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渭河眉頭皺得更深了,隱隱約約好似有所猜測。
薛恪接著道:“陳家村離開忻州是要護送一個重要的人離開八州之地。我父親知曉這樁事,因為那個人就是我父親親自放走的。”
張渭河不由自主地捏緊了手。
薛恪點點頭:“是廣陽王的女兒。”
張渭河腦子裡仿佛有一根弦突然斷裂,旁邊的莊興跟著臉色一變,還是張渭河先回過神:“你在胡說些什麼?”
薛恪道:“是真的,我母親知曉這次恐怕要吃敗仗,於是讓我來尋張老將軍,請張老將軍看在我父親冒死救下廣陽王女兒的份兒上,放我從白馬嶺離開。”
張渭河幾乎聽不到薛恪後麵的話,他的所有精神都停留在薛恪之前那句話上,他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薛恪的衣襟,一雙眼睛中仿佛有火焰在跳動:“你再說一遍,誰沒死?你父親救了誰?”
“郡主,”薛恪道,“廣陽王親生的女兒,真正的郡主,不是那個假的嘉慧……”
張渭河收緊了手指,薛恪被衣襟勒得生疼。
張渭河接著道:“你再說一遍,你父親是怎麼救的?跟陳家村有什麼關係?”
薛恪道:“陳友禮知曉廣陽王對我家有恩情,發現圍住廣陽王府的兵馬中,有我父親在,於是請我父親幫忙……”
“廣陽王妃定然不能脫逃,唯一可能留下一條性命的隻有郡主,於是我父親故意調走了人手,讓陳友禮潛入廣陽王府救出了郡主,之後陳家村帶著郡主離開忻州去了齊地。”
“去年聽說宋羨在鎮州大展手腳,抓了蕭興宗的十三太保,眼線提及了鎮州陳家村,我父親本沒在意,後來嘉慧郡主被廢,又有人提及陳家村,我父親才讓人去查問。”
“雖說陳友禮改了名字,但是眼線打聽到……鎮州陳家村的老裡正年紀與陳友禮相仿,而且這人身手極好,帶著陳家村闖出一條血路。”
“至於為什麼陳友禮沒有改姓,八成是因為陳家村很多人不知曉內情,大張旗鼓地更名改姓反而引人懷疑。”
“再說姓陳的村子有那麼多,若非鎮州陳家村突然出名,我們無論如何也注意不到。”
張渭河的手微微鬆開了些,他腦子裡不停地閃現陳家村的那些人。
如果陳家村將郡主救了出去,那郡主現在在何處?
這次帶著陳家村來幫忙的是陳詠勝,也是陳家村現在的裡正……
不對,張渭河眼睛一跳,主事的人根本不是陳家村裡正,而是陳裡正的外甥女謝大小姐。
少女的麵容仿佛一下子出現在張渭河眼前。
謝大小姐是許汀真的徒弟,許汀真一心一意留在陳家村幫忙,還與謝大小姐一起做了成藥平了疫症。
謝大小姐還救下了玉娘、阿鶯那些女眷。
鎮州村民好像都聽謝大小姐的安排。
謝大小姐的年紀肯定不是郡主,可謝大小姐的眉眼……好像與郡主有些相似之處。
難不成謝大小姐她是郡主的女兒?
張渭河的心神為之一震,如果真的是這樣,許多事也就順理成章了。
比如許汀真,比如宋羨來找到他,比如陳家村那些村民為何出現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