就剩鬼了。
“洋鬼子說的英語我聽不懂,還是本地鬼好一點,起碼能交流。”
“過山車的鬼我主意過,他是個男的,坐在第一排,看上去不年輕也不那麼老,可能三十吧。”
一十八的黃婷婷說:“也不算老吧?”
“姐,這個也不是很重要,我們現在遇到了過山車男鬼、鬼屋裡的小孩鬼,還有個女人鬼。”周旭問黃婷婷去找哪個鬼。
黃婷婷啃著指甲分析,“女人或者小孩吧。”
“那就是去鬼屋。”
“不不,那還是過山車吧。”
於是兩人到了過山車底下,每次過山車動起來時,那隻第一排的男鬼就會重複死亡時的場景,從最高空墜落,掉到地上四分五裂,肢體橫飛。
此時周旭爬樹幫那位鬼找到了斷腿,遞給了對方,第一次搭話,小心翼翼問:“你能幫我們出去嗎?”
男鬼按上了斷腿,裂開了嘴笑了笑,鮮血流出來了。
“這是遊樂場,你們要陪我坐過山車嗎?”
黃婷婷下意識搖頭拒絕,誰想從上麵掉下來。她一搖頭,那個本來有些善意的男鬼身上冒出濃濃的戾氣不甘,嘴裡念叨:“為什麼為什麼你們不坐,明明我是陪你們玩的,為什麼是我死了……”
“你們為什麼臨時退縮不告訴我!”
“為什麼!!!”
“周凱樂!胡晴!我恨你們恨你們!”
【這倆誰啊?沒聽過名單,是不是玩家來著?】
【不是玩家,為了看直播,除了外國人我起了代稱好記,咱們六個國人我都記住了,沒這倆名字,一聽一男一女。】
【聽胖子鬼的話,好像是一起來遊樂場玩,過山車的時候,倆人害怕沒坐上去,讓胖子鬼上去了,然後胖子鬼死了。】
【我查到了,這是八年前的新聞,胖子鬼叫陳鬆,出事故人員名單沒有周凱樂胡晴——我去,還有這個內情!】
【陳鬆現場討公道直播?】
【有誰知道這倆人認不認識陳鬆啊,誰知道啊,感覺真的是直播。】
【當年的事故,要不是本人,啊本鬼,怎麼會知道這些。】
【但是醫院我打聽過,十六個人真的在醫院,那遊樂場直播裡的是什麼?要是真的直播不是錄播的話,他們、他們——】
【他們有沒有可能是魂體?不吃不喝,死了又活過來,這不是人啊,是魂……】
【!!!】
【難怪醫生說病人很健康,沒有生命危險,但是還沒醒來。】
【我去——】
【現在這個情況報警沒用的吧?該請個大師來。】
【大師呢?誰認識大師。】
北安大402宿舍幾人輪流守著直播,現在輪到張磊了,此刻心中油然而生一股自豪感,打出:【真正的大師已經在遊樂園裡麵了。】
【嘿嘿,我哥們是真大師真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