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釀自然還有，謝良辰做了很多，因為今日有些冷，原本想著剩下的給常安、常悅和護衛們吃。</p>
冬日裡吃些酒釀，會覺得很舒坦。</p>
謝良辰猶豫地看了一眼宋羨，最終還是拿著空碗出了門，她不可能問宋羨：你是不是吃酒釀也會醉？</p>
她不能保證宋羨聽了會不會翻臉，這話問的總有點欺辱人的意思，所以還是不問。</p>
或許是她想多了，經常出入軍營的人，怎麼能不會飲酒？更何況這酒釀……就算給阿弟吃，阿弟八成也會沒事。</p>
謝良辰端著碗出去想要找常安問一問，每日儘忠職守的常安卻不知道哪裡去了。</p>
沒有人可以求助，她就隻好又盛了一碗送到宋羨麵前。</p>
宋羨一邊看公文，一邊將碗撥過去慢慢地開始吃。</p>
謝良辰不時地偷眼看看，這碗比剛剛吃的還快些。</p>
“大爺，”謝良辰適時地道，“下雪了路不好走，我先回去了。”</p>
宋羨沒有回話，反而道：“登州那邊有消息了。”</p>
登州，是趙管事的老家。</p>
謝二老太爺說，趙管事回登州老家時見過父親。</p>
趙管事過世了，但宋羨說會去登州幫忙打聽趙管事兒子的消息。</p>
謝良辰止住了腳步。</p>
宋羨將空碗向謝良辰麵前挪了挪。</p>
謝良辰現在有一半的理由相信宋羨吃酒釀吃到半醉，不過眼下這樣的情形，在讓他繼續吃酒釀，和打聽父母消息之間，謝良辰堅定地選擇後者。</p>
一碗酒釀又盛了過來。</p>
宋羨吃了兩口，臉頰上有了一抹紅暈，而且盛酒釀的速度已經比剛剛慢了許多，這樣一來舉手投足間就少了平日裡的果斷，眉眼也不再那麼冰冷，儘管與常人比起來，他依舊看起來不好接近，但與他自己相比已經多了幾分溫煦。</p>
謝良辰忽然想知道，這樣一直吃下去宋羨會變成什麼模樣。</p>
大約是感覺到了謝良辰的視線，宋羨抬眼看向她，他眼睛狹長，眼尾稍稍有些發紅，瞳仁深黑，一眨不眨地盯著她，仿佛醞釀了十足的氣勢。</p>
不過，那濕漉漉的眼睛，看起來一點都不可怕，謝良辰甚至很想笑。</p>
“大爺，”謝良辰道，“您說在登州查到了什麼？”</p>
宋羨現在才想起來還有這一茬，他依舊規規矩矩地盛了酒釀喝一口，然後道：“趙管事的兒子，跟著他妻家一起去了西京，我找到了他，讓人問了他你父親之事，結果寫在信函中我才收到。”</p>
宋羨從桌案下抽出了一封信。</p>
謝良辰望著那封信，心中一陣慌跳，她很想知道父親、母親是不是還活著，當年父母在海上遇難，是不是還有什麼內情。</p>
宋羨將信遞給謝良辰。</p>
喝過酒的宋羨動作不快，但人卻很爽快，謝良辰不禁一喜：“謝謝大爺。”伸手就去取信。</p>
指尖眼看著就要碰到信函，宋羨卻將手臂一揚，讓謝良辰捉了個空，緊接著他的眉毛也跟著挑起。</p>
謝良辰不禁愣在那裡。</p>
同時怔愣的還有躲在外麵，向屋子裡張望的常安，常安後悔自己看這一眼，現在恨不得將兩隻眼睛都挖出來。</p>
希望大爺不要記得今天發生的事，讓他們都忘記好了。</p>
常安逃也似的快步走進灶房，伸手盛了一碗酒釀雞蛋嘗了嘗，他轉頭向書房看了看，他知道大爺喝不得酒，但想不到這樣的吃食也不行。</p>
這可怎麼辦？常安一時拿不定主意，如果他現在過去將大爺按住，找個借口讓謝大小姐離開，會不會讓大爺顏麵無存？</p>
常安決定還是在灶房裡待一會兒，反正大爺每次都支撐不了多久。</p>
大約也就一炷香的功夫。</p>
常安正在灶房中徘徊，就看到書房的簾子掀開，謝大小姐走了出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