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圖?”陳老太太瞪圓眼睛,“那是我寫的字。”
穀
大字不識一個的老太太,非說自己寫的是字,問題是那些字除了老太太自己誰也不認得。
高氏道:“就您寫的那個,一根棍上麵長了兩個樹杈,那是什麼字?”
陳老太太道:“那也看不出來?”
高氏搖搖頭,一個圓圈那是蛋,一個卷起的尾巴那是豬,尖尖的嘴是雞,長樹杈的不知是牛還是羊,這兩個牲口價錢可是差不少。
“是牛?”高氏猜測,“對不對?”
陳老太太點點頭:“彆說出去。”
“明白了,”高氏低聲道,“您放心,除了媳婦之外,旁人決計看不懂。”
陳老太太頗為欣慰,她整日將賬本給高氏看,總算是教出了半個學生,可見做先生也是不容易。
“我跟您打個商量,”高氏道,“下次將豬尾巴畫長點,其實豬尾巴沒那麼短。”
這次陳老太太沒憋住,笑出了聲,
“讓車夫趕快點,”陳老太太道,“良辰顧不過來,織房的人手還得你跟鄭氏去選,鄭氏這些日子定是累壞了,咱們早點到,也好多幫襯幫襯。”
高氏應聲。
流民的安置比昭義節度使預想的還要順利,這兩天他總會將笑容掛在臉上,潞州接收流民這樁事,可以在地方誌上留下一筆。
北方所有州、縣難得齊心協力救濟流民。
救了這麼多百姓讓人欣慰,後世之人看到這一段也會讚許。
他們所有官員都臉上有光。
宋羨還沒被封為節度使之前,東籬先生就寫信函給他,他相信東籬先生的眼光,但究竟百聞不如一見。
經過流民的事,他隱隱覺得眼前的政局,可能還要有一番大的動蕩。宋羨漸漸不去遮掩鋒芒,而北方的州、縣皆有追隨宋羨的意圖。
杜家、秦家,以及與宋啟正要好的崔,整個北方動起來,比魯王的勢頭更盛,等皇帝鎮壓了魯王,回過神來,就會發現已經無法製約宋羨。
更何況除了北方之外,uu看書 宋羨與越州知州來往甚多,這次西邊戰亂,北方的貨物都要往東邊和南邊去,借著貨物往來、互動有無……
所差的或許隻是時間。
到時候機會來了,一切可能都會順理成章,最近他得尋個機會去見見東籬先生。
……
大部分流民都離開了潞州,還有幾波人要往邢州去。
這次做好了,往後再有流民到也是如此安排,見到這樣的結果,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鄭氏和高氏也從流民中尋到了不少女眷,這些女眷願意去鎮州的織房。
“這件事了了,就好好在家歇歇,”陳老太太拉著謝良辰的手,頗為心疼,“看看,這臉又瘦了一圈。”
謝良辰靠在陳老太太肩膀上:“哪有那麼多,從鎮州離開之前,孫女還胖了些。”
現在父母都在身邊,她可是半點煩心事也沒有,這次來潞州,宋羨還思量了許久才答應,生怕路上不太平。
她跑來跑去慣了,這點路對她來說算不得什麼。
可能事情都做好了,這樣想著想著,就有些睜不開眼睛,好像片刻功夫就會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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