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茂行吩咐身邊人做事。
蘇懷清就站在賬外看頭頂的天空。
黑夜裡,月光格外的皎潔。
這八州之地引來多少人覬覦?雖然要費一番周折,但是能抓住蔡戎和遼人的奸細,就比什麼都值得。
情勢十分緊張,可這份緊張中,讓他隱隱帶著幾許期待,幸好他沒有入場科舉,而是站在這裡做這樣一樁事。
等了一會兒,秦茂行走到他身邊低語:“鎮州傳來消息了,他們會想法子打探消息,找到蕭興宗派來與蔡戎商議對策的遼人下落,讓我先不要輕易動手,免得被蔡戎懷疑。”
如果秦茂行被懷疑,那麼接下來有些事不免就失了先機。
蘇懷清點頭:“那就照他們說的做。”
秦茂行沉默片刻道:“難不成宋羨在蔡戎身邊有眼線?能比我打探的消息更多?他有這樣的神通?”
蘇懷清道:“這麼重要的事,他們不會亂說。”
秦茂行道:“若是這次北疆的爭鬥能順利平息,從此之後我對宋羨就再無二話,心服口服。”
蘇懷清伸手拍了拍秦茂行的肩膀,轉身走回軍帳,他們還有不少細節要商議。
……
蔡戎的中軍大帳中,鼾聲大起,蔡戎已經睡著了。
麗姝留下一盞油燈,輕手輕腳走出軍帳,然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隻覺得壓在胸口一晚上的濁氣終於被吐了出來。
麗姝眼睛中的厭惡之色一閃而過。
跟了蔡戎這些年,蔡戎的一舉一動都讓她覺得惡心,為了能拿到兵權,無所不用其極,竟然私底下勾結遼人。
麗姝手裡緊緊握著一封信函,這信函是蕭興宗寫給蔡戎的,方才蔡戎將它投入炭火中想要付之一炬,她趁蔡戎不注意,用袖子遮擋冒險上撲滅了火,留下了殘餘的部分。
這是蔡戎通敵的一個證據,像這樣的罪證這些年她小心翼翼積攢了不少,隻等著全部交給郡主。
讓郡主可以拿捏蔡戎,脅迫蔡戎出兵八州,幫忙奪回屬地,這樣她父母和妹妹就再也不用過那種苦日子。
麗姝坐上馬車,一路去蔡戎安置她的小院子。
夜已經深了,麗姝遣退了身邊人,關好門準備回內室歇息,當她的腳剛踏入內室時,敏銳的發現不同尋常,就要張嘴喚下人前來,聽到一個聲音。
“阿鶯,這些年你還好嗎?”
麗姝的身體頓時一僵,她姓佟單名一個鶯,隻因為她的聲音好聽,她娘說像外麵樹梢上的黃鶯。
本來家中窮困,生活艱苦,好在一家人在一起,還能苦中作樂。
直到有一日前朝的一個將領死在佟家村,整個佟家村被誣陷謀反,她親眼看到祖父、兩個哥哥慘死,父親斷了兩條腿,幼弟被官兵一腳踹死。
從此之後她心中隻有仇恨。
他們都說要等張老將軍為他們做主,但依靠彆人的日子並不好過,她聽到母親的哭聲,父親因為疼痛的慘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